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黍辞除了宫主和同门师兄弟以外,还从没见过陌生人,自然也没听人夸过自己。
他单纯得要命,但来之前,也被耳提面命,指点了一番,说是这个陆驭,油嘴滑舌,城府极深,擅长说谎,黍辞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最容易被骗。
因此来这里的路上,黍辞脑海里一直重复着男人的话。
“陆驭的话,全不可信。”
所以,好看?
肯定是假的!
黍辞脸上有些臊意,又往后退了半步,端起气势警告他:“别在我这油嘴滑舌,识相点快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如果你再敢这么骗我,我就把你做成臊子!”
陆驭:“……”
好凶。
他从地上起身,再盘腿坐好,情真意切:“我现在是真受伤了。”
从后脑勺到屁股,都摔了个真真切切。
黍辞不信:“你刚刚也是这么说的。”
陆驭便把自己袖子撩起来,露出被石子硌红了的胳膊。
黍辞见状又蹙起眉头,不等他吐槽,就听见陆驭先发制人的咳嗽声。
方才那男人说的“赶在他死之前问出来”的话在耳畔飘过。
黍辞默默把话咽回去。
他走上前,扶起陆驭:“还能走吗?”
陆驭微微一笑:“那自然……”
黍辞正要放手,又听他补上:“不行。”
黍辞:“……”
他啧了一声,不情不愿扶人进去,很快先前被陆驭骗走的影卫赶回来,瞧见黍辞和陆驭,只点了下头,便又跑走了。
本来打算把陆驭交给其他影卫的黍辞:“……”
陆驭出声问道:“我可以叫你黍辞吗?”
黍辞不太愿意,不过没拒绝。
陆驭问他:“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
“身世呢?”
黍辞瞥他两眼,反问道:“问这些干什么?”
“这样。”陆驭和他打商量,“你告诉我一个我想听的秘密,我就告诉你一个你想听的秘密。”
“为何?”
陆驭:“方便我认识你。”
黍辞:“……”
他心道无语,但这样似乎能套出宫主要的话,他点点头答应下来。
陆驭目光在屋里一扫,按了按黍辞的手腕:“扶我过去,咱们坐着慢慢说。”
黍辞将人扶到座位上,自己绕到对面正要入座,陆驭突然又咳了两声说自己渴了。
黍辞无奈起身,去拿了茶水。
片刻后,又去拿了点心。
再片刻后,还去准备了一副棋盘。
几番下来,桌子都堆满了,他耐心告磬,一拍桌子还没出声,陆驭咳了两声,笑眯眯道:“黍辞,你对我真好。”
黍辞冷哼一声,陆驭捻了个点心:“我想知道,你的身世。”
“没有身世。”黍辞不悦看人,语气恹恹的,“从小便是如此,无父无母,可以了么?”
陆驭眼眸微闪:“五岁前也是?”
听到这里,黍辞茫然了会儿。
他本是不记得五岁前的事,不过这种事为何要告诉陆驭?
他点头:“那自然。”
“好吧。”陆驭眼神中的兴趣淡了些,张口道,“你想听我什么秘密呢?”
黍辞道:“我们想听什么,你不知道?”
“我问的是你想听什么。”这几番对话下来,陆驭大概猜出面前这人什么都不知情,他闲闲一笑,“你要能问清楚,我就回答得清楚。”
黍辞:“……”
来的路上他也问过到底要逼问出什么答案,但对方对他有忌讳,并不告知,黍辞想猜也猜不出来。
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到底要从陆驭口中问出什么?
黍辞眼眸微转,道:“那我的问题是,他们想从你身上得知什么秘密?”
陆驭一听,微愣了下,继而笑了:“不错。”
他信口便来:“他们想知道,我家里留下的家产。”
黍辞:“……”
他迷惑地盯着陆驭看了两眼,长这么大,从不知道宫主缺钱。
不过……
宫主闲时也接些任务,说不定是请他们来的人缺钱呢?
可是要请动他们这些人,可花费不少银子,这人家里的家产到底是有多少?
见黍辞疑惑,陆驭漫不经心掀起眼皮,抬手覆下,将棋盘码好:“那定是你想不到的数。”
黍辞心道,为了家产,威胁他一顿,做不到?
他心生狐疑,但既然任务是这么要求的,他也不好私自动手。
于是清了清嗓子,问他:“那家产在哪?”
“该轮我问了吧?”陆驭将一枚棋翻过来,眨眨眼睛,翘起唇角,“你有没有兄弟姐妹?”
“没有。”黍辞回的很快,却被陆驭当成了敷衍。
棋盘一推,面前的人不耐地皱起眉来,沉声打断他的话:“话里没一句实话,还指望我告诉你?”
