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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发抖”
面对咄咄逼人的质问,女孩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般,无声地颤抖着,煽动着,躲开男人灼热的视线,看着他手里还拿着的枪,涌上心头的全是下意识的恐惧感。
姝姝觉得自己这会儿快害怕死了,又非常的冤枉,她真不清楚他所说的逃跑。什么逃跑自己真为了出来透透气,她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来了个人。
自从来了这儿,恐惧和伤心的情绪真是一秒也不会落下,万分配合着彼此来折磨她,一天都不消停。
她不回答他的问题,马西莫再次重复了一遍,笑着问道:“……我就这么让你觉得厌烦”
姝姝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思绪是断了钱的风筝,根本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无声无息间,眼眶里的泪水开始打转,眸中水色氤氲,“先生,我冷……”
“……冷为什么不告诉我”
“喜欢跑就跑吧……”但不要尝试着说谎,不要胆子大到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他。
“请不要跑太远,请别让我找不到。”每一个“请”字,他说的很缓很重,一遍遍地刺激着自己的神经。
话音一落,姝姝愈想拉开距离,可腿软得实在厉害,根本使不上劲儿。
“现在不要跑,让我抱抱。”
第一次见到她,女孩正眨着圆圆的杏眼,偏着脑袋冲他绽开一笑,嘴巴张张合合问着他奇怪的问题,语气很温柔,看着很干净,像只从不敢踏出羊圈半步的小羊羔,还未意识到危险的来临,无辜乖巧得惹人怜爱。
连自己也不清楚这种感情,没有一点**的念头,却无比贪婪地享受她在自己身边的每一刻,想拥抱她的身体,亲吻她的脸颊,却怎么也不敢真正地触摸她的皮肤,亲吻她的唇。
他不敢这么做,这感觉很熟悉,一帮杂种拿着刀子在他的心头割过,踩踏他的白雏菊,污染他所保护的最后一片净土,亵渎所有的信仰。
男人整个身体向她倾倒,克制地抱着她,又极力控制着与她咫尺的距离,只是衣衫之间的轻轻触碰。马西莫的眼中翻涌起酸涩,每一声喘息都变得异常痛苦,温柔地安慰道:“别害怕……”
姝姝的心跳随之疯狂地跳动,自己所能触及的空间内,都是他的气息,深沉的烟草味,海盐,苦艾。
男人的吐息在耳廓上若有若无地席卷而来,他的躯体止不住随着话语颤抖。
“亲爱的小姐……我发誓,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不会伤害你,不会强迫你……我不会,永远都不会。”
“请相信我一次,仅仅就这一次……好吗”
“好吗”
他尝到了不一样的滋味,她害怕他,抗拒他,对他厌恶至极。
沉默是他原本的天性,奴性是在曾经成长环境下诞生的产物。后来,他意识到,暴力手段才能最直接最有效地解决问题。优雅的话语和风度只为谎言刷上了温暖高雅的色调,都是彼此为了达到互相试探,不去拆穿真正肮脏的内心的目的。
然而,回应他的,还是女孩弱弱的一句:“那您能先放开我吗……”
他的温柔很奇怪,很别扭,是来自上位者的怜悯之心,骨子里透着狠厉,绝非善类。血红色的猖狂感,肆意妄为的暴力,装出温柔只会让人觉得背脊发凉,无形的压抑。
金发男人看到眼前这一幕,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真是不可思议,这场面太难得,马西莫怎么会突然半跪着抱着一个女人
“卡罗先生,我们老大在等您。”
那声音打破了俩人之间的僵局,姝姝察觉到对方极其慵懒地满足了她的请求,起身让她脱离开自己怀抱的禁锢,脸上流转着意味不明的神色。
香槟和红酒终究还是摆满了桌面,意大利语传入姝姝的耳中,房间里又多了几个人,年龄范围在四十岁左右的意大利人。
“除了哈森·塞巴,莫伦特家族的道格·杰纳罗也进去。”
男人出声,由衷地感叹一句:“老天,真是可惜!我还想看看,他是怎么威胁政府的那群人的。”
卡帕诺听到这儿,沉沉地笑起来,言语里掺杂着一丝戏谑的意味:“你们还想看到他看他那张吃屎的脸吗这话真像我们的卡洛因一克只卖十一欧元一样可笑。”
“他早就被警察和记者盯上了。如果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在现场,也做不了什么,不是吗”
静默几秒后,几个男人的神色各异。
卡帕诺看见进来的马西莫,上前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说话的声音很兴奋:“马西莫,我的老朋友!你刚刚去哪里了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卡帕诺边对马西莫说,边做了个手势,一把黑色的武士刀盛在美艳的白人女人手中。
黑色的刀鞘,银白色的刀刃,在灯光的晕染之下,于黑暗之中映射出别样的色彩。
卡帕诺勾唇,扬手补充道:“纯铁打造的,日本裔的铁匠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的人拿枪抵着他的脑袋,他才不知死活敲了几下。”
他的人拿着枪抵着那个日本人的脑袋,直到看着他敲了七十多下,才肯罢休。
“我最后给了他一大笔钱,可这贱人还敢报警!真是个安分守法的好市民。该死的美国佬做派,掩饰一切,什么也不说,背后捅你一刀!”
