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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外头传来王晓莲的呼喊声,应如月调整好情绪,应了一声便走了出来。
今天人多,家里用上了许久没有用的可以坐下十来个人的大圆桌,应朝荣陪着客人们坐下,应如飞从厨房将菜一道道的端上来,应如月帮着王晓莲摆桌子摆碗筷。
应如飞在回来之前已经去过林素华的单位了,她们又被临时安排了个工作,还得一会儿才回来。她知道家里有客人,便没让应如飞等。
一切都做好,应如月跟王晓莲也上了桌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恰好就在高个子军人的对面。
应如月控制自己不去看他,一门低头吃饭,就一会儿的功夫,男人们一进开始推杯换盏,王晓莲跟应如月都不喝酒,王晓莲在喂豆豆吃饭的同时给应如月夹了好几块肉。
对于自家闺女不同以往的羞涩表现,王晓莲并没有放在心上。她闺女就这样,家里来了个客人就成了锯了嘴的葫芦。
应如月边吃边听他们聊天,年纪稍长一些的,是应朝荣曾经当兵时的老部下,他们现在一口一个老排长的叫着应朝荣。他们这次来到松县,是为了招兵而来,另外两个年轻一点的,是他们团里最优秀的兵,这次招兵的主要审核官也是他们。
应朝荣已经在忆往昔,若是平时应如月总会听一听,她对什么都挺好奇。但今天她实在是没有心情,于是她招手叫来豆豆:“走,姑姑带你去接妈妈去。”
豆豆一听能出去玩,特别是晚上能出去玩,眼睛都亮了,他小跑过来牵着应如月的手,蹦蹦跳跳的跟她离开。
心烦意乱的应如月没有发现,那位高个军人的从她坐下起便时不时地落在她的身上,她出去后,高个军人的余光也一直追随着她。
白泽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直到边上的矮个军人怼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白泽,林营长叫你呢了,你没听到啊?喝多了?”
白泽没搭理他,将目光看向林营长,林营长指着他对应朝荣说:“老排长,不瞒你说,这是我这些年来遇到最好的兵了,无论是哪方面都格外优秀,你还记得雄鹰团的孙老鹰吗?他手底下有一个兵,说是什么狙击手的,天天拽得跟什么似的,那时候我们白泽刚刚入伍,在一次比武大赛中就把他给赢了。孙老鹰从那以后就不敢嘚瑟了。”
应朝荣曾经服役的部队叫猛虎团,一个是丛林霸者,一个是天空霸者,从这两个团成立的那天开始就互相别苗头,甭管哪个方面能把对方踩下去,那都是值得庆祝的事儿。
孙老鹰是应朝荣当兵时雄鹰团的风云人物,谁能不认识他?应朝荣随着连长的话都能想到孙老鹰有多憋屈,他赞赏的看着白泽:“不错不错,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白泽连称不敢,一行人又举杯,这一顿酒喝到半夜,一直到林素华都回来吃完饭洗漱完都还在喝。应如月自打回来后就没往厨房去,那位高个子的青年跟尊主长得太像了,她还需要静一静,静也静不下什么来,应如月索性进了空间修炼,修炼到半夜出来,厨房的灯已经黑了,她家的客房的炕上倒是多了好几个鼾声振天的人。
次日醒来,那行军人已经走了,应如月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就是那个军人的容颜。她知道他不是尊上,可他跟尊上长得一模一样,甚至是看向他的眼神也那么相像。再回想起自己前些天做的那个梦,应如月想,这人就算不是尊上,也必定跟尊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在出关后特地打听过尊上的事儿,然而谁也不知道尊上去了哪里,有说他闭死关的,也有说他踏破虚空去了上界的,也有说他转世投胎历劫去了的。众人纷纭,不一而足。
若是她没有遇到跟尊上长得像的人就算了,遇到了,那么她就必须去查个清楚,就当是安慰自己。
下定决心,应如月吐出一口浊气,心神也变得明朗了起来。她起身洗漱,家中一个人也没在。林素华的爸妈都是急性子的人,既然决定要去意大利,便很快就准备了起来,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收拾妥当要走了。
走之前他们变卖了大部分家产,给林素华留下了一套房子,是他们厂里分给他们的,不大,五十平米,两室一厅。猛地得了这么一间房子,林素华的心情却并不好。
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她父母前天才告诉她她们要走,这才两天她们就已经决定好了,临走之前才打电话通知她,纵然知道在父母心里她比不上她哥,但这么□□裸的被排除在外的,林素华伤心又寒心。
在将她父母送到市里去坐火车的路上,林素华一句话都没跟她们说,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耳边是应如飞王晓莲跟她父母说话的声音,她父母十句话里有八句都在夸她大哥多么有本事,孤身一人就在外面创下了一番家业,又说外国的天气多么好,外国的东西比国内先进。
反正在他们的嘴里,外国的月亮都比自家的圆。
林素华听得很不舒坦。
林家父母还沉浸着马上就要出国去看儿子口中大好国家的兴奋中,并没有顾忌林素华,在他们看来,能把房子留给林素华的他们已经是难得慈父慈母了,试问哪家父母能把放在留给出嫁女的?
沉默着送走林家父母,应如飞开车拉着老妈媳妇儿儿子回家,路上,林素华的眼泪终究还是下来了。她哭了一路,王晓莲安慰了一路,到家时王晓莲先回去,林素华跟应如飞一起在后面停车,她一抹眼泪,说:“我明天就去辞职。”崔经理那鸟气林素华是半点不想受了。
应如飞私底下也不是没有劝过林素华辞职,毕竟谁能忍受自己老婆一直被那么一个人欺负?但林素华不听,应如飞也没办法,只能加倍的哄自己老婆开心了。
“怎么就想辞职了?”应如飞问道。
林素华跟应如飞十指紧扣,一起往家里走:“之前不辞职是想着我哥出国了,我爸我妈以后就得指望我了。我要是没了工作怕以后没保证。”看应如飞要说话,她把头靠在应如飞的身上:“如飞,我知道你肯定会帮着我孝顺我爸妈,但是我想要的腰杆子更直一点。我怕我什么都不做光靠你了,等有一天咱俩吵架,你会说我一切都是靠你才有的那种话。”
林素华她爸妈就是,但凡一吵架就翻旧账,说来说去说到最后就是这一句话。她小时候也是,但凡不听话,她父母便会用这句话来教训她。
她不希望她跟应如飞也走到那样的地步去。
“那行,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夫妻俩相视一笑,手握得更紧了。
林素华想,得夫如此,是她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