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众人齐齐一静。
就见一道绯袍身影由远及近,一路之上,众人不敢阻拦,左右分开,让他来到面前。
如此威势,这般年轻,当朝之中,唯有一人。
内卫瞬间有了主心骨,气势大盛,李谦孺心头暗喜,李峤和刘员外目光凝重,窦德成则突然冷静下来。
他仔细打量着这个窦氏属意的女婿,见面更胜闻名,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摆了摆,挤出微笑:“李机宜,清早大驾,有何贵干啊?”
李彦目力绝伦,立刻看到不远处的仓库,有几个人闪了进去,却也不以为意,平和的道:“窦掌事,我得到情报,士子中毒一案,与窦氏商会相关,特来详查,请窦掌事放心,若有冤情,我定会还你清白!”
窦德成失笑,猛然指向旁边:“清白?呵呵!李机宜年少位高,想来也知这些人的手段,说是查案,一个两个都是为了窃我机密,图谋不轨,你或许会公正言明,那他们呢!我商会的损失谁来弥补!”
被当面指着,李峤脸色一沉,刘员外更是大怒,斥责道:“区区一商贾,安敢在此口出狂言!”
窦德成冷笑:“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我为商贾,虽然卑贱,但也不比某人阿谀奉承,为众不齿!”
“尔敢!!”
两人开始对喷。
李彦看戏。
窦德成明显就是在拖延时间,恨不得吵起来,好让手下把仓库里的丹药给转移走,来个空口无凭。
刘员外一被刺激就上当,当真是蠢货。
好在他也不急,悠然的看着两人对喷垃圾话。
片刻之后,后面的仓库,突然传来动静。
伴随着几道身影狠狠的摔了出来,一袭道袍飘然而出。
明崇俨身姿潇洒,施展轻功,几个起落,来到李彦面前,奉上锦盒:“请李机宜过目!”
李彦接过,看向色变的窦德成:“这种丹药,正是引发新科士子中毒的云丹,窦掌事还有什么话说?”
窦德成居然认识明崇俨,厉声喊道:“明道长,你是方外之人,也要与我窦氏作对么?”
明崇俨单手一礼:“还丹金液,为大要者,今云丹致毒,坏我道名,贫道必须出手,得罪了!”
明崇俨的出手,戳穿了他要转移证据的面目,窦德成知道此事难了,再也不理刘员外,声音凌厉起来,翻脸相向:“李机宜,我窦氏以礼相待,你为何要如此恶意算计,咄咄逼人?”
李彦摇头:“窦掌事言重了,你我之前并不相识,何来恶意算计之说?我此来是为了查案,绝非私人恩怨,我们要搜查仓库,窦掌事让开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窦德成看着围上来的内卫,面目彻底变得狰狞起来:“取弓弩来!窦氏上下听令!谁敢无视律法,闯入我会内仓库,给我狠狠射,不要再有任何顾虑!”
周围的管事和仆役齐齐高呼:“是!”
刘员外感到不可思议:“弓弩?窦贼你敢!!这是天子脚下,岂容你放肆?”
窦德成冷笑:“你们有搜查文书吗?凭什么空口白话,就搜我库藏?你们要葬送我的商会,那就来吧,我们完了,你们也别想好!!”
刘员外气得发抖:“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古代法律,常常被皇权践踏不说,手下的各部门也不会严格遵守。
就比如刑部和大理寺办案,什么时候循规蹈矩过?
可现在窦德成紧扣这点,居然真的敢动杀手。
他真的不是单纯的威吓,一声令下,一队队受过训练的奴仆冲出,居然真的将民间自制的弓弩取出,一根根带着寒光的箭头锁定过来。
“来真的啊!”
李峤、李谦孺和宋员外面色剧变,萌生了退意。
“倒是个人物,怪不得能立下如此大的家业!”
李彦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动用弓弩,不算谋反,民间最不能藏的,是甲胄。
很多人也许不明白为什么,其实就跟后世美国很多州,穿防弹衣是违法的道理一样。
防弹衣一穿,警察想来击毙你,难度就会高上许多,那怎么行?
同样甲胄一穿,很多武器的杀伤力骤减,尤其是弓箭,射在身上不痛不痒,根本入不了肉,威胁性就太大了。
历史上的李贤,就是因为在东宫私藏数百套甲胄,太子之位被废的,绝非小题大做。
几百套甲胄武装起来的精锐部队,是真的可以效仿玄武门故事的。
如果他私藏甲胄的事实是真,那被废完全没问题,如果没藏甲胄,就太冤了。
窦氏商会自然不敢藏甲胄,但此时内卫为了行事方便,也没有穿戴甲胄。
如此狭窄的环境,一旦拿出弓弩齐射,必定流血,这事就无法收场。
窦氏商会固然完蛋,在场的所有官员也要吃大挂落。
窦德成是以两败俱伤的后果,逼迫他们停止搜查。
眼见吓住了宋员外一行,窦德成的视线完全凝聚在李彦身上,语气又缓和下来:“李机宜,何必如此呢,你若想查案,我窦氏商会也在京内有几分薄面,无论何事,我都全力配合你!”
