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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向前记不太清自己多久没看见隋尘霄了,自从京北回来吧,这个人就跟消失了一样,怎么都联系不上,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闫向前琢磨好几天,确定没有得罪他的地方这才找上门。
从下午一点等到下午四点,茶烟渺渺,肚子的茶水灌了个饱,打开肚子都能飘船了,方尧还是站在门口一再解释,隋总在开会,什么会,联合国的会吗?闫向前从一开始火气到最后的不服气,他愣是等了三个小时,他倒要看看,隋尘霄这是搞什么幺蛾子!
五点半,秘书领着闫向前往总经理办公室走,呵呵,对比之前自己在这畅通无阻的经历,这被人引领的待遇还是头一回。
“呦,隋总,您老人家总算有时间了?”
闫向前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隋尘霄。
隋尘霄手上不停,甚至抬眼看闫向前都没有,这段时间积压了太多的工作,方尧能处理的都处理了,剩下一些必须他来搞定,隋尘霄确实忙的不可开交,但也是故意冷了闫向前。
隋尘霄不说话,闫向前讨了个没趣儿,也就不再说话,他有些冷漠的看着办公桌后的那个人,心里有些不爽。
“没什么要说的吗?”
隋尘霄开口,闫向前冷笑出声:“有啊,敢问隋大少,我老闫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么下我的面子,甩我的脸?”
“不知道?”
“不知道!”
隋尘霄抬头,把手里的文件拢在一起,放进了文件盒里,收进了柜子。
“你倒是说啊!”闫向前急道。
“你是不是和你的女人说了我的事儿?”隋尘霄弹弹身上的浮尘,坐在闫向前对面。
闫向前一愣:“什么事儿?”还有,女人,那个女人?
隋尘霄一笑:“当然是不能说的事儿。你想想。”
闫向前看着他脸色肃穆,收了心思随即思索,如果不是隋尘霄特意提起,他平时很少会关注这些,也多亏他不怎么关注,所以特别的人也容易想起,比如一个月前的那个女人。
他们这种人,女伴众多,也很少注意某个人,好上的时候他自然是体贴入微把对方放在心里,甚至让你有错觉这个男人有多么爱你,事实却是,一旦他玩够了,踹的也干脆,甚至都想不起来了对方的音容笑貌,哪怕曾经打的多么火热。
如果说印象深刻,那么近期就只有那一个。
隋尘霄看他表情,嘴角一笑:“想起来了?”
闫向前挠挠头,有些心虚:“嗯。”
隋尘霄点了一颗烟:“说吧。”
“就是,就是偶尔碰上的。”
闫向前一个月前提了一辆新车,刚开出去兜风就出了事故。那天晚上他回家,路过大学城等红灯的时候,被一辆电动车迎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对方逆行,闯灯,全责。对方可能是女大学生,一看这状况就哭了起来,闫大少一向怜香惜玉,尤其是面对一个青春美丽的女孩,车子修不修都是小事儿。
女孩叫什么萌萌,是个大四的女生,正在实习中,当天也是下班回宿舍,因为太过疲累看错了灯,才撞了他的车。一个有意讨好,一个别有有图,两个人迅速打的火热,闫大少约莫是从女孩身上找到了初恋的感觉,对女孩很是宠溺。这个女孩也比较有趣,很少撒娇耍赖消费奢侈品,也不怎么喜欢到处玩耍,总是拉着闫大少逛动物园、游乐场、打游戏,一度让闫大少产生错觉,自己年轻了十岁。
萌萌爱好特别,梦想特殊,她喜欢健身和搜罗八卦信息,梦想成为一个娱乐记者,知道闫向前身份后,不着痕迹的打探豪门秘辛,娱乐八卦。闫向前觉得萌萌单纯可爱有冲劲,为了满足她的好奇,也就说了些有趣的事儿给她听,包括祁阳第一豪门隋家。
“然后呢?”
闫向前挠挠头:“后来她说要去广东实习,就走了啊。”
萌萌走的时候,他还有些失落。
“你跟他说了,我去看心理医生?”
“啊,这个,哈哈,这个,我没细说。”
这下闫向前害怕了,隋尘霄的心理隐疾知道的人并不多,包括隋家人,闫向前因为去接送过他去诊所,才偶尔得知,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清楚。
“多谢你的没细说,让我在黎老爷子那,底子都抖搂的那叫一个干净!”
