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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比眨眼更快的速度,霍佑青把手抽了回来。他盯着眼前的人,半天说出一个字,“你……”
戴沅露出难过的神情,但他小声请求霍佑青先别离开,请求完,他飞快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几下,随后将屏幕亮向霍佑青。
霍佑青本能地看过去,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有两个人。
一坐一跪。
坐在椅上的人穿着白衬衣,最上面的两粒扣子解开,松松露出里面雪白的皮肤,以及皮肤上明显的红痕,他眉眼松快地看着镜头,甚至唇角还有笑意。
而他的手落在跪在他旁边的人的黑发上,手势看上去像是正在抚摸自己很喜欢的宠物。
至于侧身跪着的人,他正仰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即使镜头只拍到了他半张脸,但依旧能看出那张脸上的情绪。
依恋、缱绻、渴慕,致对方于神明般的忠诚,和藏在种种感情之下的害怕。
他什么都没穿,唯独修长苍白的脖子上系着一条狗链,狗链的另外一端绕于坐着的人的手腕上。
霍佑青认出了照片上的两个人。
跪着的人是戴沅,而坐在椅子上的人是他。
他不敢再多看,僵硬地将脸扭开。戴沅细弱的声音飘入他耳朵里,“主人,我没有骗你。”
“你、你先不要这样叫我。”霍佑青声音不由地卡壳,情感让他尽快离开,可理智要他去查清一些事情。
他站在原地,平复了会心情后,重新看向戴沅,尽量平静地说:“我们换个地方谈谈。”
-
谈的地方是一家高级茶楼的包厢。
霍佑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想说什么,看到低着头坐在对面的青年,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明明比一般男人都要高,却总是露出弱势的一面,可怜兮兮的,更奇怪的是,竟然不违和。
霍佑青心情复杂地又倒了一杯茶,这杯茶是给戴沅的。
戴沅应该是听到了动静,他迅速地抬了眼,看到面前的茶,下巴抬得更高,往霍佑青这边看了一眼。
过深的眼皮在这瞬间隐藏了些许,导致那双琥珀眼看上去更通透无辜,他似乎很快乐,轻声跟霍佑青说谢谢。
霍佑青心情更复杂,可再复杂,有些话也必须说出口。
“上次住院醒来,我忘了很多事情,我能问问你,我……和你是怎么认识的,还有,我和你之间发生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戴沅答完这句话,遽然沉默了一会,霍佑青想再开口时,他先一步开口了。
“我们是在你二十二岁回国那年认识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阿琅的生日会,阿琅跟我介绍你,说你是他的好朋友,我们当天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来,你约我出去玩,一开始我们只是正常的玩,我们去餐厅吃饭,去打球,去听音乐会。但有一天,你约我去你家,你说你看到我发在社交软件上的照片,想请我给你拍照。
我们是朋友,所以一口答应了,可那一天你将我锁了起来……我被关了好几天,那几天我们有时候在床上,有时候在阳台,还有时候在浴室,我被你喂了药,意识昏昏沉沉,我试图反抗过,但我一反抗,你就……”
说到这里时,戴沅浑身战栗,像是非常害怕,“你打我,用鞭子抽我,将我关起来,说不听话的狗狗就应该被教训。”
从别人口中听自己做过,不对,听未来的自己做过的残暴事情,是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霍佑青睫毛颤了颤,不得不喝口茶来掩饰自己。
戴沅形容的人简直不是他。
戴沅似乎也察觉到霍佑青的情绪不对,他停止诉说往事,慢慢起身在霍佑青面前蹲下。在霍佑青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小心翼翼地用脸颊蹭霍佑青的膝盖,垂着的浓密眼睫把琥珀眼眸遮住大半。
