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章礼一开始是有些窘迫的, 后来干脆也就破罐子破摔了,还和蒋楚天把酒言欢一起回忆了留学趣事。不过他倒是‘记吃记打’了一回,得知路楠待会儿不准备叫代驾, 便故作大方地说:“那你就别喝了, 我和蒋楚天喝一点。”
说到兴起, 他吹起牛皮:“我要是知道蒋楚天你有这本事, 那天就直接找你了!”
路楠低头垂眼:嗯,也不知道那个篓子是谁捅的。
“路经理, 你说今天请我学弟吃饭, 除了感谢,还有什么事来着?”章礼大喇喇地问。
如果不是路楠事先和蒋楚天打过招呼, 现在应该会很尴尬。
【说话不过脑子的至死少年呗!】
她在心底摇摇头, 然后同蒋楚天说起正事:“是这样的, 我知道华安市有不少行业协会, 还有不少商会。小章总想问问你有没有门路, 帮他引荐一下。”本来她打算先从赞助餐用酒和赠酒开始谈的,方便打入‘敌人’内部, 没想到章礼和蒋楚天还有这一层关系,那可以打直球了。
章礼震惊:“帮我……引荐?”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路楠没有理会一脸懵逼的章礼,转而和蒋楚天打听现在华安市有多少个行业协会。
行业协会——上次蒋楚天发言求助的地方就是酒店用品行业协会群。依托于旧城改造后的四层半、五层半自建房, 卖同类目产品的商户往往集中在同一个小区,以‘xxx专业街’自称,由此诞生了许多的行业协会。
在华安市, 行业协会可不仅仅是一个虚名而已。它有严格的章程和管理制度, 每年收取会员费,会长之下还有2-3名常务副会长,再下是9-11名行业理事, 之后才是普通会员。想要入会得审核资格,包括审核营业执照、实体门店等等。自然,想要入会是需要缴纳会费的。
可不要因此就觉得行业协会是只会巧立名目收取费用的组织——它的作用可大了。
因为华安市特殊的城市建设模式,这边可售卖的店铺极少,大部分本地人都是包租公包租婆,原先都还是一个村的,难免会有联合起来哄抬店租/房租的行为。
行业协会的存在,就可以联合商户,向专业街房东(即本地拆迁户)商量店租标准,约定涨租方式等等;还负责传达通知和消息,包括店铺租赁、行业内买卖调货信息以及通报近期高风险采购商名单,让行业内会员规避风险等等;每年至少组织一到两次看展,一般情况下会员参与此类活动,交通和住宿都是免费的,想要参展的商户也可以获得一定展费补贴;当然更有少不了的团建活动,比如一季度一次的聚餐、一年一次的旅游、逢年过节发放礼品等等等。
可以说,在华安市,不加入行业协会的公司寥寥无几。
就比如,四方建筑当然也是加了入本地建筑行业协会的,但是建筑行业协会和路楠所说的小商品行业协会的规模及模式又有很大不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个圈层门槛太高了——一个市有实力的建筑公司也就那么几家。
虽然从身家来说完全没有可比性,但是从会员数量上来说,当然是小商品行业的会员人数更甚。这是会员吗?不!在路楠看来,这都小有资产的群体!都是可能购买经典酒的客户群体!
至于商会,就更好理解了。外地人来华安市做生意,哪怕不是为了抱团呢,‘有事找老乡’的观念在华国人这里可是根深蒂固的,商会的存在对外地商人来说很有必要,逢年过节尾牙、团拜会等等用酒的量可不小。
路楠给章礼一个眼神暗示。
章礼:啥?
【唉……】
路楠默默叹了一口气,突然有点怀念和陈骁打配合的日子。
……
回家之后,章礼发现他哥今天居然在家:“爸妈呢?又去菜地了?”老两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培养出的爱好,说年轻时候没种过地,现在整了一垄,天天伺候宝贝似的。
章祺点点头。
章礼忍不住就抱怨开了:“哥我跟你讲,那个路楠实在是太过分了,有事相求的时候开车接我去吃饭,谈完事情了,居然让我自己打车回来!”
“嗯,你们今天去吃饭了?”章祺问。
他知道,只要稍微表达一点好奇的意思,他弟就会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话说完的。
果然,章礼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用上了反问句、祈使句、排比句和各种语气助词,核心就是控诉路楠不是人,是黑心奸商周扒皮。
章祺过滤了他弟弟的废话,精准地截取到有效信息:行业协会、商会。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拜访市区几个大型行业协会的会长?”章祺冷不丁冒出一句。
说得口干的章礼正在喝凉白开,闻言突然就呛住了:“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刚才说的话啊?”
章祺认真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全了:“我觉得路经理说的很有道理。”
商务用酒确实是一块难啃但喷香的骨头,章礼有本地人的优势,由他出面去拜访商会和行业协会的人,更容易和对方混熟从而做好客情维护——这并不是说章祺觉得路楠做不了这件事情。他猜测,路楠对她自己的身份有明确的认知和定位。
“完了完了,哥你肯定是被她洗脑了。”章礼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模样,“你该不会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吧?还剩一个多月的时间,要卖掉五十万的和谐酒?不可能的!你别被她骗了呀。哥你忘了吗?之前还是你警告我,说做源川酒的女人不单纯,叫我放亮眼睛的,怎么现在你自己也被蒙蔽了呢?”
