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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树镇与韩永恩想象中的样子相差甚远。韩永恩不禁想起前世去过渭水南沙,那由沙河改造而成的水街,那自唐传承延续千年关中民俗、风情街都让他印象深刻,它们最独特的地方在于它们是在毕原的崖畔上修筑而面的雄浑景观。
茶树镇像极了渭水南沙的水街,灰蒙蒙的雾气遮住了太阳的光芒万丈,空中的阳光是那般的有气无力的,让人感觉湿闷异常。
韩永恩这一路上得益于金捕头的随身保护,一路上算得上是顺风顺水,这让他打定主意,只要这案子不是太过为难,他都想法子帮老金把案子破了。
由于年纪太过幼小的缘故,韩永恩觉得自己不能使佟老爷一家信服,于是在和金捕头商讨过后,决定让他爹扮演一把“韩先生”,他则隐于暗中,悄悄调查。
还别说,他爹扮先生扮的还挺像的。
韩永恩先是去茶山茶农那里调查了一番,又伪装成迷路的无知幼童在伍明善邻居家借宿了一晚,借机聊了许多,套了街坊四邻许多话,以了解伍明善丧妻之后的活动情况。
一夜过后,韩一平找来,和他说了一下他打探到的佟家的情况,然后韩永恩和韩一平又在佟家了解了一番情况。当日下午,韩永恩抵达了昆坊县县城,见到了昆坊县县令杨远。
杨远是一个三十五六的中年男人,书生模样,长的很是清秀,只是下巴的山羊胡,让韩永恩看的很别扭。
一番客套过后,杨远拐着弯问韩永恩可有看出什么?
韩永恩淡然一笑,对杨远道:“杨大人,学生倒是有了些猜想,只是想要验证的话,需要向杨大人您借一个人。”
……
佟老爷最近几天忧愁不已,他为人虽然说不上善良但也不是个很苛刻的人,加上勤劳肯干,先辈留下的产业在他手里番了好几番。吃喝不愁,又有四儿一女,生活本该幸福美满。可是没承想,因为一念之差,让老四去催那些茶农,竟然害得自己险些家破人亡。
只是现在和家破人亡也差不了多少,俗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佟家偌大的家业怎么能无人继承,可是他的儿子都死光了,他年纪也大了,那事已经是力不从心了,过继的话到底是隔了一层,如无必要,他不想过继。
佟老爷的妻子佟江氏因为自个儿子惹出的祸端,不太敢见佟老爷,但是她对佟老爷还是极为关注的,见夫君闷闷不乐,想起女儿对她说的话,便来到佟老爷身边说道:“相公,你别忘了,咱们还有一个女儿呀!如今女帝当政,已经允许女子继承家业,咱们只要好好的挑选,总能选到一个好的来我们家入赘。这过继来的到底和我们家隔了一层,不亲呀!”
佟老爷虽然重男轻女,可是家里如今只有一个女儿了,在族里过继的话,年纪小的不顶事。年纪大的,心里念着的肯定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这么想来,倒不如给女儿招赘来的实在。
只是这人选实在不好办,毕竟稍微有点才能和抱负的男子,对于入赘之事都是极为不耻的,如今虽然不像前朝那般苛待赘婿,可是要说对赘婿多好那肯定是说不上的。最起码,赘婿不得科举这一点,就已经将许多人挡在门外了。
就在佟老爷殚心竭虑的考虑赘婿人选的时候,佟小姐却牵着一个乞丐的手来到他们面前,说是要嫁给他。
原来,今天佟小姐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和几个仆人出门去庙会玩耍,走到半路,经过一片小树林,几个蒙面人从树林里窜了出来,想要打劫。
佟小姐心中命比财重要,于是把身上所有的财物都交了出来。却不想那几个劫匪不仅劫财,还劫色,见她长的俊,嬉笑着说要把她好好玩弄一番,然后卖到青楼再赚一笔钱。
佟小姐当时大惊失色,吓得急忙后退,护卫她的仆人们急忙冲上前与那些劫匪搏斗。
只是几个劫匪似乎会一点拳脚功夫,三拳两脚就将护卫她的仆人全部打倒。
如果不是眼前的乞丐出手相助,只怕她已经凶多吉少了。
佟小姐见这个乞丐长得剑眉星目,谈吐不凡,拳脚也好,不由的芳心暗许。想着自己本来就是要招赘的,也找不到什么条件好的人家,倒不如挑个自己喜欢的。
不同于这世间女子看男子多看样貌谈吐,这岳父看女婿要考究的东西就多了去了,虽说眼前的乞丐对自己的女儿有救命之恩,可是眼前这人来路不明,以自己的身份也是遮遮掩掩的,他看这人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并不想同意这门婚事。
无奈佟小姐一哭二闹三上吊,佟老爷最终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不过在同意之前,他一定要乞丐说出自己的身份根脚。
乞丐无奈,只得和佟老爷来到一个僻静无人之处,向佟老爷交待了自己的身份。原来乞丐叫谢文厂,是一个大官家的护卫,机缘巧合下发现了一件后宅秘事,怕被大夫人灭口,于是逃了出来,眼下只能隐姓埋名,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谢文广不想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加上他对佟小姐一见倾心,想着那件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大夫人一个后宅妇人的手也伸不到这么长,于是就想安定下来,和佟小姐成亲。至于入不入赘他完全不在意,他父母双亡,也不是读书的料,只想和佟小姐一起组成一个安乐的小窝,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佟老爷回想了一下县城里最近的通缉令,发现没有和谢文厂相近的,再一看女儿那要死要活的样子,只得感慨儿女都是债,然后长叹一声,同意了这门婚事。
因为族里催着过继的缘故,佟老爷想着快刀斩乱麻,择日不如撞日,挑了一个最近的吉日,让两人七天后成婚。
顿时,佟府一扫近几个月来,暮气沉沉的样子,变得格外喜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