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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咚~”
悦耳的音乐伴随开门声响起, 诸伏景光看着夏目瑛二大包小包的走进来,上前想要帮他拿东西。
理所当然的,被视作伤员阻止了。
他只能乖乖换上瑛二给他买的家居服, 捧着瑛二买回来的热可可坐在餐桌旁, 一边看着他收拾买回来的东西, 一边好奇的问他“这个屋子的门是防爆的吧?难道是组织内部专用的?”
“没错哦, 而且是靠指纹、瞳孔和声音解锁的最新式。”
瑛二把自己买来的生活必需品分门别类的摆放着,闻言笑着回答他,“而且我还让我的部下把门改装了一下, 增加了图案认证功能。那个图案只有我能画出来,所以这里绝对特别安全, 你就放心吧。”
“我自然是放心教官的。”诸伏景光温声回答着, 注意力却集中在他随口说出的一个词上“部下是指黑衣组织里的部下吗?您让那里的人改造防爆门,会不会被猜出来是要关押什么人……?”
“不会啦,这个你放心。”瑛二笑哈哈的说着, 将最后一批食物堆到冰箱里,语气欢快的说“我很擅长让别人对我死心塌地, 甚至让他们为我去死也很简单哦。”
“……”诸伏景光安静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微笑着岔开了话题“您午饭想吃什么?”
“你腿受伤就不要站起来了,我来做吧。而且硬要说的话,现在应该是晚饭。”
他不问,瑛二也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这一页翻了过去,扬起手机对他展示了一下时间,“你昏迷了接近一天一夜。”
“啊……”诸伏景光有些恍惚的看着他手机上的”圈外“, 心里隐隐升上不安, “教官, 这个地方没有信号吗?”
如果没有信号, 那就代表他要在这个极度安静的密闭空间内,做好长期与世隔绝的准备。
这很不容易,甚至十分恐怖。因为人类是群居动物,如果一个人独自生活太久而缺少来自外界的刺激,那他会逐渐丧失时间流逝感,心理也会或多或少的出现问题,要么变得消沉抑郁,要么变得暴躁易怒。
与此同时,要是这个与世隔绝的人长期只能接触到同一个人,只能由这个人为他带来刺激,那么他将很难压抑自己期盼这个人到来的本能,会变得越来越依赖这个人,越来越无法接受其他人,最后无法再融入社会,也无法再恢复正常的生活……
——到那时候,自己对教官的爱意,还能受到他自己的控制吗?
诸伏景光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压下轻颤的眼睫,心里有一个计划逐渐成型。
“这里确实没有信号。”面前的人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如他所料的无奈的笑着做出了回答
“刚才出去的时候我接到了琴酒的电话,他问我把你的尸体弄去了哪里,我说早把你扔到河里了,但他看起来好像不怎么信——这让我不得不庆幸自己提前在这里安装了防红外线探查装置和信号屏蔽器。”
蓝发青年直视着诸伏景光的眼睛,表情稍微严肃起来“组织的人或许会开始秘密寻找你,景光。不止如此,那只老鼠恐怕也会监视警视厅的同僚,找出最近行踪成谜的人。”
“那教官岂不是会很危险?”诸伏景光一下子联想到了这一点。
养一个人不是什么简单的事,采购和探望总会导致不同以往的行为轨迹,这些要是被查出来,夏目瑛二就是板上钉钉的组织叛徒。
而且……
“怀疑您的也是琴酒吗?”诸伏景光敏锐地捕捉到了瑛二那句“不怎么信”蕴含的信息,忍不住愕然的这样问着。
黑衣组织里,科涅克和百加得与琴酒的纠缠堪称人尽皆知,诸伏景光还亲眼在江之岛目睹过琴酒对待瑛二有多特殊,他实在没想到那个冷血的男人会像怀疑自己一样怀疑瑛二。
“没事啦,我的安危倒是不用担心。”
与焦急的景光比起来,瑛二就显得淡定多了。他拿出自己买回来的围裙拆开,甚至有闲心冲诸伏景光献宝一样展示一下“看!是黑色的布偶猫!是不是很可爱!”
