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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你如何说。”
凌霄表情淡淡,他轻蔑瞥向辛玚,“我一向是这种人,未达目的,从不罢休。我不害怕报复,因为只要我够强,这众生便理应被我踩在脚下。”
他微微勾唇笑了,道:“这世界不从来都是如此,成王败寇,强者为尊。”
辛玚玄紫色的眼瞳中满是讥讽。他啧啧两声,双臂抱在胸前,兴味地问:“那你又何必这么遮遮掩掩呢,如若你真的认为你是对的,又何必害怕我告诉辛蕤?”
凌霄表情微变,眼底阴霾氤氲着。
“你当然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了。你被所有人不齿,蔚姝恨你,春夜恨你,这世上的所有爱过你的人都恨你,但唯独我那个傻姐姐不恨你。可是凌霄,你想清楚了,垃圾本就该被所有人痛恨。”
此番话言辞刻薄,将凌霄的心窝子都戳烂了。
“你!住嘴!”
他怒不可遏地骂道,身体颤抖,胸膛剧烈起伏,脖颈处的皮肤因为怒意而变得通红。
“不许说!”
“发疯啊?”
辛玚笑眯眯地在剑上坐下,银色长发微甩,赤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半屈着膝,一只手搁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玄紫色的眼瞳中染着几分讥讽,“你继续,我好好观赏一下,垃圾是怎么发疯的。”
眼下的金色泪痣隐隐发光。
已暗中连接到中州。
他可不是傻子,打不过当然要跑,难不成还要留下来挨揍吗?
凌霄被他气得脸色铁青,五官扭曲着。但不消片刻,又快速冷静下来,已恢复了那副藐视众生、盛气凌人的模样。
他抬起下巴,冷冷道:“辛玚,你不必说这些话来激我。斩邪剑留下,并发誓不将此事告诉辛蕤,我可以放你走。”
“这个条件很诱人,可惜——”辛玚挑着眉梢,故意钓他的胃口。
于此同时,他的手背在身后在斩邪剑柄处画上咒术,顷刻之间,他的身影便猛地消失了。
斩邪剑也以一种眼花缭乱的速度骤然飞向远处。
凌霄拧起眉头,想要拦下斩邪剑,刚伸出手,便被上面的咒术灼伤了手掌。他猛地缩回手,再次看过去时,一人一剑已了无踪影。
“很好。”
他表情阴鸷扭曲,几乎是从牙缝中逼出的这两个字。
动不了你,总能动别人。
……
酆都大殿的穹顶,万鬼哀嚎,忘川的河水缓缓流淌而过。
辛玚猛地睁开眼,顾不得喉间翻涌着的血腥气,仓皇起身,勉强接住从殿外飞来的辟邪剑。
单手撑着剑,跪在地上猛然咳着。
鲜血点点,如红梅绽开,落在地上。
辛玚压□□内乱窜的灵力,踉跄起身,拿下挂在墙上的落星弓。
刚刚用的强制输送耗费了他太多的灵力,导致分魂不稳,回归主体时太仓促,导致灵魂微微受损。
如果不是凌霄拦他,倒也不必用这种法子。
损伤太大。
辛冕那边……辛玚又开始头痛,他从未去过荒川,也没有联系辛冕的方法,他们与辛冕向来是单向传音。
难不成要等辛冕联系他。
重漪还在等着他,辛玚猛地咳嗽着,跌跌撞撞地出了殿门。
准备先去司医那里拿些灵药。
“你怎么回来了,辛冕不是让你待在下界保护漪漪吗?”
一侧,辛蕤穿着华丽的朝服,刚刚与中州官员议事回来。她的身边,两个判官抱着两叠高两三米的奏折。
三人停住,她见辛玚如此狼狈,背后还拴着落星弓,霎是诧异,忍不住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
辛玚苦笑两声,从她手中接过帕子,擦去自己嘴边溢出的鲜血,道:“这不很明显嘛,被你的好徒弟揍了。”
闻言,辛蕤怔住,愣了两秒后。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叹了口气,道:“不是说说过了吗,让你们别忙着和他对上。”
辛玚默默噤声,乖巧站直听训。
看着他这样,辛蕤也说不得什么了,只得臭着一张脸,用灵力安静地给他治伤,不经意问道:“你们找到昆仑蛇了?”
“没有。”辛玚捏了捏鼻梁,“我们还没到道昆仑,被困在路上了……但发现了别的。”
“哦?”
