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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陈骁没料到路楠会提这个建议, 但一想对方曾经可以很爽快地将她自己的创意换成买断费,所以,现在提议让他去忍辱负重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她知不知道让我去和那些人打交道、成为朋友意味着什么啊?】
陈骁有些不太确定的问:“结交股东和高层的二代?”
“那主要还是股东的子女们吧。没有分到股份的管理层也是一茬换一茬——源川有这么一句话‘铁打的股东、流水的老总’, 管理层的话,去拉拢他们本人比他们家人有意义多了。”路楠哎了一声,总结一下,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听懂。”
举着手机有点累,她把手机竖在镜子旁,将通话开了扬声器, 然后往手心倒了点爽肤水,开始对着镜子拍拍打打:“像源川这种规模的集团公司,早就不是一般民营企业可相比的了, 我看过公司内部刊物的历年销售总金额统计,毛估估算一算, 总部所在市年财政税收的1/4是公司贡献的吧。这种情况下,就算公司内部想要进行重大变革,当地zf都会要求你稳一点。”
陈骁笑了,夸了一句:“很仔细啊。”而且很有大局观。。
“不,我只是对数字比较敏感而已。”路楠笑笑, 接着说, “大公司有大公司的好处,但是也有麻烦的地方,比如说人多了,就肯定有派系, 像我这种小喽啰都知道——向云峰和王兴龙的不合不仅仅是省办与市办之间的权力斗争,他俩还分属于不同派系。对吧?”
几天不见路楠而已,陈骁觉得她整个人说话的劲头都不一样了, 好像更强势了一些,又好像,她原本就应该是这样说话的……
这种体验让他觉得很新奇。
他故作吃惊地问:“这你都知道?”
“我有眼睛、有脑子的呀。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了嘛,王兴龙和童大区是一个派系的。”以及童大区是夏总那个派系的,夏总则是属于……后面这点就不用说了。
陈骁捧哏很敬业,让路楠起了谈兴。
因为有很多话,她是无法和莎莎说的,哪怕她们现在是闺蜜,但毕竟还在同一公司就职,路楠不想给她们的友谊平添一些不必要的考验。
至于黄丽女士那边,如果听到女儿说工作上的牢骚话,大概会立刻鼓动女儿辞职。
而其他人,高中同学、大学室友都在为工作忙碌着,其实路楠重生回来之后和她们的联系都比较少;剩下项菲菲、陈璐、严凯等人又是和潘莎莎一样,都有一层同事关系在,只适合聊聊生活趣事,不适合做工作方面的倾诉对象。
陈骁就不一样了,虽然他也是同事,但他更是未来的boss,路楠的某些想法讲给他听,也算是一定程度的‘直达天听’吧。
路楠想:我这也算是提前下注了?提前知道公司未来掌舵人是谁的感觉也不错。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啊。】路楠颇为自恋地想着,然后又倒了一遍爽肤水,继续拍拍拍。
听着电话那头略奇怪的声音,陈骁纳闷地问:“你在干嘛?”
“擦脸啊。”路楠理所当然地说,“骁哥,你说我是不是该向你收顾问费。”
虽然不知道擦脸为什么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不过对方说是就是吧:“顾问费?因为你帮我分析公司派系?”
路楠叹气:“不是。因为我提议完善竞业协议,能给公司规避风险、减少损失。”
集团公司内部有派系这种事情,陈骁只要在总部呆几个月,包准摸得一清二楚,哪里需要她提点。
“我觉得这才是你今晚找我聊天的重点吧,要好处来的?”陈骁颇为肯定地说。
路楠当然不能承认:“才不是,我是出于公心才给您发邮件的,谁知道这么凑巧,您还没休息呢。”
“别这样称呼我,瘆得慌。有话直说。”路楠每次假模假样喊‘您’的时候,陈骁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那行,骁哥让我直说,我就不和老领导客气了,是这么个情况!”路楠简单地说了一下华安市场目前遇到的各种困难,然后表示自己想要让手下人在执行自己制定的销售政策之时更够有更高的效率,“所以,想借你的名头,狐假虎威,压一压他们。”
陈骁愣了一下,听到一半的时候,他以为路楠想要自己帮她和省办、大区那边打个招呼,多要一些特曲和流通的费用,没想到对方对这件事压根不吱声,只是提了一个不论她和不和自己打招呼,早晚都能用上的‘关系背景’。
“怎么样?”路楠有一点点忐忑,她知道陈骁是多么公私分明的人,所以说完之后有点儿心虚,不过马上就给自己鼓劲: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市办,往深了说还不是为了给大老板赚钱,又不是为了我自己,别虚!
于是她在陈骁那边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底气更足地催促了一遍:“怎么样?骁哥你同意让我借势么?”