“教官,现在是讨论围裙图案的时候吗?”诸伏景光看都没看那只圆滚滚的蓝眼睛小黑猫一眼,简直被他弄得没脾气了。
“啊哈哈哈因为真的不用担心啊!根本不可能有人抓得住我的把柄嘛!”夏目瑛二爽朗的大笑着,在诸伏景光的眼皮底下弯腰一抓,就从影子里抓出了一本菜谱。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嚯”一下站了起来,瞳孔地震的看着他。
半小时后。
经过瑛二的无数遍演示和再三保证,相信科学的诸伏警官总算相信,自家心上人有堪称无敌的潜入能力“藏影”,只要他想,任何监控都别想留下他的身影,他也能很轻松的养好自己这只“小布偶猫”。
“虽然但是,小布偶猫是什么称呼……”猫眼青年一边吃着瑛二做的清淡乌冬面,一边心情复杂的小声嘟囔。
“没办法,虽然我比起猫更喜欢狗,唔……但景光你明显就是猫系嘛。”
夏目瑛二坐在他对面快乐的嗦面,闻言笑着扬起筷子,“不过布偶猫是猫咪里超级听话又黏人的一种,眼型也是那种眼尾上扬的!不觉得跟你很像吗?这种猫咪的话我还是挺喜欢的!”
……说、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话啊!
诸伏景光的手一颤,差点把夹上来的面条抖回碗里。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脸上的热意,低着头含含糊糊地说“嗯……那琴酒对您的怀疑到底是怎么来的?”
“琴酒啊……”瑛二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他果然是个巨大的麻烦,幸好我已经单方面跟他说拜拜了。”
诸伏景光动作一顿,抬头用放射出奇异光华的眼神望向他。
瑛二朝他眨了眨眼,释然地笑道“算了,都到了这一步,我就把前因后果全都告诉你吧。”
于是接下来,他便将自己大约三年前差点抓捕了琴酒,以及之后不断通过药物让他忘却那一晚记忆的事告诉了诸伏景光。
“……总之,醒来后的琴酒对我来说就是个定时炸弹,但是恰逢boss忌惮我对人心的掌控力,我就只能延续自己的人设,装作对琴酒死心塌地的样子,将手上的权利逐渐还给了他,自己则被boss硬塞了研究生化武器的任务。”
桌上的食物不知不觉已经凉了,夏目瑛二抱着一杯麦茶,说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了洋洋得意的表情。
“不过根本没有人知道,我还回去的资源和人手看似是琴酒过去的那些,但实际上他们听从的还是我。虽然我现在不方便联络他们,但莱伊可是一桩桩一件件都好好的替我管理着呢,简直不能更省事。”
“莱伊……他真的以为科涅克和百加得是两个人,而自己是被科涅克拿着百加得的精神状态所要挟,派到琴酒那边的钉子?”诸伏景光面色古怪的问。
“对呀。”夏目瑛二欢快点头。
诸伏景光的脸上微妙的出现了一丝同情。
他没想到莱伊居然比自己还惨,至今还被蒙在鼓里,不断压榨身上的价值。
只能说……嗯,不愧是教官。
诸伏景光艰难的这样想着。
“但是这个办法在我暴露的时候就不会再管用了,莱伊一定会知道科涅克和百加得其实就是一个人的。”
瑛二说到这里,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幸好我一开始就知道莱伊是fbi的卧底,所以才选择了他。对方是红方人员的话,我脱离组织之前就可以把他的身份告诉零,让他们两个一起监管那些资源,这样也不算白费了我这么多年的辛苦。”
“……所以,莱伊真的是fbi?”诸伏景光心情复杂的问着,在看到瑛二点头之后禁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想起自己和男人对峙时,对方毫不犹豫的准备帮自己逃脱的举动,想起降谷零之前的嫁祸计划,想起自己的教官居然直到现在还在利用人家……
上挑眼猫猫的良心有点痛。
但是做为一名优秀的霓虹公安,他很清楚夏目瑛二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覆灭组织,遂很快冷下了心肠,转而询问另一个自己在意的问题“boss让您去研究生化武器,是因为他已经怀疑您是卧底了吗?”
