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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请问您知道十三号房间在哪里嘛?”姝姝硬着头皮,言语断断续续,再次重复了自己的回答。
马西莫听着声音,只觉得喉咙莫名地干涩起来,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不曾挪开,心底泛起半点错愕。
怎么……会是个亚洲女孩。
再次扬起头的瞬间,琥珀色的瞳孔内只见眼前的亚洲女孩半敛着眉眼,微微朝他一笑,湿漉漉的黑色瞳孔很漂亮,些许的温柔中带着半点恐惧。
“先生?”她的话音落地,对面的男人依旧沉默着。
须臾,只见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拧着旁边那扇门的把手,那扇门“啪”地一声打开了。
那突然响起的清脆的声音令姝姝的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了,脑袋嗡嗡地响。
房间里长长的廊道黑得不成模样,而背后的门被重重地关上,男人的修长的指骨攥着门把,反向将门反锁。
这个亚洲女孩,到底是走错了房间还是有意而为,还不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但现在,毫无攻击性的瘦弱亚洲女孩,她对自己貌似起不到什么威胁。
一声按键声的响起,令她看清了房间里的一切。
遽然,她的瞳孔下意识地缩紧,而低沉的嗓音从背后响起。
“喜欢哪一副?”姝姝听着他的语气并不像个问句,而是一个死板生硬的肯定句。
墙壁上那面液晶电视屏幕正播放的是实时直播的世纪拍卖会现场。
姝姝摸不清他的目的,愣在原地一点都不敢动。
“接下来,有请我们今天的第二件藏品!这是在18世纪中期法国著名画家……所作。当时风靡欧洲的洛可可绘画艺术……”
拍卖师儒雅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
马西莫粗粝的指腹在雪茄上反复地摩擦,嘴中渐渐吐出一道道缓缓升起的烟圈,动作极其慵懒,脸上流转着冰冷的神色。
上帝所创造的任何一件美丽的事物,都值得反复欣赏。
“小姐,请坐。”
他的嗓音像极了沉淀百年的红酒,目光落在远处的黑色沙发上,不经意间流露的狠厉只让姝姝感到背脊发凉。
她向来对这种类型的男人没多大好感,更何况还是个身材魁梧的白种人……这种快窒息的感觉令她非常难受,更多的,是无形的恐惧。
姝姝现在没心情看拍卖会的画到底如何,四处打量着这个华丽雍容的房间。
最显眼的,无疑是角落处的黑色高颈花瓶中插着的几枝白雏菊。
雏菊?意大利人……
姝姝心底产生出这样的猜测。
男人的眼底尽数收进她变化的表情,显而易见,这个亚洲女孩的演技太过拙劣,让马西莫轻轻松松就能读尽。
“管好你的眼睛,小姐。”
他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姝姝迅速收回自己的目光,像只没了胆子的小羊羔乖乖地呆在羊圈里。
她很确定,如果自己现在问他露易丝那件事,是在变相地和死神打招呼……
马西莫的手指不经意间动了动,一种别样的骨感美,又是个没什么语调的简单句:“好看吗?”
圆圆的杏眼对上了他满是侵略性的视线。
有那么一霎的念头,姝姝怀疑这个男人偏见地以为自己听不懂英语,他每个单词的发音都非常缓慢标准。
鬼使神差下,她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房间里充斥着浓烈的雪茄味,正一点点刺激着她所有的嗅觉系统。
屏幕上的拍卖师报起了价格,“十三号房间的先生出价俩千万美金。”
“俩千万美金一次!”
顿时,台下的贵妇们都停止了正要举牌的动作,脸上流露出极不满意的深情,姝姝的嘴角不经意地抽搐了几下。
声音响彻在昏暗的房间中,只感觉自己的每一声呼吸都是深深的罪恶。
同样是有钱人,祁先生给人的感觉那么温柔深情,这个人像个随时会暴走的恶徒。
一种慌缪的错觉感如潮水涌上心头,这男人不会下一秒就宰了她吧。
“俩千万美金两次!”
“俩千万美金三次!”
那根锤子敲击木板的声音落下,场内一片寂静,“成交——”
她的视野里忽然闯入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漆黑的夜晚时刻准备狩猎的猛兽。
仿佛世界寂静,她都能听见自己跳动的心跳声。
“小姐,现在请告诉我。”
“你来这个房间的目的,是什么?”