美国佬的做派一贯如此,对待盟友,永远先养肥,再宰杀。
卡帕诺笑了笑,做了个手势示意着身后的保镖,“哦,美丽的小姐,我这也有一份礼物想送你。”
姝姝看着这位年龄貌似在四十几岁的意大利男人,回了一抹微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小姐。”
闻言,姝姝转过头,满脸错愕地望向马西莫。看着他递过来那把日本武士刀,已然与黑色的剑柄融为一体。
显然,眼前的男人和日本武士刀,同样都是藏在一副美好外表下的肮脏内心,马西莫绕有兴致地眯了眯眼睛,“小姐……试试。”
见此,姝姝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面部表情地接了过来,盯着那把黑色的武士刀看了好久,觉得自己的掌心滚烫,这把武士刀是块烫手的山芋,心里五味杂陈的。
这也太夸张了吧……
姝姝从没问过他到底是做什么的,这并不是个好问题。黑手党之所以被称为黑手党因为他们干着些暴利的黑色产业,毒品一直都是黑手党组织的主要交易。
出神须臾,很快,又有好几个意大利男人找乐子般盯着自己手里的武士刀看。
她茫然无措地抬起头,怔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硬着头皮,其实她挺好奇的,毕竟自己拿着一把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武士刀。
“老朋友,你想好了吗这可是笔大单子,如果我们成功了……这其中的好处,你是知道的。”他的手指敲在桌面上,每一声有力的敲击都暗示着他的急切。
“一周后,告诉我你的答案,这笔生意可和平常可不一样,风险小,用不着我们的人亲自动手,最重要的还是暴利啊……”卡帕诺开始满意地笑起来,转念做着手势示意着,强调着。
马西莫的头微微后靠着椅背,指腹一言不发地摩挲着杯壁,若有所思。他的眼帘里都被女孩摆弄着武士刀的画面占据,原本的规律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耳边尽是家族的叛徒对他的讥讽之言。
“伟大的马西莫,可怜的马西莫!你的家族,德卢卡家族的所有人都死了!你的家人全都死了,你还在保护谁!”
西西里人永远忠于家庭,他曾经渴望着有一个家,哪怕这个家是存在于噩梦之中,能给他一瞬的美好也好。
“嘶——”看着手指上被划开的一道小口,姝姝的表情扭曲成一片,一种不可言状的尴尬和刺痛。
她再也不玩刀了,太疼了。
“……”
几乎是同一时间,马西莫、卡帕诺和其他人扶着头无奈地撇了撇嘴。
……
第十三天,他带着她回到了西西里,原因不明,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只是马西莫依旧像最开始那样带着她去看海岛的风景。
美丽的西西里岛,歌德口中的“浪漫之源”,一抹地中海最令人难以置信的色彩。柑橘味的海风吹拂过白皙的面颊,望着迷人的蓝色海岸,女孩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姝姝垂下了眼帘,注视着那道熟悉的背影。
恍惚间,她看到他双手合十,在教堂圣光的洗礼下无比虔诚地祈祷,这是一个忠诚的宗教信徒,渴望着上帝宽恕他犯下的罪孽。
黑色的布帘被呼啸的风卷起,角落里的手风琴缓缓响奏,他轻轻扬起手,他的客人俯身于他的身影之下,战战兢兢地亲吻他的手背。甚至是子弹上膛,冰冷的枪口抵着叛徒的太阳穴。
真觉得第一次来到西西里,来到这片从未被污染过的海岛。自己最难忘居然不是陶尔米纳,巴勒莫,阿格利真托,不是希腊神殿,古罗马剧场,中世纪教堂,更不是绘画艺术,木偶戏,拜占庭的镶嵌画……
而是一只黑夜中蛰伏的猛兽,一个背后藏着秘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