“不,应该说正因为他让我去研究生化武器,我才会被逼到濒临暴露。”
夏目瑛二无奈一笑,在诸伏景光迷茫的注视下解释道
“是这样的,让琴酒维持失忆状态的药很特殊,它容易变质,而且只有我自己会制作,所以我每次都是提前一天做好一个月的量,然后交给忠于我的密医,让他开给琴酒。”
“什么——那也就是说,boss突然的命令让您毫无准备的被关进了实验室里,导致您没有机会继续给琴酒药物,因此他现在马上就要想起三年前的真相了?”诸伏景光一点就透,立刻领悟了他的意思。
“基本上是这样。”夏目瑛二叹了口气,又笑着摊了摊手,“不过我说自己会暴露的最主要原因,还是我不想也不能给黑衣组织研究生化病菌,所以这几个月一直在计划毁掉它。”
“这个生化武器,就是从江之岛拿回来的那一管病菌吗?”诸伏景光面色凝重。
“没错,就是那一管。”
瑛二点点头,蓝眸中透出沉静的深意。
“这个研究任务,boss从始至终只给了我一个人,帮我做研究的助手至今没离开过实验基地,也没办法联络外界。这代表着一旦我动手让病菌损毁或失窃,就是直接跟组织撕破脸,成为板上钉钉的叛徒。”
“……从一开始,这就是个无解的死局吗?”诸伏景光喃喃道。
“没错,所以我在接到电话之后的所有行动,都是在为不久后的暴露做准备。”夏目瑛二勾唇表示了赞同,深邃的蓝眸因磅礴的战意而显露出一种野兽般的犀利。
被动和随波逐流可不是他的性格,虽然组织boss的临门一脚让他的暴露已成定局,但他同样可以在琴酒真正想起那段记忆之前提早做足准备,在脱离的瞬间给黑衣组织致命一击。
“仔细想想,这还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喜爱变化的蓝发青年兴奋的笑道。
与他在看清局面之后的欣然备战不同,无法做到像他一样豁达的诸伏景光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掌,替他感到不甘心似的说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就连身为旁观者的我都知道,您肯定花费了无数心血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就这样暴露的话实在太可惜了!”
“不,景光,现在正是不惜牺牲我现有的一切,也要阻止黑衣组织的时候。”
夏目瑛二摇了摇头,露出了志在必得的自信微笑,眼神却如同寒冰般冷峻。
“生化武器这种无差别残害生命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无论研究它、制造它还是使用它,都应该受到绝对禁止,更遑论现在试图掌控它的,是世界上最危险的黑暗集团。”
“如今很明显只有我能去制止这个阴谋,所以,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哪怕这次行动会让我六年的潜伏毁于一旦,哪怕它需要我献上一切,乃至生命。”
坚定低沉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夏目瑛二和陷入怔愣的诸伏景光对视着,慢慢弯起眼睛,满怀期待和信任的笑道“好了,不要露出这种表情,不是还有零吗?我相信就算没有我,他也能潜伏的很漂亮的!”
“啊……嗯,您、您说的没错。”诸伏景光这才从刚才的怔愣中回过神来,他不自然的低下头,掩饰的按了按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的心口,只觉得眼前还能回放出瑛二那个朝阳般灿烂夺目的微笑。
他是因为zero才笑的吗?
……如果自己没有这么快暴露就好了。
猫眼青年无法自制的这样想着,仿佛有具现化的猫耳在他头顶上耷拉下来。
“好啦。”
一只手忽然抚上了他的发顶,诸伏景光微愕抬头,冷不丁撞上了一双比刚才柔和的多的蓝眸。
夏目瑛二耐心的、安抚的凝视着他,哄小孩似的含笑语气令人情不自禁地感到安心
“不用为自己的暴露感到失落,也完全不用羡慕零。警视厅的奸细是多亏了景光才能被我锁定的,单凭这一点,景光在我心里就足够了不起了哦。”
他怜爱的在景光头上拍了拍,对他露出了完全不同于刚才的温柔微笑“所以打起精神来!我会尽快了结一切,把你从这里接出去的!”