“同意。你用吧。”陈骁无奈地说,“不过,你的想法其实和我不谋而合。在地方市场一年半,我也发现,其实公司在推广费分配方面存在一些问题。经典酒是知名度最高的产品,这些年一直都在央视投放广告,这就是一笔相当大的费用支出,但是其实在我看来,在已经打出名气的前提下,经典酒的硬广投放可以缓一缓了。节省下来的费用分给集团中低端酒水,加速产品占有三线城市以下的市场,未必不能取得销量上的突破,让集团的酒水业务年销售额更上一层楼。”
路楠知道,这是源川公司三四年后的销售政策。没想到陈骁现在就有了初步的想法,路楠更觉得自己没站错队:“特曲和流通小酒的价格太适合日常宴饮和自饮了,那些城市经理未必是不知道这个情况,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毕竟中低价位的酒水主要靠渠道出货,而渠道铺货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花了人力物力如果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城市经理的年终考核可不好看。”
年终考核直接和奖金挂钩。
既然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改变,也可以靠经典酒的品牌知名度和销量拿到不菲的年终奖,那么为什么还要去冒风险呢?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年终奖开玩笑。
两个人谈着正事,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小时。
陈骁感慨:“如果你也来总部就好了。”
“可别!”路楠忙不迭拒绝,她现在就是个资历尚浅小萌新,总部那种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的地方会浪费她的精力,把本来能做事的时间都用在和人应酬上了。
陈骁只是随口感叹一句,他当然不能凭自己喜好干涉路楠的工作:“放心吧,我只是说说而已。公司人事调动一应都按程序来,我也不会去徇私的。”
手机已经发出了低电提醒,心知对方不会在没征求自己意见的前提下就去人力资源部打招呼要人的路楠放下正在按摩头皮的木梳,同对方说:“谢谢骁哥,骁哥晚安!”
还真是用完了就丢。陈骁笑了笑:“晚安。”
……
有了陈骁的首肯,路楠第二天随便找了个理由同项菲菲通电话。
大约说了几句飞翔那边年前出货的重点以及拜托项菲菲记得帮她给几个客户送一些新年礼品等琐事。
说完正事,两人自然而然开始闲聊。闲聊的时候,路楠无意间透露了陈骁的身份。
项菲菲当然是吃惊的。
骁哥是大老板的儿子?这种老套的剧情恐怕是十几年前的电视剧里才会有的吧!
但是透露消息的人是路楠,使得这个听起来比无稽之谈还要荒诞的消息多了几分可靠性。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开玩笑。城市经理的群里好多人在偷偷讨论呢。我估计省办那边也快知道消息了。”路楠说了个善意的谎言。反正项菲菲也不会去和王兴龙考证,再以及,她都说了大家是偷偷讨论的,偷偷是什么意思?当然就是私下了呀。
从总部传消息到华安市办自然是慢的,但是从海临市传过来的消息就很快了。
最先知道的人,是内勤郑晶。
郑晶当然震惊,不过她对路经理的观感还不错。
看在都是本地人的份上,郑晶找了个时间,偷偷和黄达方说了这事儿,并且劝告他:“千万不要再和路经理对着干。”
黄达方秒懂:“你放心,妹妹,我承你这个情。”他自有他的门道,虽然没办法去省办以上的部门打听,但是可以去周边市办打听啊。
当然,打听到的结果——是的,之前在海临市办任品牌专员的陈骁,也就是去年七月去望海市开半年会议见到过那个挺帅的高个儿小伙子,确确实实是大老板的儿子。没有和大老板一样姓沈只是因为人家在父母离异之后改从母姓了。
确认了这个消息之后,黄达方有点懵。
他的第一反应是:难怪了,这样就可以解释得通了。路经理这么年轻、还是个女的,怎么就能当城市经理呢?原来是背后有人。
但是黄达方再一想,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瓜子。不对!
如果路经理本身没有本事,哪怕再得太子爷喜欢——人家不能把她弄去总部去当个秘书、助理什么的?非得把人留在岒江省这种白酒荒漠?
就算是好过一阵儿,现在不好了。太子爷也是给分手费或者工作方面的补偿,起码也得是个省级团购经理吧,钱多事儿少,不比城市经理要轻松?
不对不对不对。
黄达方连连拍了自己脑袋好几下:想想路经理那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来市办第一天还没见面就给我们布置工作;两天跑完三地见经销商;老刘对着她唯唯诺诺、刘阳见了她立马辞职;完了之后,她花了半星期的时间,一声不吭地做了个市场调研,直接在周会上叫我们年前主推特曲和流通小酒,根本不给人置喙的余地——就路经理这么强势的性格,我看她十有六七是凭自己本事升官的,剩下三四分才是靠太子爷的面子。
黄达方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
路楠不管陈骁的身份传开之后市办的人对她会有什么样的揣测,总归她是华安市的老大——一切走着瞧。
就目前来说,‘狐假虎威’计划十分成功,就连原本对路楠的安排有些消极的郭宇都变得配合了。要知道,郭宇先前的打算只是让驻市区的手下人去‘敷衍一下路经理’。
老油条们动起来的效率也不容小觑,一周之后的周会,各个渠道主管开始汇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