昏暗的灯光洒在他身上,马西莫闷了口雪茄,却停了好一会才吐出来。
烟雾氤氲四周,他静静地看着看着雪茄在黑暗中燃烧,琥珀色的眸子中掠过一丝满意的色彩。
姝姝像绝大多数人一样,是不喜欢烟的。
但在眼前寥寥升起的烟雾中,他的那张脸是视觉上的绝对盛宴,仿佛用酒精麻痹住全身神经,一步步走向对方的重重陷阱。
……
远在大洋彼岸的男人瞧着平行的玻璃外一片白茫茫的城市,他合起掌心,极其尊敬地道:“godfather……”
像是一个最忠诚的信徒,一遍遍亲吻着男人的手背,做着象征最大敬意的亲手礼,再从口中缓缓地吐出这个称呼。
“godfather……”
当眼前的亚洲女孩结结巴巴地道出了自己的来意,马西莫才渐渐放下他的警惕心,手里那把金属枪的前口径对向了自己的掌心。
男人从没想过,自己的手下居然荒唐地办错了事。
这也是第一次,他唯一的一次失误。
他不是什么好人,自然也不是普世的救世主。
马西莫很清楚,自己干着些不干净的事情,是个从表面的躯壳一直黑到心底的恶种。
目光在落在那个亚洲女孩身上,马西莫挂断了手中的电话,双指间的雪茄在烟灰中反复摩擦,直至那支烟蒂看不见一点火星。
姝姝听不懂他通电话时的语言,发音很像意大利语,又有点像西班牙语。
爵士乐悠扬地响起,镶嵌在男人前胸的红色胸针,是一抹在黑暗中流动的暗红色。
他注意到这个亚洲女孩的视线,“小姐,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听到她的回答,马西莫重复了一遍,认真地模仿着她的发音,“程,姝姝。”
姝姝听着他蹩脚的发音不经意皱起了眉头。
正想着开口,却被男人的话语打断,“massimo……”
姝姝狐疑着,对这个突然冒出的话显出几分疑惑,他的名字吗。
“马西莫先生,是……意大利人吗?”
“是的,小姐。”
随后,他又补上一句:“西西里岛。”
姝姝对他报出的地名也是耳熟能详,脑袋里回放着某部有关意大利西西里岛的经典影片。
西西里岛给人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安全呀。
“我是个商人,烟草产业。”他的嗓音沉沉,落在姝姝的耳边。
这头恶狼在黑暗中生存久了,哪怕混进羊群中也能伪装成最出色的羊,恶狼内心死寂得和大西洋流域的无岸之海相差无几,美丽梦幻,暗藏杀机。
无岸之海上生长茂盛的马尾藻,是令无数水手感到极端恐惧的罪魁祸首。
“小姐,对今天这件事。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对面的女孩摇了摇了头,敛着脸蛋,含蓄地说了句没什么。
露易丝·薇兹,是马西莫的死对头莫伦特家族的新首领的未婚妻。
马西莫怎么也不会想到莫伦特家族的新首领,在短短一年中,会像一条毒荆棘一步步向上尽情地贪婪攀爬,将已经快去见上帝的莫伦特家族“拯救”,成为令那些老东西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甚至,这个杂种居然还敢威胁到他,这个红灯区的下贱娼妇所生的杂种。
令马西莫觉得更可笑的,这个狗娘养的居然还是只痴情的可怜虫,绑架那个女人不过是吓唬他的手段。
他的双眼深深地注视着沙发上安静的人儿,只不过,原本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没想到,他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了。
这个亚洲女孩……是他的计划的意料之外。
“小姐,你觉得,那条项链怎么样?”
男人的话语不冷不淡,但比起最初的狠厉,他温柔了很多。
姝姝偏着头,稍微带着点怯生生的样子,她心底有无数个不情愿去回答这个问题。
所拍卖的项链倒是精致得能经过各种挑剔的审美,更何况对女人们来说,这简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
马西莫对女人们的首饰,向来觉得都差不多,甚至出现了视觉上的疲倦。
在他的脑海中有个固执的观念,曾经接近他的女人,为了金钱和权力的有多少,他已经数不清了。
金钱在某种程度上,的确能哄得女人的欢心。
他在等待这个亚洲女孩的答案,但她一直没有回答,马西莫有些厌烦了。
姝姝转头向后看,四目相对间,就是男人冰冷的双目。
她前一秒想说出离开的请求,下一秒就直接改了口:“嗯……马西莫先生,您怎么突然这么问?”
那副模样让马西莫想起了他最喜欢的白雏菊,哪怕在寒冷漫长的冬季,他也会想尽办法把他心爱的花朵养在温室里。
无论何时,他的白雏菊都只会为他独自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