他面色肃然,又并指立誓:“我敢对天发誓,我窦德成与科举士子中毒案绝无半分关联,如若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场面再度安静下来。
众人都看向李彦,等待他的决定。
谷 而面对这个软硬皆施的窦氏商会掌舵人,李彦给予的回答是……
动手!
风声呼啸!
明崇俨原本站在李彦身后,就看到此人突然扑出。
他的瞳孔陡然收缩。
因为就在短短的两个呼吸间,那道闪电般掠出的挺拔身影,连续两次冲刺,就出现在了十多米外的窦建成面前。
宽阔的后院,挤了几百个人,里三层外三层,双方的距离自然也不会远。
但即便如此,这一幕也无比震撼。
窦德成身边的江湖高手,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劲风拂面,眼前一花,窦建成就落入了李彦的手中。
“负隅顽抗,罪加一等!”
“窦德成,现在我行缉捕之责,拿你入狱!!”
李彦以射天狼,瞬间来到窦建成面前,擒力扣住他的肩膀,然后闲庭信步,往回走去。
如果窦静和彭博通在这里,会直呼内行。
当时在内卫练武场,这位李机宜就是瞬间飞掠擒拿。
只是距离没有这么长,也没有如今这般震撼惊人罢了。
于是乎。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江湖人望着那道挺拔的背影,心头忌惮,不敢动弹。
窦氏奴役都听上命,现在掌事就在对方手中,更不敢动手。
内卫则险些欢呼雀跃,强忍着心头的激动,迎接上官的回归。
就连李峤都诗性大发,恨不得吟诗一首,以壮此威。
最不可接受的,自然是窦德成。
直到被带入内卫中,他才如梦初醒,颤声道:“李元芳!!你是人是鬼?!”
李彦拍了拍他的肩膀,失笑道:“窦德成,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你的反应如此激烈,肯定事有蹊跷,说,到底为了什么!”
李彦一开始也不确定窦氏商会到底是不是清白,但他冷眼旁观,之前搜查飞钱账簿,窦德成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妥协了,结果此刻为了仓库内的丹药,居然到了弓弩见血的地步!
这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窦德成面色苍白,知道大势已去,却还在努力辩解:“士子中毒我也有所耳闻,那是昨晚发生的事情,现在才什么时辰,你们凭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这里,一口咬定是我窦氏商会卖出了毒丹?这显然是有人诬陷,根本不合情理!”
李彦冷声:“是否诬陷,我会详查,速速坦白,才可自救,你哪怕顽抗到底,难道今日此事就算了?”
他的声音变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你以为这大理寺、刑部和长安县衙会一直袖手旁观?你以为内卫会半途而废?你以为圣人会不为新科士子作主?窦德成,你还在抱什么侥幸!!”
经典的排比句一出,窦德成身体发抖,心理防线终于失守:“与我无关!无我无关啊!”
李彦眼睛微微眯起,带着窦德成,往仓库走去。
窦氏商会的人隐隐骚动起来,他毫不客气,厉声道:“还不退下!!”
看着窦德成失魂落魄的模样,其余的管事叹了口气,纷纷摆了摆手。
众人终于徐徐向两侧退去,让开了一条通道。
明崇俨和丘神绩立刻跟在李彦身后,往仓库内走去,王孝杰自觉一站,就要挡住后面的人。
但李彦的声音传来:“让他们一起进来,此案速破,缉拿凶手,才可对天下士子有所交代!”
“此人的气度当真了得!”
李峤心中生出佩服,举步走入,宋员外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李谦孺莫名感到高兴,趾高气昂的走了进去。
仓库内。
众人走过一排排货架,最终来到了深处。
一排排锦盒,被小心翼翼保存在这里,数目近千。
丘神绩上前,取了一盒给李彦:“六郎请看,就是此物!”
李彦生怕拿到被明崇俨舔过的那个,直接递给明崇俨:“请道长鉴定!”
明崇俨假模假样的走了流程,确定道:“不错,这就是云丹。”
李彦道:“窦德成,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窦德成垂着头,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我之所以隐瞒,与此次的科举士子中毒无关,而是因为早在六年前,江南之地就发生过一起云丹惨案,死了三百多人,中毒者上千!”
众人猛然怔住,李谦孺不解:“我怎么不知此事,我那时已在大理寺了!”
窦德成抬起头,面无血色,一字一句地道:
“因为那场惨案的凶手,至今没有查出来,那是一桩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