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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只剩下四个人, 原本十几人同处一室的呼吸声和细碎的动作声都没有了,大大的会议室显得特别空旷。
三双眼睛盯着黄浩,他的额头上冷汗涔涔。
夏总一改刚才面对路楠时的温和笑脸, 面无表情地对黄浩说:“老黄,你也是公司的老员工了。你说你这么做, 图什么呢?从你进来说要反映情况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老黄, 你可不是什么铁面无私的人。说吧, 是老童许你什么好处了?还是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了?让你心甘情愿给他当马前卒。”
黄浩还想挣扎一下,连连喊冤:“不是这样的……夏总, 我真的就是出于维护公司规章制度才这么做的。你看, 我和路总无冤无仇的, 收到反应情况的邮件才着手调查, 因此才去找童大区以及海临市、华安市部分同事了解情况。我也没想到,路总的家庭情况这么复杂呀。”说到最后, 他仿佛还委屈起来了。
他这副狡辩的嘴脸,让夏总的额角一跳一跳的。
格拉一声, 夏总把保温杯重重地磕在桌面上, 厉声呵斥:“黄浩,我们公司的海外招商情况势头正好,路楠是海外市场部的负责人, 这段时间从广告、布展、谈判到签约、客情维护这一系列事情都是她带着公司同事一点一点完成的。我有眼睛,我会看, 这要是兼职的人, 那我巴不得公司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兼职’。”
黄浩咬死了他只是职责所在,他可以给路楠赔礼道歉。
这副混不吝的样子,夏总都要气笑了。
路楠心说:得, 那就是拿了不少,或者把柄不小。
“夏总,我有几个问题需要黄总监帮我解惑,您先让我同他聊聊吧。”路楠不失时机地开口。
夏总深深吐出一口气:“行,小路你问。”
他也知道,今天路楠这纯属遭遇无妄之灾。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她太优秀了,眼红她的人太多。
想到这个,夏总的心里头对路楠还有几分同情——毕竟她为了证明她自己的清白,把家庭情况摊在公司各位高层面前。华国人讲究的是‘家丑不可外扬’,小路刚才都‘扬’透了。先前只觉得她能力强、会说话会做事,没想到她的原生家庭这么复杂,真是难为她了,又是妈妈又是弟弟的,难怪入职之后这么努力地工作啊。
就夏总所见所知:这种离异家庭的孩子,有好多都不相信爱情的。就像希尧,回国也四五年了,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别说像其他公子哥儿一样泡吧泡妹了,应酬的时候其他公司的漂亮女生想和他交换联系方式他都是婉拒的(要么就拿出备用的联系号码,当晚加上,第二天就删掉)。简直洁身自好过了头。还是最近才有点儿恋爱的苗头。
但是夏总的同情没到一分钟就消散了。
因为路楠转头看向黄浩:“黄总监,我想请问你是从哪里获取到我的个人信息的呢?按照你刚才的说法,是有人发了邮件,你才亲自调查的,对吧?”
“对。”黄浩现在也发现了,面对路楠是多说多错,所以他回答得很简练。
路楠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黄总监在调查的时候,是从什么渠道获得上述资料信息的呢?”
她没给黄浩找借口的时间,接着问:“如果说企业信息网站公开信息部分是人人都可以查到的,那么黄总监是如何排除重名,确认华贸工贸的股东路楠正是我本人呢?哦,对,我忘记了,黄总监应该不是亲自查这份信息的,不然不会没注意到另一位股东也姓路。还有,乌城的商铺信息可不是公开的哦。对此,黄总监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黄浩心说:我要是有这个本事伸手去岒江省查到这些,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真是的,大家都是普通人,就你特殊,家庭背景和谍战片主角似的!
路楠盯着他的眼睛,轻声却郑重地说:“如果这一切确实是黄总监你亲自调查的,那么便是你身为公司人力资源部总监,擅用职权,盗取本人身//份//证及户//籍//信息等资料,未经本人同意,对本人开展不合规的背调,其行为违背职业道德规范。我想,我有追究黄总监侵犯**权的权利。黄总监,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说,你的所作所为都是职责所在,但是你手中关于我的资料来源十分可疑。如果真的犯法了,我想公司内部可不是简单地口头警告或者扣你的绩效而已了。”路楠不疾不徐地说,“像京市那位李浩白李经理,酒驾被捕,现在又去了哪里呢?”
