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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纳闷的要命,真的是八竿子打不着。
高云渺就不是那种能沉得住气的人,当即也没绕圈子,冷哼道:“那姑娘诗词写的好,素有才名在外,又仗着家世,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了,一直也议不到合适的亲事。我也是听我娘说的,他家老爷子想把她说给三舅舅的,就去年年初那会儿吧,她本人应该也是相中了的,可是于老太爷叫三叔过去他家吃了顿便饭之后就没下文了,之后他们一家也就再绝口不提此事了,你猜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被祁文晏严词拒绝了呗!
也不是高云渺骄傲和祁欢自夸,就他们家三舅舅和三叔这条件……
她俩要是没个血缘关系和辈分在这上头挡着,都恨不能自己上了!
于霏霏这种的,放在这个时代已经抓住大龄剩女行列的尾巴了,偏她为人清高,眼光也高,对象不好找,好不容易有个看上的吧……
还被人家给拒了!
偏偏这种事,还是有苦没处说去,这憋着一口气,不找茬才怪!
祁欢是真没想到自己今天是被自家三叔的烂桃花给绊了一跤,这么一想,对祁文晏亲力亲为护送她进宫的事儿也就顺理成章的坦然起来。
趁着这会儿高云渺心情好,还愿意搭理她,祁欢赶紧再问:“那那个呢?杨盼儿,说是宫里文妃的亲妹妹,你跟她熟吗?”
高云渺眼神怪异的瞪了她一下:“你还挤兑我没完了是吧?我要跟她们熟了,现在还用跟你一起玩?”
那一个两个的,都是名声在外的才女,可是瞧不起她们这种“不学无术”的了。
高云渺也是为了这事儿糟心的很,她要是有那个才华,当然也想要个好名声,可是学了几年也都不出挑,除了放弃还能怎样?
她被惹恼了,大小姐脾气上来,就又不理人了。
祁欢横竖是脸皮hold全场,被自家表妹甩了脸子也无所谓。
高云渺她们几个兴致勃勃的玩投壶,她就站在旁边的树荫底下躲懒看她们玩。
秦颖偶尔看过去一眼,看她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站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像也怪可怜的。
而且——
她不喜欢祁欢归不喜欢,大家都是年纪相仿的姑娘,推己及人……
祁欢现在还被自家二哥嫌弃而不想履行婚约,在外面示好别家姑娘,这么羞辱打她的脸……
但再转念一想,上回就是对方差点把她弄水里去,也就赶紧收起了同情心。
另一边,因为顾皇后的一句话,本来是于霏霏单方面想让祁欢出丑的挑衅已经变了性质。
包括于霏霏这个当事人在内,这会儿已经没人在乎祁欢的所谓画作到底是个什么水平了。
大家都在铆足了劲儿展示自己的才华,写诗的写诗,作画的作画,誊写名家名作的也不遗余力,只想在皇后娘娘面前拔得头筹。
若是能得皇后娘娘亲口一句赞,那就是以后议亲上面最大的资本。
嗯,顾皇后今天叫来的这二十几个姑娘,绝大多数都是不曾定亲事的,有几个正在议亲,还有一两个有婚约的,也主要是为了拿来给祁欢作伴,让她显得不要那么突兀。
开宴之前,顾皇后就一直在院子里坐着。
等那边姑娘们陆陆续续完成了自己的作品,女官就将这些新做的,还有之前桌上的那些一并收拢起来,拿给她过目。
之前她没有明言叫姑娘们比试,所以这会儿也没叫人过去听点评,就她自己闲来无事一般,含笑一幅一幅的翻过去。
然后,看到其中一副画作,便是动作一顿,诧异的转头问女官:“怎么这丫头今日回宫了吗?”
女官走近一步,探头去看。
就见那画作右上角,龙飞凤舞苍劲有力两个大字——
满弓!