他掀起眼皮,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愠色:“没心情了,送我回屋。”
黍辞:“……”
他将陆驭的表情看在眼里,心生不解。
除开那个身世以外,他也不算说谎,况且这些事对陆驭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明白陆驭气在哪,不过既然今天没办法,只能接下来继续试探。
黍辞也不生气,上前把人扶回屋子。
陆驭心情不好,说想泡个澡。
黍辞叫人给他打了热水,刚要出去,就听陆驭叫住他:“帮我宽衣。”
黍辞脚步一顿。
陆驭咳了两声:“方才你摔我那下,恐怕把我骨头摔伤了。”
黍辞:“……”
明知道这压根是不可能的事,但先前陆驭发火,自己又确实是摔了他一下,第一天见面,总不好把关系搞得太僵,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三两下把陆驭的衣服脱了。
陆驭看着消瘦,身体却瞧着很有力,薄肌并非是三两天就能练成的。
黍辞只瞧了一眼便察觉出问题,他皱起眉头,张口便要问,这时身前的人突然往前一步,身体晃了晃,竟是一个踉跄把黍辞压进了浴桶中。
“嘭”
一声闷重的落水声传来。
黍辞浑身湿透,水挤压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他晃神中胡手拉扯住什么,将对方也带进浴盆里。
接连两声落水声响起,黍辞推着身前的人试图起身,陆驭连忙道:“我拉你上来。”接着脚上一滑,手指却勾着黍辞的后领往下扯去。
水色翻涌,一道暗色在后领间若隐若现。
黍辞毫无察觉,只暗道陆驭碍手碍脚,干脆把人推开,自己从浴桶里起身。
陆驭满脸抱歉:“不好意思,我腿软,你还好吧?”
黍辞:“……”
他心里烦躁的很,从浴桶爬出来,甩开陆驭伸过来想扶他的手便要往外走。
陆驭道:“都湿了不然就在这洗了?”
黍辞脚步一顿,扭头,心头的那点烦躁倏地扩大,他语气不善甚至带了几分恶凶:“不要!”
那声音落耳听来,却是满带委屈稍有些哑,叫人心坎一软,有种自己把人欺负了的错觉。
陆驭本要追上前,见他凶得很,只好收回手:“哦那好,待会儿叫人再帮我打一桶吧。”
黍辞:“……”
他瞪眼陆驭,又看眼浴桶,很想让陆驭就这么臭下去得了,总之气得不行。
黍辞扯着湿透的衣服伴着水滴声往外走,临到门口还能听见陆驭稍微小声了些的话:“他们都不听我的。”
黍辞:“……”
怎么,就我听话?
他心里的火更大了。
黍辞随手点了几个人在门口守着,这才随便找了个屋进去换衣服。
索性湿透了,他干脆就洗个澡换一身。
等穿好衣服,陆驭也洗完澡,黍辞推开门,正好见陆驭从浴桶中起身。
浑身风景一览无余。
黍辞本无所谓,他们做影卫的,看到什么都要不动如山,可当对上陆驭清白尽失的眼神时,他突然后退一步,猛地关上门。
旁侧两人问道:“怎么了?”
黍辞眨眨眼睛,压下眼底一丝慌乱,随口道:“没事,我刚差点要对人负责了。”
两人:“……”
片刻后,黍辞顶着旁侧两人“又不是女的,负什么责啊?”的眼神中推门而入,这时的陆驭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床上。
黍辞松了口气,走上前:“我们来谈谈刚刚的事。”
陆驭抬眸,出口却是:“你要对我负责了?”
黍辞:“?”
陆驭叹口气:“我家家规森严,看了我身子的人,都得嫁给我。”
黍辞:“……”
他满脸不信。
“你不信也正常。”陆驭道,“等你随我回去见人就信了。”
“你家里还有人?”黍辞突然问。
“自然。”陆驭道,“我爹只是病重,还没死呢。”
难怪了,难怪现在没杀他。
黍辞无言以对。
被抓过来,又牵扯的是家产,怎么会如此天真觉得自己能活着回去呢?
他转而想到刚刚陆驭还叫他宽衣,眉头突然一皱:“既然你家规是看你身子的人就要嫁给你,那你方才为何叫我帮你宽衣?”
“不叫你叫谁呢?”陆驭一脸好笑,“我从见到你就想娶你。”
黍辞:“……”
陆驭轻咳一声,从容不迫地扬起眉来:“你甚得我心。”
黍辞哦一声,转身出门。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
随后,门外传来黍辞的声音:“去药铺要一份风寒药来,他烧得脑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