“教官……”诸伏景光的心口涌出一道暖流,他喃喃的唤着瑛二,凝望着他的眼神像缀满了晶晶亮亮的星辰,手不自觉的又抓紧了他的袖口。
夏目瑛二笑眯眯的看着他,在气氛最好的一刻慢悠悠的开口——
“不可以亲我哦。”
诸伏景光“……是。”
猫猫委屈jg
“啊哈哈哈,那今天就先这样。”
夏目瑛二最后揉了揉他柔软的黑发,笑着告别道“早点休息吧,我明晚再来看你。”
“嗯。”诸伏景光眼巴巴地拄着拐杖跟着他来到门边,看到他在防爆门的图案识别画板上画了一片奇怪的、漩涡形的树叶,然后用指纹、瞳孔和声纹开门。
“我走啦。”关门之前,夏目瑛二最后一次向他告别。
诸伏景光在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舍,让他几乎想冲过去不管不顾的抓住他。
但是还没等他将这股冲动付诸实践,门就在他眼前无情地关上了。
余震消失,屋子里一片死寂,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连外面的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都听不到。
——像是整个世界骤然离他远去,被抛弃的恐慌感一瞬间便涌了上来。
诸伏景光脱力似的倚着墙,垂着头勉强笑着自嘲道“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黏人了,明晚就能见面了不是吗?”
自言自语的声音消散在空气里,余音消失之后,这座与世隔绝的孤岛还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只有他一个人。
除了他,只还有教官知道他活着。
——而教官刚才离开了。
仿佛只是一瞬间,巨大的孤独感便如潮水般淹没了诸伏景光。
瘦削的青年丢开了拐杖,像是失控一样捂住了通红的眼睛,嘴唇轻轻颤抖起来。
第二天,夏目瑛二没有来。
在他走后就度秒如年的诸伏景光茫然地站在门口,呆呆的一秒一秒数着时间,等了他整整一个晚上。
第三天,夏目瑛二依旧不见踪影。
诸伏景光沉默的给自己的伤口换了药,从冰箱里足够他吃一周的食材中挑选几样做了饭,却只是吃了几口就搁了筷子。
第四天,耳边仍然只有深海般的死寂,诸伏景光开始丧失对时间的感知,他看不下去书本,在屋子里如困兽般打转,最后缩在玄关面朝大门,在每一秒都令自己窒息的安静中陷入了昏睡。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一直到分别的八天后,沉重的大门终于响起了验证成功的提示音,夏目瑛二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出现在屋子里,带进来那样鲜活、那样生机勃勃的声音、气味和热“抱歉景光,这一周我实在走不开——”
最后一个音节,他没能成功发出来。
脆弱的像是要碎掉一样的青年一头撞了过来,像溺水者般死死抓紧了他,抱着他的腰崩溃大哭。
猫眼青年的崩溃是无声无息的,正因如此才更让人感到他的绝望。他的神色极为憔悴,漂亮的蓝眼睛几乎散尽光芒,却又在对上瑛二的目光时大滴大滴的滚落出泪水。
他双手剧烈颤抖着捧住瑛二的脸,凑上去用干裂起皮的唇瓣小心贴上他的嘴角,给了他一个满含苦涩泪水的、冰凉安静的吻。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这是他在恸哭之外,完整说出的第一句话。
夏目瑛二怔住了。
下一秒,他听到怀中瘦了整整一圈的青年用彷佛下一秒就会死去的声音,声嘶力竭、却又是那样轻而绝望的对他说“……您可以抱我吗?”
……啊,他明明是真的被绊住了。
蓝发青年在心里抱歉的轻叹一声,温柔到近乎悲哀的垂下眼帘,像抱起珍宝一般小心的将青年抱起来,将他轻轻放到了床上,覆身压下。
诸伏景光用手臂紧紧地揽住他,宛如朝圣者般虔诚而脆弱的闭上眼睛,流着泪献上了自己苍白轻颤的唇。
他像干涸的鱼渴求水一样依赖的紧贴着瑛二。
他在瑛二怀里颤抖,哭泣,在终于可以安眠的夜里,抱紧了自己唯一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