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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宝珠是佛门舍利子,还能激化劫数?”
听了陶隐的描述,李彦伸手招来如意宝珠:“将东岳庙的那一段,重放给我看。”
他在宝船中基本处于修炼状态,自然不可能随时查看陶隐的动向,监察任务交给如意宝珠,还特意嘱咐备录,随时准备回放。
此时如意宝珠就绽放灵光,调出刚刚东岳庙的画面。
李彦凝神看着。
陶隐也以旁观者的视角再度看了一遍,心有余悸地道:“陶世恩明显是冲着我而来,若真是劫数爆发,冲到街上伤害无辜,对公子大大的不利啊!”
李彦道:“真要那般,如意宝珠通知,我会出手救你,但能否压下劫数,我也确实没有把握。”
陶隐恨声道:“老贼这是疯了,让陶世恩直接当着蓝道行的面杀我,简直肆无忌惮!”
李彦调整角度,看了看陶世恩激动扭曲的神情,沉声道:“这是敲山震虎,通过解决你,来震慑正一道中对陶仲文不服的宗派,当然也是震慑我们,如此宝物,确实威胁巨大……”
随着历练越来越多,他对于情绪的控制越来越强,面对悲欢离合的时候,往往能以一种纯澈超然的心境对待,但即便如此,也不敢保证能渡过九劫。
至于龙女的惧劫,更是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至今没有找到医治的办法,只能先充充门面,如果被这样的法宝暗算,自然更加凶险。
所以对于陶仲文一方来说,拿下了陶隐固然好,即便拿不下,威慑目的也达成了。
换成普通的修行之士,没必要冒着劫数发作的巨大风险,继续与之硬碰,但李彦的脑海里,根本没有畏难退缩,郑重之余,反倒兴奋起来。
他再度仔细观察了一遍陶世恩,与出海之时的小天师做了对比后,转向如意宝珠:“佛门之中,可有这等控制灾劫的宝器?”
如意宝珠抿了抿嘴,露出沉思之色,半晌后道:“佛门之宝,多为明心解养,见性传慧,从未听说过有控制劫数的佛宝……”
李彦根据九劫的特点,又问道:“那控制心灵的佛宝,又有哪些?”
如意宝珠迟疑着道:“摩尼珠?”
李彦眉头扬起:“这确有可能……”
摩尼珠有一说,就是如意珠的别称,也有“无垢光”“离垢”“增长”等意。
原著里悟空大闹天空时,还出现了摩尼珠的形容,“圆陀陀,光灼灼,亘古常存人怎学?入火不能焚,入水何曾溺?光明一颗摩尼珠,剑戟刀枪伤不着。也能善,也能恶,眼前善恶凭他作。善时成佛与成仙,恶处披毛并带角。无穷变化闹天宫,雷将神兵不可捉……”
后世有不少分析者,尤其是喜欢阴谋论分析的,根据这一段,就说悟空是佛门早早布置下的棋子,前世是摩尼珠,还是如来的大徒弟,可见西游谋划得有多么深远,都是一场戏云云,电视剧西游记后传,将悟空定为无骨舍利,或许也是受了这类影响。
但如果了解古代典籍,其实会发现,这种描述并不是佛教的,吕洞宾就说过:“圆陀陀,光灿灿,先天一点灵光撞于母胞”,全真七子的马钰则有言,“老子金丹释氏珠,圆明无欠亦无余。死户生门宗此窍,此窍犹能纳太虚。”
描写悟空的这段话,是从内丹学著作中化用来的,句句说的,都是人的本心,“摩尼珠”和“心猿”一样,其实都是一颗毫无遮掩的真心。
正如《性命圭旨》里所言,“此心灵灵不昧,了了常知,三教大圣教人修道,是修这个,成仙成佛,也是这个,戴角披毛,也是这个。”
而《性命圭旨》的主题,就是破除三教门户之见,宗罗三教历代精义,西游的主旨又主张三教合流,其关键为人心,正好吻合。
由此分析,应该更接近作者的原意,看到“摩尼珠”,就认为悟空是如来布置的棋子,未免过于武断……
不过相比起三灾源自于天地,目前了解的九劫,多源自于心灵,如果说是佛宝摩尼珠污秽之后控制心灵,倒是有一定的可能性。
李彦不断缩小范围:“如今佛修已然消失于世间,各地的寺院都是凡俗僧人,想来难有摩尼珠这种宝物,陶仲文身为道门天师,若要得到佛门摩尼珠,又有哪些途径?”
如意宝珠苦思冥想,最后可怜兮兮地道:“老爷,我的灵智是天地异变后才诞生的,有些事情,真的不知……”
李彦并无怪罪之意,又问道:“如果让你接近,要距离多远,才能确定其跟脚,再施加影响?”
如意宝珠这次回答得很快:“若真是摩尼珠,百丈之内,定可分辨真伪,至于施加影响,或可迟滞其佛光,若老爷再有多三藏经书,我能变得更强!”
这段时间,如意宝珠与三藏真经一起交互气息,实力确实有所恢复,但三藏真经目前只有一页《涅槃经》,确实少了些。
李彦微微点头:“无论是不是摩尼珠,同为佛宝,都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看来收集《三藏真经》散乱在各地经文,其优先性要往前提了……这件事交给锦衣卫办,我去拜访一下陆都督。”
陶隐变色:“公子要入京?”