“纠正:我特指的是你身边跟着的那个人,并不是泛指整个酒水行业中从事销售工作的女性,更加没有针对源川酒华安市办现任城市经理的意思。你刚才说的话不严谨。”章祺冷淡地说。
章礼依旧嘴硬:“反正我觉得你是中邪了。她一个大学才毕业的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市场?懂什么营销?哥,你可是纵横商海多年的人,可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什么,章礼,你被骗了?”从菜园子回来的章母推门就听到最后一句话,十分吃惊,“被骗了多少钱哦?”
“妈,不是我被骗,是我哥。”
这事情可就严重了,长子一向稳重,如果他都被骗了,那对方该是多狡诈!而且长子的生意进出资金金额都很大……平日喜欢看法制频道的章母不敢再想,颤抖着问:“章祺,你和妈说实话,被骗了多少钱?妈这里还有点,你先拿去用。”
跟在章母身后进来的章父虽然什么都没听见,但是十分冷静地说:“听话不要听半截,让章祺说。”
章祺放下手机,看着表情如出一辙的母亲和弟弟,认真地说:“我没被骗,是章礼又想偷懒。”
哦,如果是这样就没事了。章母重新拎小锄头说了一句:“章礼,听你哥的话。”然后老夫妻就去厨房整理今天挖的那几颗菜了。
章祺表情不善,章礼点头说好:“明天!明天我就去拜访各大商会和行业协会。”
……
章家一家子进行乌龙对话的时候,回家越想越不对劲的蒋楚天也没忍住,拿起手机去阳台给路楠打了个电话。
“路楠,没打扰你休息吧?”
当然没有,这才九点多,路楠客气地说:“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蒋楚天挣扎着说:“虽然背后这么说我学长很不好。但是我要提醒你一下,他这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不太认真,以前留学的时候基本上半年就换一个女朋友……”
这就相当于背后说人是非,蒋楚天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不爷们的事儿,所以说了个开头就讲不下去了。
路楠知道蒋楚天误会了,于是认真解释了一下她和章礼之间的关系。
得知路楠和章礼只是单纯商业合作,蒋楚天就放心了:“如果我明知道学长是个花花公子却不提醒你,潘莎莎非杀了我不可。”
路楠笑笑谢过蒋楚天,心想:嗯,这小伙子好像很在意莎莎对他的看法嘛。
自第二天起,章礼觉得自己忙得要劈叉:为什么华安市有这么多的商会和行业协会?为什么蒋楚天那小子认识这么多人?为什么这些人都有所谓的朋友为桥梁介绍我认识下一个协会的人?为什么我真的要老老实实地出来跑客户?
前三个问题不好回答,但是第四个问题章祺可以告诉他弟弟:“因为截至目前,酒水公司账面净亏损二百五十万,所以你的卡被停了。什么时候谈成十单出货,什么时候解第一张卡。”
源川经典酒单价高,哪怕一单一箱货,全部是十年份,团购出十箱也接近四万块了。
章礼愤愤不平:四万,还不够我改装四个车轱辘!
但是形势比人强,你哥终究是你哥。
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章礼承认自己怂:淫了,移了,屈了。行了吧?
“你满意了吧?”他愤恨地盯着路楠。
路楠看了他一眼:“小章总,你在质问我之前请务必搞清楚一件事情。现在出的每一件货,货款都是进入你司账户;谈成的每一个客户,未来都是你司的客户资源。我满意了么?应该是我问你,你满意了么才对吧?”当然,他的货是从我司进货这一点就不用提醒章礼了。
章礼气势弱了一截,马上又说:“可是你只是动动嘴,指挥我、刘阳和那个小林到处跑。辛苦的全是我们几个!”
路楠冷笑一声,甚至不需要看日历:“5月12日晚,宴请纺织品床上用品行业协会会长、副会长和理事,一共十三人;5月13日,宴请文具用品行业协会十五人;5月15日,宴请节庆用品行业协会合计十九人……白天拜访的时候我没去,但是晚上的酒宴我一次不落都去了吧?喝得最多的是谁?最后还要把你们安排好,一个个叫车送回去的人是谁?”
如果没有金手指,这阵子她能把自己喝进医院。路楠知道最近她的作风有点激进,不过眼见就要半年度回款和半年度会议了,她想搏一把大的!
章礼的选择性失忆终于回来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说:“那我的意思是,反正五十万出货量已经完成了,我就不用继续跑客户了吧?”
路楠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来:“这个问题,你不如直接问章总?”
章礼立刻彻底熄火。
六月中旬,路楠不仅完成协助小章总出货五十万的承诺,并且还乘势追击,将四方建筑所压库存几乎卖空。
章祺从出纳那边听说了这事,致电路楠:“路经理,有空聊一聊么?”
“巧了,我也正想联系章总。”路楠一笑,“当然有空,您请说。”
“明天上午十点,我公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