闫向前搓搓手:“啊,那,那唐琳琳的事儿。。。。。”
隋尘霄哼哼两声,没有说话。闫向前啪啪拍了一下脑门:“唉!都是我,见色忘义!我的错,我该死,该死。”
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闫向前倒也干脆,他一拍桌子:“隋哥,你说吧,我能为你做点什么!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隋尘霄无语,又不是街头流氓打架,这话说的让人着实不舒服。
隋尘霄抬手勾勾手指,闫向前凑上去:“不用刀山油锅,没那么严重,就一件事儿,你去给我搞定宋玉洁。”
闫向前一听,脸色发苦:“啊??”
隋尘霄煞有其是的点头:“你也快三十了,玩也玩够了,反正你们家也催你,我看宋家大小姐配你正好。”
闫向前腿都软了:“别啊,哥,你是我亲哥,咱能不能商量商量别的?”宋玉洁,有名的铁娘子,他可不敢惹。
“唔,还有秦家的,刘家的那个,陆家的,你可以挑!”
这些女的长得比宋玉洁还要丑,陆家的那个还是个黄毛丫头,闫向前耷拉着脑袋:“哥,我帮你去逮苏建军的小辫子行不行?”
隋尘霄:“我家的事儿,我自己处理,外面的这些呃麻烦,你来!对付女孩子,你比较擅长。”这话说的,就跟你那几年是好学生一样。
大势已去,闫向前挣扎无果,顿觉生无可恋,隋尘霄拍拍他的肩膀:“搞定宋玉洁,你说的那件事,我帮你!”
闫向前顿时来了精神儿:“真的。”
隋尘霄傲娇的说了句:“君无戏言。”
五月的热气来的突然,一场大雨过后,气温突然升高。姚美娜穿着高领的旗袍,里面还套了件打底衫,呼呼的冒汗。
“早晨的时候还冻得要命,这会儿又热的要死。”
刘姐拍拍她的手:“呸呸呸,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什么死啊死的,小心让你婆家人听见,以后有你的小鞋子穿!”
姚美娜拼命的扇着风,没好气的应了个嗯。
今天是姚美娜和老黄结婚的日子,老黄也算有良心,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给了女方面子。老黄比姚美娜大将近十岁,早些年当过兵,也在警局当过辅警,后来又去了家里人介绍的公司里上班,他之所以光棍到现在,一是因为家庭一般,二是他有一个相恋多年的女友,都快结婚了,对方蹬了他,找了一个富二代。老黄受伤不轻,也耽误了自己的年华。在祁阳一个三十多的男人,工作一般,家庭一般,是很难找到心仪的女人。他和姚美娜也是别人介绍的,家里人嫌姚美娜不是城里的,老黄不嫌,倒不是多喜欢姚美娜,主要是姚美娜年轻,年轻的女人更容易生育。他这两年找对象,不好提自己的隐秘想法,毕竟城里二十来岁的女孩,是不会嫁给他的。
姚家人也来了,姚美娜嫁给老黄,家里人并不在意老黄的年纪,更多的是羡慕,毕竟以后姚美娜就是城里人了。
酒席办的很热闹,唐思已经订婚的身份,不能做伴娘,她今天是负责送亲。
刘姐和其他超市的旧同事看着唐思一身搞定的西服套装,除了手上一枚戒指,浑身上下并没有穿金带银的奢靡装扮,刘姐还好,另外几个女孩不免嘲讽起来。
“唐思姐,也没看出来吃香喝辣穿金带银啊。”
“就是,豪门哪里容易进,你长得漂亮有什么用,玩玩罢了。”
“可不是。还不如陈露呢,陈露也找了个富二代,前些日子看见她,啧啧,那金镯子得跟筷子一样粗了。”
刘姐撇嘴:“唉,说你们是无知呢还是可笑。诺,看见她那身一副了吗?换上四五个金镯子应该没问题,她手上的钻戒看见了没,换两套房子没问题。唐思是不想夺了新娘的风头,她是来送亲的,又不是来炫耀的,你们啊,纯属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一个娃娃头的女孩还想反驳,刘姐夹了块鸡腿:“就这饭店,知道吗?咱们今天吃的饭,都是唐思名下的饭店,姚美娜的婆家因为这个,才在这儿办酒席。”几个女孩面面相觑,眼前的美食顿时没有香味,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就是眼前这状况了。
刘姐喜欢八卦,她说的事儿大多都是真的,娃娃头问:“刘姐,今天怎么总是给唐思说好话,啧啧,你晚了,巴结是巴结不上了。”
说完哼笑一声,刘姐到底年长,她擦擦嘴:“因为啥,你不知道?呵呵,因为啊,咱们超市的老板现在是唐思,我哪敢说老板的坏话,是不是?”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这下女孩们乖巧的跟鹌鹑一样,老老实实,姚美娜过来的敬酒的时候,发现平时总是仗着自己年轻漂亮说话很冲的几个女孩,都乖巧又讨好地说着吉祥话,有意无意地讨好自己,这感觉有点怪异,敬酒后麻利儿的撤了。
姚美娜的婚礼还算完美结束,除了散席后,姚家人堵着更衣室跟姚美娜要彩礼钱。姚家人认为彩礼是给女方家的,不是给女方,姚美娜不能私吞。姚美娜倒也干脆,她拿出一张卡晃了晃,看着眼前凶神恶煞一样的父母亲人:“你们想要这个?可以啊,但是我有个条件。”
姚父一听顿时气的要打她:“死丫头,你还提条件,老子养大你,你有屁资格跟老子提条件?”
