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旅人 第36章 第36章

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许苓茴，你多大了。”白述年移开脑袋，等人站好，他松了手。

许苓茴把手藏进大衣口袋，没好气地回：“要你管。”

白述年幽幽瞥她一眼，“喻初还等着，走快点，小短腿。”他跨大了一步出去。

许苓茴在他身后踢一脚雪，溅在他雪地靴上，低头嘟囔着：“喻初，喻初，没别的名字可叫了吗！”

“哎呦。”前头的人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她直直杵上去，那后背硬得和墙一样，她捂着脑袋喊疼。

白述年笑她活该，末了问她在嘀咕什么。

许苓茴又回一句：“要你管！”

白述年被气笑，“行，那你自己走过去。”

他走到前边电动车停车位上，插上车钥匙准备走。

许苓茴有恃无恐，知道他既然特地过来了，肯定不会丢下自己走。谁知下一秒，那人发动车子开走了。

“白述年！”许苓茴毫无形象地大喊：“狗男人！”

她追了一小段，被围巾闷得喘不过来气，停下来叉着腰小步朝前走，瞧不见白述年的影了，一面骂着人，一面准备去马路上拦个车。

身后突然传来鸣笛，许苓茴转身去看，就见他不知道从哪又绕过来了。

白述年停下车，丢一顶安全帽给她，厉声威胁：“再骂一句，嘴给你缝上。”

许苓茴慢悠悠戴上帽子，跨上后座，在他耳边清楚又响亮地说：“狗男人！”

白述年眉一挑，快速封下油门，车子一下子冲出去，后座的人惊呼一声，再次撞上他的背。

他气定神闲的，“还骂吗？”

许苓茴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忍住不骂他。

喻初把吃饭的地方订在江边，位置正好对着江，隔着透明玻璃望出去，满街熙熙攘攘的人。

岭安这时候还没禁烟，江上的烟花自八点开始放，乒乒乓乓，时响时停。

烟花声刚响，许苓茴就探着脑袋望出去，心思不在食物上。

小应见着了，也跟着望过去，看见一朵紫色的烟花，“苓茴姐，你喜欢烟花呀？”

许苓茴轻笑着点头，慢慢将视线收回来。

四个人吃完饭就在江边晃，逛到一家射击赢玩偶的小摊前，一把十块钱，二十发子弹。

喻初跃跃欲试，买了四十发。但她技术不行，眼神也不行，四十发中了不到十发。

小应也买了二十发，问喻初：“喻初姐，你要哪只？”

“小应，你会呀？”

小应握起枪，“白叔叔教过我和述年哥。”

喻初望向边上的白述年，“小白也会？”

白述年盯着面前好几排玩偶，淡淡点头。

喻初高兴了，“小应，我要中间那个，棕色的布偶熊。”

“好！”

小应瞄准位置，没有停顿地打出二十发子弹，中了十八发。他丢下枪，一脸神气地吆喝老板，“老板，中间那个棕色布偶熊，麻烦拿给我姐！”

喻初接过玩偶，对着小应一阵夸。

许苓茴看着玩笑的两人，不禁笑出来。她没玩过这种游戏，也想试试，手刚摸上一把枪，耳边就响起一串不停歇的气球爆破声。

她扭头看过去，白述年双手架着枪，一只眼眯着，一只眼盯着瞄准镜，姿势倒真有几分专业警察的样子。

声停，他放下枪，转动手腕，“好久没玩了。”垂眸看一眼人，说：“你挑吧。”

他中了二十发。

许苓茴揶揄道：“想送我就直说嘛。”

白述年欲盖弥彰，“手痒而已。”

许苓茴笑眯眯地打量一番，最后挑了中间一只灰色的猫，面无表情，但加上几撮胡子，看着有些炸毛。

“为什么挑这个？”

“不行吗？”

“丑。”

许苓茴笑得开心，“对啊，像你嘛。”

白述年反应过来，伸手欲抢，“不想送了。”

许苓茴把玩偶藏进大衣里，睨他一眼，“由得你！”

江边风大，好在雪停了，让人有等着跨年的**。四人晃悠一会，便买了热饮，寻了处地方坐下，等零点跨年。

烟花停了许久，再次响起来时，人群也跟着哄闹。

远处有人喊了声“新年快乐”，随后便有无数声“新年快乐”，在江面上飘荡。

喻初拉着人，挤到江边，抓着栏杆，喊出自己的新年愿望，“我希望我舅舅的公司，能够逃过一劫！”

小应也跟着喊：“我希望，我能早一点开始我自己的生活。”

边上两人没动静，动作一致地平视江面。

喻初问：“跨年哎，你俩不许愿望吗？”

小应撺掇着，“对呀，述年哥，苓茴姐，快许愿啊。”

或许是受周遭气氛感染，白述年卸下平时成熟冷静的样子，思考片刻，对着江面大喊：“我希望，我明天考试能顺利。”

三个说完的人，视线落在许苓茴身上。

许苓茴张了张嘴，说不出来，“我还没想好，等一下。”