李彦道:“放心,我会提前避开,不打照面,天师宝珠产生不了威胁。”
话到一半,他看向外面,就见三股阴气飞了上来,为首的正是小倩,左右是护卫朱十三和太监陈洪。
入了舱内,小倩将百鬼夜行图一展,一位昏迷不醒的少女从中缓缓落下,正是宁安公主。
相比起陶隐遭遇陶世恩的狙击,紫禁城一行显得很顺利,小倩道:“这位公主身边只有一位宫婢,性情木讷胆小,发现了什么异常也不会四处声张,化形分身符能糊弄很长一段时间。”
李彦道:“那你准备好跟她接触了么?”
小倩顿时紧张起来:“能不能再等一等?我……我若是吓到她,怎么办呀?”
李彦道:“根据陈洪所言,你的声音没有变化,这位小公主应该能听出来,不要面对面,先通过对话交流,将你的情况说明后,让她有了心理准备,就不会多么害怕了。”
小倩深吸一口阴气,点了点头:“好!”
知道旁人在边上,小倩会更紧张,李彦没准备陪同,让如意宝珠做好录像备份,身形一闪,出了宝船。
上一次带着龙女从天而降,直入紫禁城,在皇极殿前降下,又在皇极殿前离开,根本没有逛一逛京师。
这次漫步于京师街头,李彦才算是第一次进入古代的北京。
对于古代的繁华城市,他早就习惯,此行体会更多的,是京师的精神面貌。
不出意料。
情况很差。
别说与大唐的长安比了,就是与大宋的汴京比,百姓的精神面貌都是远远不及,全是疲惫的麻木感,看不到半点生活在首都的骄傲与幸福。
也确实没有骄傲与幸福可言,毕竟就在几年前,俺答汗才兵临城下,将北京城周边府县抢劫一遍,然后在通州驻足,窥视首都。
那段时间,想必是北京城上下人心惶惶,无比煎熬的一段岁月。
但实际上,经过明朝近两百年的敌对和压制态度,让蒙古部落始终处于物资匮乏的恶劣生存环境,再无所谓的草原雄鹰,与他们的祖先相比,实在逊色太多了,根本不具备攻下北京城的实力。
可惜还是打到了城下,被逼得硬生生开放了互市。
历史书上把大明与蒙古的开市,当成民族友好的标志,互通有无就代表着进步,那是站在后人民族融合的角度上,但就当前的情况来说,不开市无疑是遏制外敌的有效决策。
只可惜明军实在太拉胯,长城防线都守不住,硬生生被逼得开放,整个京师也明显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想要振奋心气,非得一场大胜不成。
因此看到这样的京师,李彦立刻想到了如今还在蓟门镇守,尚未崭露头角的戚继光,轻轻叹了口气,似缓实急地向前走去。
他特意收敛了存在感,出众的相貌没有引发任何轰动,左右经过的百姓下意识地看不到这位擦肩而过的人,很快到了西长安街的都督府前。
“有点意思!”
李彦没有急着入内,反倒看向不远处的两座府邸。
不知是有意安排,还是巧合为之,陆炳的都督府,正在嘉靖的两个儿子,景王与裕王的府邸之间。
不是紧邻着,但距离恰好相近。
李彦身形一纵,登高眺望,发现同样是壮观雄伟的王府,景王府红墙绿瓦,画栋雕梁,殿宇楼台,高低错落,裕王府就低调普通许多,虽然许多规格依旧不是臣民可比,但在富贵之气上明显弱了不止一筹。
“难怪严嵩支持景王,徐阶支持裕王,景王更好控制,骄奢淫逸的生活作风,也更容易让严氏的权力延续下去……”
李彦看了几眼,就基本确定了双方选择的必然性,视线重新转回陆炳府邸:“最重要的奶兄弟,都与王府不近不远,暗示对待两位王爷,是一碗水端平么?”
“‘二龙不相见’是真的把嘉靖吓得够呛,生怕自己的最后两个儿子没了,落得个和正德一样,不得不用其他子嗣来继承大宝的下场。”
“不过此举在朝臣眼中,就是可以参与夺嫡的默认了……”
接下来的十年里,景王与裕王相争,也是嘉靖朝堂的一段好戏。
毕竟如他这样,皇后刚刚怀上,就恨不得把太子之位定下来的皇帝,基本是没有的,储君之争在大明可上演了不止一回,许多臣子还盼着参与夺嫡站队呢!
脑海中转动着这些事情,李彦已然悄无声息地来到书房位置,眼见陆炳尚未回府,就写了一封信件,放在桌案上,取出东南时期互赠的信物压住。
由于身份的特殊,正常的登门流程是不方便的,省得嘉靖知道自己去见陆炳,却不入宫见他,不开心发脾气。
所以两手准备,陆炳人在,正好说事,如果不在,信上也能讲清楚。
然而李彦刚刚准备离开,再在京师里面多观察一番,甚至去陶仲文的府邸转一转,马蹄声传来,陆炳带着朱仲一行回来。
李彦没准备招呼,直到目光落在陆炳身上,陡然一凝,打量片刻,开口唤道:“九幽鬼使,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