“下界有个名叫不落城的地方,那里的城墙用女人的尸体铸成,其中也有凌霄的手笔。”
顿了下,看向辛蕤微深的神色,继续道:“他在里面用了囚魄咒。”
囚魄咒在酆都司一向只用于罪大恶极的鬼。
辛蕤睫毛颤了颤,眸光闪烁,喃喃道:“他还真是我的好徒弟,学有所用啊。”
有些疲倦地阖上眼,叹了口气,“我回来将解咒的方法传给你。”
“还有一事……”辛玚突然想起之前她传音过来,所提起的西境恶鬼,问,“你们追查到了吗?”
辛蕤摇头,道:“没有。我们原先以为他是逃往下界,谁知道前几日又追查到了他的踪迹。而且,他也不是鬼……似乎是魔,已经从西境逃向魔域了。我正要将这些折子送到殿中。”
她指着判官抱着的两叠奏折,道:“然后去荒川找辛冕商议此事呢。”
话音未落,辛玚已经瞪大眼睛,极其不可置信道:“为何你能去荒川,不是说没法进去吗?”
辛蕤耸耸肩,一脸无所谓道:“一直都能去啊,只是辛冕不想让你和漪漪去,所以谎称的。”
骗子!这两个大骗子!
辛玚忍无可忍,道:“我也要去!”
大傻子就让重漪一个人当吧。
……
另一边,三人已经无聊到躺在地上晒太阳了。
鸣九拢着琵琶,要给她们俩弹首曲子,却被两人一致拒绝。
太阳晒在重漪身上,她躺在草地上,舒服极了,声音也懒洋洋的,“听腻了,不想再听了,我拒绝!”
春夜也说:“好无聊啊,好无聊。”
鸣九笑眯眯道:“那我们来讲故事如何?我还挺好奇重漪妹妹和春夜小姐的经历的。”
这个提议倒是挺有意思的。重漪猛地坐起来,手遮在眼前,眯着眼睛问他:“你首先得有点诚意吧,先说说你的身份吧。懂得这么多,鸣九哥哥你不对劲啊。”
“我?”鸣九笑着摇了摇头,指着她们俩说:“与诸位比起来,我真的只能是一个普通人。”
“我不信你只是妙音门的普通弟子。”春夜道。
“春夜姑娘猜得对,我的确不是普通弟子。在下九鸣,妙音门无垢一脉长老。”
鸣九依旧是那副笑眯眯,不瘟不火的样子,但名字倒过来的说法实在太过草率。
他向来嘴里没个真话,一时之间,她们俩也不知是否应该相信他。
“我说完了,该你们了。”
鸣九拂去衣上的一点浮尘,目光在她们之间穿梭,最终在春夜身上停下。狐狸眼中狡黠尽显,“那便从春夜小姐讲起吧。”
见她犹豫不决,又叹了口气,微笑着道:“若春夜小姐不想说,在下倒也没什么办法。”
重漪默默往后挪了挪,总感觉此时,她十分可有可无啊。
“有什么不敢说的。”
春夜冷哼两声,将在命书中的过往一一说了。
听完,鸣九了然地点头,赞叹道:“春夜这个名字确实比曲夜春好听多了。而且,我很佩服春夜小姐。”
男人的语调十分平缓,但是用着娓娓道来的语气,听来让人内心平静,略显秀气的五官上依旧含着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笑。
春夜突然发觉,他好像一直如此。
身在此处,却又不在此处,藏着秘密,城府很深,极其可怕。
“那你呢?”
重漪百般无赖,正哼着小曲拔草地上的草茎,准备给自己编一个草环呢。
突然被喊,愣愣回神,指着自己,重复了一遍:“我?”
还跟她有关系呢。
她有些疲倦,用一种极平极快的语气机械叙述自己:“我叫重漪,是中州辛氏神女,三百年前祭剑,下界追查凌霄,进入命书后,成功阻止他的计划,然后就出来了……没了。”
鸣九嗯了一声,缓缓点头,道:“重漪妹妹,这些我都猜了十有**。我真正想知道的,是你和那位……鬼兄的故事。”
他顿了下,红唇微勾,掩唇轻轻笑了。
“总觉得,你们的故事一定很有意思。”
她和萧霁安的事情?
重漪神情复杂,她实在不知如何讲起,想起她在命书里的样子,便觉得有几分羞耻。先是乖顺,又是叛逆出逃,生离死别什么的。
简直是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嗯……没什么好说的。”重漪眨着眼睛,十分坚定地拒绝了他。
这事根本说不出口啊。
她这么说,鸣九就更好奇了。修长的指节轻轻敲着琵琶,压低声音,透着些蛊惑道:“真的吗?重漪妹妹。”
重漪叹息摇头:“真的。”
两人你来我往,不断暗中周旋着。
“轰隆——”
突然,不远处的城墙传来一声极其巨大的响声。
烟尘散去,那立在城门口的人,素衣白袍,玉冠高束,手执长剑,神情肃杀如冬日冷梅。
正是许久未见的谢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