江面上突然盛开别样的烟花形状，所有人都被吸引过去，许苓茴也看过去。喻初叮嘱她记得许愿，随后也跟着人群议论这场烟花。

为迎新年，这场烟花打了许久，声音也格外响亮。许苓茴想好了愿望，每每要张嘴，便叫这响声掩盖住。

白述年注意到她的动作，矮下身来，分一半视线给她，“说吧，我听着。”

许苓茴漾开笑，踮脚，愿望许在他耳边，“我希望，物理省赛，白述年能顺利拿到第一名，顺利拿到高考加分。”

白述年一愣，视线全都投向她。

身后人群拥挤，有人不小心撞上来，把踮着脚没落地的许苓茴撞向他。

白述年眼疾手快地搂住她，见后头人还往她身上挤，他搂紧她的腰，轻轻提起，把人调转一个方向，让她后腰抵在栏杆上。

四目相对，两人眼里，全是绚烂的烟花。

-

省赛的地点定在岭安大学，他们各自过去，陈云在那等着接应他们。

许苓茴一下车，就瞧见等在学校门口的白述年。

她小跑过去，白述年递来一个袋子，“什么？”

“早餐。”他指着前面的路，示意从那走，“最后一顿。”

想起先前两人说好的，早餐送到他们比赛结束为止。许苓茴拎过袋子，瘪了瘪嘴说：“记性那么好，怎么不见你多背一点古文和单词。”

白述年忍俊不禁，回嘴：“鸡毛蒜皮的事记得最清。”

许苓茴还沉浸在明天起就吃不到早餐的失落里，三明治的薄膜撕下，才后知后觉他这话的意思，皱眉问：“你是说给我送早餐，是皮毛蒜皮的小事？”

“不然呢？还得跟公主似的，几个人伺候着？”

“白述年，我发现你最近，嘴皮子挺利索的。”一点没有先前被她几句话噎住，找不到话来反驳的样子。

“大概是近墨者黑吧。”

“你”这回轮到许苓茴被他噎住了，忽然发觉昨晚许愿的自己有多傻。

难得扳回一局，白述年心情颇好，“快点吃吧，再过一小时要进考场了。”

许苓茴当是他服软，不再计较，举着三明治一面走一面吃。吃完半个，她盯着三明治的内馅，忽然说：“这味道怎么又变了？”

最后一次补习吃的三明治，和原先口味不太一样，连着一周都是，她吃习惯了，味道又变回去了。

白述年这回回答了：“可能是我妈用了不一样的沙拉酱吧。”

许苓茴瞥他一眼，半信半疑，“噢。”

她又不蠢，沙拉酱都尝不出。

两人找到岭安大学物理系，在门口看到陈云和十八班的周曲。

“来啦。”陈云把两人介绍给旁边其他老师，两人礼貌地和人问好。

时间差不多，陈云最后给他们嘱咐几句，让他们放平心态。三人应好，各自去找自己的教室。

许苓茴和周曲分到一个考场，白述年在隔壁。

在过道分别时，许苓茴把人叫住，“白述年，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白述年举起手腕上的表给她看，“这个时间，你确定？”

“几句话的事。”

“什么赌？”

“要是我比你先出考场，你再给我带早餐，怎么样？”

白述年琢磨过来她的意图，直接被气笑，“许苓茴，你玩儿我呢？”

“我怎么就玩你了？我们水平差不多，谁先做完不一定呢。”

“那你耍诈怎么办？”

许苓茴竖起三根手指，“我要是耍诈，我就永远，不，十年吃不到你做的，不，阿姨做的三明治。”

“许苓茴，你什么时候变吃货了？”

“那你赌不赌？”

白述年见她一副不赌就别想进去的架势，勉强点点头，还不忘交代：“认真做，别耍诈。”

许苓茴给他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

周曲在后面等了好一会，听见两人的谈话，顿觉好笑，上前打趣一番，“两人打情骂俏也别急在一时半会儿啊，考试了哥哥姐姐。”

许苓茴脸一红，侧眸睨他，脚步略显匆忙地进教室。

白述年望他一眼，尴尬地笑了笑，也从后门跨进教室。

许苓茴的位子在左手边靠窗倒数第三个。她带的东西不多，准考证和一支笔，拿出来放桌上，等监考老师发试卷。

呆坐了几分钟，脑子里想着和白述年的赌约，还有吃了一个月的早餐。

铃声响起，监考老师说了一串话，开始发试卷。

集训效果不错，许苓茴从拿起笔，手就没停过，草稿纸画了两张，做到最后一道大题。

她伸手，想和老师再要张答题纸，却在垂眸的瞬间，看见试卷上写得完整的解题过程和答案。

她朝前看一眼，前排周曲笔杆子还没停，题对他来说应该有些难，他的背脊弯得很下。

老师看见她的示意，走过来询问她要什么。

许苓茴停下笔，小声说：“老师，我想交卷。”

监考老师看一眼她的答题纸，“同学，还有时间，你再想想？”

“噢，您先等一下。”

她拿起笔，迅速写下两道公式，又停笔，“好了老师，交卷。”

岭安大学的风景很好，出考场的许苓茴在物理系边上的小花圃逛了一圈，到结束时间了，她回到考场外。

等了一会，在人群中瞧见白述年。她举手朝他挥了挥，脸上笑容盛烂，“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