姚美娜也不生气:“多余的那些我也不想说,你们也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不提不代表我不介意。”
姚母上前:“二丫,你想干什么!”
“彩礼给你们,从今天开始,我们断绝来往,除了你们生死,不要再找我!”
“你说什么!你个死丫头,嫁了个城里人就翅膀硬了是吧,没个娘家,我看哪个护着你,忘恩负义没良心的东西。”唐思皱眉拉着姚美娜。
姚美娜被唐思拉住,心情毫无波澜:“娘家,我有娘家吗?”她嚯的拉开了胳膊,上面长长的一道疤,她指着这道疤:“记得这个吗?”
姚父脸色阴沉,盯着姚美娜的眼睛,姚美娜笑:“这个可是多亏我的娘家,我才有的!”姚母一看情势不好,准备打感情牌:“二丫,我们可是你亲生父母,家里多艰难,我们都把你们几个拉扯长大,你想想小时候我们短了你的吃喝没有,我和你爹多难,我们宁可饿着都让你们吃饱饭,结婚后就不要爹妈,你干的出来这事儿?”
姚美娜的弟弟从后面挤过来:“你tm的想干什么?彩礼归娘家,是老例儿,凭什么你搞特殊,还断绝来往,没有我给你撑着,你看那姓黄的把你放眼里不?不就是赵二康的事儿么,啧啧,你敢让老黄知道?来来,咱们去找他说去,让他知道,自己的老婆被别人沾过便宜,我看他还要不要你!!”姚弟弟看姚美娜脸色冷凝难看,自以为抓住了对方的把柄,叫嚣吆喝要去找老黄。
还没容得几个人吵扰,说话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嫁给我黄旭,就是我的人,我为什么不要!”老黄从楼梯口上来,他几步走到门口,摸了摸姚美娜的脸,检查了一下上下,确定没有吃亏受伤。
“赵二康的事儿,我知道。你们把姚美娜多年的积蓄都偷了的事儿,我也知道。”说着他指了指姚弟弟:“还有你,拿了我给美娜买的新手机,这些我都知道,你还想告诉我什么?”
姚家人以为姚美娜为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得婚姻会妥协,来要钱得时候就想好各自的角色和台词,却没想到是眼下这处境。
姚父梗着脖子:“我养她大,她养我老,天经地义,她的就是我,什么叫偷?”
姚母到底顾及自己女儿,也觉得姚美娜是一时气愤,不相信她还能真不认父母,所以她准备打个圆场,她话还没张嘴,姚美娜就说话了。
“我养你,可以,先把我的钱还给我,我这么多年的继续,一分不差,不然我就报警。”
一场闹剧,收尾的难堪,唐思站在原处,一阵唏嘘。姚家人自然不会还钱给姚美娜,他们拿了彩礼准备离开,姚美娜却掏出了一张协议,姚家人这才意识道,她是认真的。他们并不想失去姚美娜这个女儿,她可是家里的摇钱树,可姚美娜咄咄逼人,最终他们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抓住眼前的,至于以后,再来闹就是。姚美娜靠在老黄怀里,也有些恍惚,唐思想说什么无从谈起,姚美娜却笑着和唐思说:“我终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