“主人不要我了吗?”他问。
“你不要叫我主人。”霍佑青想推开戴沅,可指腹碰到对方冰冷的皮肤,又飞快缩了回来。
他不看自己腿边的戴沅,“你说的这些话,跟我之前了解的不一致,我不可能单凭一张照片和你的话就相信你,他们都说我恨你,想杀了你。”
戴沅不说话了,他脸颊始终贴着霍佑青的腿。因为是春天,霍佑青的裤子穿的西装裤一点都不厚,甚而有些薄。血液流动带来的热度源源不断透过材质光滑的裤子传入他脸颊,起初是贴着的脸颊烧起来,继而整个身体。
霍佑青的血仿佛流进了他的体内。
“嗯?”霍佑青注意到戴沅长时间的沉默,他动了动腿,想让对方远离自己。只是他一动,戴沅跟着动。
戴沅抬起脸,他仰视着霍佑青,窗外的日光如清风拂在他那张过分精致漂亮的脸,莫名的,苍白的皮肤上泛起红潮,唇舌隐在牙齿间伸卷,“我还有其他证据。”
-
霍佑青一走进房子,就发现这套房子的风格是他所喜欢的,他喜欢落地窗,这套房子每间房都有落地窗,尤其是主卧三面都是窗户。
温馨的装饰,成双的家具,连门口的两双拖鞋都告诉霍佑青房子的主人有两位。
主卧的衣帽间有许多衣服,霍佑青在戴沅的允许下查看了,全是他喜欢的衣服牌子,甚至贴在玻璃柜上的便签上的字也是他的笔迹。
便签应该是许久之前留的,粘性已经不大够,霍佑青一碰就掉了下来,上面写着“里面的衣服拿去干洗。”
稀松平常的话,更透出生活的气息。
戴沅跟他说他们曾经同居过一段时间,也许不算同居,是他把戴沅关在这里,总之地点就是这套房子,他从没来过这里,可这套房子处处充斥他的气息。
霍佑青脸色略白,他拾起便签,“我们在这里住了很久吗?”
戴沅注意到霍佑青把之前的“我和你”换成了“我们”,他嗯了一声,又说:“还有一个东西,要看吗?”
霍佑青回头,他忽然有一种直觉,接下来他要看的东西很有可能是他不能接受的,但他现在在真相边缘,就像立于悬崖边,明明深知危险,却忍不住窥视深渊。
“东西在哪?”他问戴沅。
戴沅指了下外面,表情有些无措,又有些慌张,“在客厅。”
他似乎不想让霍佑青看,可还是把人引去客厅,他请霍佑青坐下,自己走到电视柜前,开机,用遥控,调出一段视频。
视频的环境就是这套房子的主卧。
霍佑青先前进主卧就注意到主卧那张过分大的床,此时视频镜头正对着那张床。
他又一次在戴沅提供的东西里看到自己,他坐在床上,衣服很乱,但比视频中的另外一个人要好。
另外一个人双手被锁链拷着,脖子上还戴着像狗才会戴的项圈。
那个人是戴沅。
雪白与苍白紧密连接在一块,连绵起伏,视频中戴沅紧阖着眼,艰难的从喉咙中发出气音,不知过了多久,他哀求着唤主人。
霍佑青盯着视频的自己,他似乎很清楚戴沅想做什么,很不客气地甩了戴沅一巴掌,把人的脸直接打偏,“不准!”
戴沅声音里有了泣音,如可怜的小动物,“主人,我想出来,主人……”
视频里的霍佑青轻笑着俯下身,“有这么舒服吗?”
戴沅那双眼雾沉沉的,他咬着唇,盯着被月光笼住的人,莹如温玉,雪白一色刺进他眼底。他意识像是有一刹那清明,可最终还是被混沌吞噬。他诚实地说:“主人的里面好舒服,小狗想……”
话没有说完,视频外的霍佑青就将电视关了。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脸色比先前不知道白了许多。戴沅观察着他的神情,拘谨开口:“主人你还好吗?”
声音和刚刚视频的声音一模一样,只是语气不同,这种感觉让霍佑青非常不适。他狼狈地挪开视线,不敢看戴沅,“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为什么要开车撞你,绑架你?”
“因为你说我不乖,总是想逃跑,你还说我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不是你一个人的狗,死了的话就会只是你的狗了。”
霍佑青惊得偏头看戴沅。
戴沅说这些话的语气很平静。
“那你……知道我忘了这些事,为什么还要告诉我?”霍佑青艰难地问出口,“你不应该离我越远越好吗?”
戴沅垂下头,修长脖颈上的“佑”字纹身像一根针,直直扎进人心里。
“我已经被主人驯服了啊。”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