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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前几日就被包了下来,如今更是里外上下布满了守卫,别说外人了,就是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凌默即使无缘皇位、不受重视,那也是凤子龙孙、皇家血脉。
一个尊贵无比的皇子,若是和他们一起体验民情见识百态时受了伤,那谁也别想还能保住项上人头,一家老小能不能活都是未知数。
在这种压力下,凌默的安危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防护亦是十分周全,所以能上楼来的不会是外人。
不是外人,又不疾不徐的非一人莫属。
凌默小脸上原本的冷淡、不屑全部散去,眼里涌起喜悦的笑意,小小的身形一转,对着茶室入口处跨步走入的人影,声音清朗的尊敬称呼:“温太师。”
来人五十来岁的年龄,却华发早生、两鬓斑白,身形极其消瘦,圆领绯色一品仙鹤官服穿在身上显得尤为空阔,眉宇间消散不去的愁绪。
饶是如此,仍然掩盖不住周身清隽儒雅的气息。
哪怕头发是不符合年龄的全部发白,哪怕清瘦脸颊和眼睛总是笼罩着挥散不去的愁绪,但那双眼依然目光如炬,清净明亮的不带一丝浑浊。
“温太师安。”屋子里所有的官员齐齐弯腰拱手行礼,打从心底的恭谨谦卑。
温若谦,出自世代簪缨之家,立于庙堂、辅佐天子。
但他从少师一步一步走到太师之位,靠的不是荫封,更不是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争名逐利,而是在那场他国来犯时,出使虎狼之国而全无惧色、辩可压群臣、胆可镇暴君!
不仅有勇有谋,且慧心铁胆,实打实的救凌国于危难的不世之功。
仅此一项,让人望尘莫及。
哪怕如今的温若谦早已在多年前辞去所有的官场职务,只留太师这一个虚衔,这么多年来,他远离朝堂、不问政事,但是曾经让人望尘莫及的功劳、遍布朝堂以及各地的门生,甚至连遥王以及当今圣上、太子等等皆师从与他。
他的丰功伟绩摆在那,无论在不在朝堂上,依然让无数人钦佩和敬仰,这份钦佩和敬仰不单单是当年的那份功劳,更多的是他的品行和余威,以及引人追随的巨大影响力。
在这寒冷的初春时节,跪在地上的王大人,额头上的冷汗终于落下,面若死灰、身躯抖如筛糠。
温太师,竟然来了。
有些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便会让人自惭形秽。
温若谦先是遵循礼仪的一一回礼,然后目光从跪在地上的王大人身上扫过,复又落在三皇子凌默身上。
双目锐利中含着询问。
短短眼神的转换,屋子里的官员都是人精,立马明白了什么意思。
这等耗费口水的小事自然不用三皇子亲自叙说,旁边随行的官员上前一步,言简意赅的将整件事开始、经过、发展、结果描述的清清楚楚。
以及重中之重王大人和三皇子凌默之间的辩驳,一字不落的复述到位。
温若谦安静的听着,听到‘有碍观瞻’时眉头微不可查的蹙起,像是想起什么往事,双眼一闪而过伤痛,不过多年的历练促使他恢复如初,波澜不惊的叹息:“有些事不可做,有些事不可错。”
此话一出,王大人绝望的闭了闭眼。
他的官位到头了......
其余人等也明白,庆幸刚才没有乱说话多说话的同时亦觉得王大人丁点不冤!
这么冷的天,还拿着折扇摇来摇去,和杨荣轩一样自诩风流做派,骨子里和富家公子哥所思所想不谋而合也是常事。
哪个官员、哪个正常人,会在冷风吹得脑壳子疼的二月初,拿把折扇?
况且哪有将下流当风流的!
明明是不顾律法的事,硬是说成一段风流佳话,如今好了,不是所有女子皆愿意或没能力反抗,也不是所有当权者都会认为是一段佳话~
不管是冰凉凉的玉扇,还是透心凉的竹骨扇,全要真正的透心冰凉!
只是,“杨次辅恐不知其子荒唐至此!”
见有人在温太师面前开了口,其他官员也不甘落后,杨荣轩从仕之路已断,但杨昭又不止他一个儿子。
损失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又如何,自有其他儿子补上,只要杨昭本人仕途不影响即可。
如今顺水的口头人情,不说白不说:“杨次辅政务繁忙,子女品行没空了解也是常有的事,想来还是为国为民劳累造成的,亦能理解。”
“说实在的,杨昭这人公事上公正无私,私事上又有情有义,想当年冷家一案,他也是从中多有出力,至今让人感慨佩服!”
在场年长的几位官员想到十年前的那场案子,跟着点头认可!
杨昭和冷家那位一向亲如兄弟,冷家出事后,他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撇清关系,而是仗义执言,经此一事后,非但没有被圣上嫌弃,反而步步高升,官路畅通!
想到冷家,几人又同时联想到冷家那位小小年纪就惊才绝艳的长子,貌似就是和眼前这位温太师唯一的幺女定亲?
如今如何了?
几人连忙打住,不敢往下继续想。
想来,即使悔婚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哪怕悔婚做不成儿女亲家,对于曾经帮助过冷家的杨昭,温太师也会心存感激!
温若谦神色淡淡,对于众人的言论并无参与进去评判的迹象,而是改口道:“早上和傍晚是最容易观察民情的时段,既然时辰已过,三皇子若是不嫌弃,可随老臣前往温家稍作歇息。”
尔后又抬眸转向其他官员:“各位?”
其他人等忙拱手呵呵笑道:“我们各自回府歇息即可,就不上太师府上叨扰了!傍晚时分前往太师府上汇合即可。”
相互行礼告别后,温若谦领着小小年纪的凌默在随行官员的注目礼中,踏上低调奢华的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凌默偷偷瞄了眼两鬓斑白的太师,不复刚才的淡定自若,惴惴不安的问:“太师,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可太师已经说了王大人错了,那就证明他是对的啊。
况且平时太师教导他,不可拘泥于形式,他今天的想法并没有拘泥于形式!
端正坐在布置奢华的马车里,温若谦听到问话后猛地从思绪中回神,“没有,你今日做的很好,为师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