路楠转头问夏总和陈骁:“夏总、陈总,我依法维护自己的权益,公司应该不会阻拦吧?”
夏总——夏总能怎么说呢?在他看来非但家丑不可外扬,公司内部之丑也不可外扬啊!
陈骁却直接摆明立场:“当然,这是你的合法权利。如果路总你需要,公司方面可以提供相关证据。源川内部绝不容许此类不合法、不合规的背调方式的存在。”
黄浩的脑门子汗如雨下。
恰此时,夏总出来打了圆场:“老黄,咱们共事多年。我还是很了解你的……”
要说服黄浩坦白并不难,毕竟他本来就是猪一样的对手。
……
傍晚,某川菜馆子。
“所以,你说黄浩是关系户,我竟然半点都不吃惊。咱们公司人力资源部是关系户扎堆的地方吗?我记得之前你堂妹也是在那里。”
陈骁无奈地点头:“人力资源部、市场监察部,都是‘重灾区’。”
路楠夹起刚端上来的牛肉片,小声呼呼了几下,吃完之后愁眉苦脸,语义双关地说:“嘶,麻了麻了。”
“你不问问公司会怎么处理童大区?”陈骁一边帮楠楠开豆奶,一边问。
路楠刚才吃水煮牛肉的时候不小心咬破了一颗花椒,现在舌头麻了一小半,口齿不甚清晰地说:“童大区这个人,精明谨慎。不论是去年年终总结会,还是这一次,两次经过让旁人知道,都会觉得他还是挺客观中立、给年轻人锻炼机会的。我猜想,他给黄浩提供资料的时候肯定不会留下把柄。如果单看邮件或者听通话录音,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快喝点儿缓缓。”陈骁把插好吸管的豆奶递过去,又用公筷夹嫩牛肉放在碟子里,仔仔细细把肉里裹着的干辣椒壳和花椒都挑干净。
把牛肉放进楠楠的碗里,陈骁接着说刚才的话题:“他这次做事太急,找了黄浩这样的人,真叫我大吃一惊。我觉得,童大区和我母亲之间,应该是出了什么分歧。”
毕竟,陈晔舒女士之前还主动提醒过陈骁,让他护好手下人。
她不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性子,既然这么说了,就代表她确实不打算对路楠这个既是同行业,又在竞争同市场的对手出招的。
“你说过,童大区对海外市场部有意。凭他的资历和工作年限,要是我被调离岗位,华东大区原先也有境外经销商,他有工作经验在前,使使劲儿说不定能够接人。”
这也是路楠不再怀疑梁希明的原因之一,梁希明的职级无法连升至一部总经理,路楠又说:“我想,刚开始他对我的升职不以为意,只是没想到海外市场部才成立一个月,业绩就这么好。他觉得如果再不动手,想要争夺这块香饽饽的人会越来越多;或者,我创下更好的业绩,一部总经理的位置坐得越来越稳。所以他想在这个时候把我弄走。”
路楠总结:“但凡我签经销商的动作慢一点,他也不会用这么激进的方式。所以,你说他和陈总之间出现了问题——我也这么认为。”
【他们之间的问题,当然是童大区也发现了,米林的陈总不论和谁合作,其主要目的都是将国外红酒在华国市场做推广。】
路楠轻声说:“所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还得问问米林的陈总。”
陈骁点点头:“我晚点就给我母亲打电话。你放心,夏总下午虽然有想要息事宁人的意思,但是这是建立在他以为童大区单纯嫉妒你的缘故。如果能证明童大区不仅嫉妒公司后辈,还和竞品公司的合作伙伴眉来眼去,夏总也未必会愿意保他。我会想办法在这次年中会议之后,促成童大区调职的事。”
路楠想了想:难怪,后来童大区被调去了养老部门,后来是悄无声息的退休了还是辞职了,就没人关注了,而这也成为陈骁一朝掌权‘兔死狗烹’的证据之一。
【可见有些事情传来传去,可信度连50%都没有。】
【所以陈骁上辈子黑锅那么多,也是挺惨的叭。】
路楠主动给对方夹了一块肉:喏,安慰奖。
陈骁不明所以,挺开心挺幸福地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