画纸之上,周围景物简单勾勒,却能一眼看出是搭在云腾园的演武场。
画上主角,是个一脸英气颇张扬,容貌秀丽精致的少女。
祁欢一个专业画手,这方面熟能生巧,虽然画不出什么传世名作来,但她画人画动物这些却能相当传神,容貌特征和微表情都拿捏到位。
她跟之前园子门口遇见的少女虽然只有匆匆一面之缘,但是当时惊鸿一瞥的那一眼,印象深刻。
方才仓促提笔,脑子里一闪而过就是对方挽弓射箭时英姿飒飒那一幕。
只恨自己手里只一支画笔,没有个摄录设备,明明动图更带感。
而现在,这画纸上勾勒出的就是少女满弓射箭,刚将箭弦拉满,欲射还没射的那个瞬间。
不是面部特写,只是大全景,面部特征已然十分传神。
顾皇后和她身边的人都是一眼认出画中人,两个女官却都齐齐一愣:“这……奴婢没听说啊……要么现在去打听……”
话没说完,正好焦嬷嬷去而复返。
她先是听见了顾皇后主仆交谈,走近又看了眼顾皇后手中画作,不禁赞了句:“这是谁画的?可真像。”
顾皇后收摄心神,转头看向她。
焦嬷嬷笑道:“奴婢方才在陛下那里才得来的消息,说是陛下给哄回来的。今儿个琼林宴,还特意请了前面两届特别出息的那位大理寺祁大人……陛下这也不能不说是用心良苦了吧,结果咱们那小祖奶奶一听是为这事儿,就当场不干了,陛下打发了二殿下他们去拦也没拦住。”
她往园子里搜寻一圈,找到正站在角落里的祁欢,又继续道:“祁大人领着长宁侯府这位姑娘往咱们这边来的路上说是还跟公主殿下遇见了,结果还被她迁怒,当面讥讽,叫人家老男人,骂完人就跑了。”
顾皇后一直听着她说,神态之间也没什么,直到听说祁文晏被自己的宝贝女儿无理取闹给骂了,这才不悦的皱了下眉头。
但这情绪也不明显,随即也就被她压了下去:“那陛下那里后来怎么说?”
“派人去追了。”焦嬷嬷道,“可是也没追到,军营的人说咱们那位小祖宗压根就没回去,追着世子爷出城剿匪去了。”
顾皇后低着头,笑了一声。
手指轻轻抚上画中少女完好漂亮的半张脸庞,眼中溢出无尽温柔的情绪。
她对这事儿的过程和结果,似乎都不甚在意。
又过了一会儿,便将那卷画纸慢慢卷起,递给了身边女官:“这一卷留下,别的先收到一边,回头等她们出宫之前都还回去。”
姑娘们的画作,随便遗落在外,被居心叵测之人得了去,也不妥当。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后还是叫她们各自收回去的好。
女官刚刚应诺,将她递过去的那卷画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皇帝身边的太监大总管李公公却赶了过来:“老奴给皇后娘娘请安。”
“何事?”顾皇后微微抬了抬眸子。
李公公的表情明显带了几分讨好,胖胖的脸上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咱们公主殿下的事儿想必方才焦嬷嬷都已经给娘娘传过话了,陛下听说您这边顾世子也没看住,现在两个正主儿都跑了,太子殿下却只有一个……陛下叫奴才过来跟娘娘商量商量,您看……今儿个这午宴,要么咱们两边将就将就,就凑在一块儿给办了得了?横竖您这里地方宽敞,人多了,也能热闹些。”
皇帝那边给宝贝闺女找来一堆青年才俊,打算当场选女婿,结果,宴还没开,人却跑了;
皇后娘娘这边又满京城挑选出来了一批闺秀,准备给自己相个弟媳妇,结果还是一样,宴没开,正主儿已经没影了。
偏她还先开的口,要借亲儿子太子殿下过来救个场。
皇帝那边若是留住了公主,自然也就不在乎他这儿子在哪儿了,现在总不能当真就他一个老头子带着一群小年轻喝酒了事吧?场面着实有点不那么好看。
皇帝陛下给闺女安排相女婿的事,事先没给皇后娘娘打招呼,李公公自知理亏,全程说话都陪着小心。
一张白面馒头似的脸,生生给笑出了一堆包子褶儿。
顾皇后倒是没闹什么情绪,看他这样,反而忍不住一乐,抿了抿唇叹道:“那就过来一起凑一席吧,横竖大家都是成事不足的瞎操心,谁也不比谁更有面子。”
“娘娘说的是。”李公公连忙恭维,得了她的准话,也便心满意足的回去复命。
他走后,顾皇后就继续示意宫人将那些墨宝都先收了,后面剩下的,她也没了兴致继续翻看下去。
至于她那本该金尊玉贵娇养在宫里的一个女儿,却跟着顾瞻出城剿匪去了,她竟也没表现出半分愤怒,哪怕是忧虑的情绪。
附近暗暗观察她的姑娘们看见她没将那些书画看完便命人收了,不确定自己的作品有没有被她看到过,有人失望,有人忐忑,也有人依旧满怀着憧憬和希翼。
因为皇帝陛下临时决定要带他手底下的新晋天团来蹭饭,皇后娘娘只能命人提前准备起来。
把原来准备设在偏殿的午宴,给挪到了荷花塘中心的水榭里去。
祁欢看着宫人们马不停蹄的前后一顿忙活,很有几分是被这个阵仗给惊到了。
纵使宫里生活奢靡,皇后娘娘排场也大,用这个规格来招待她们一群没什么正事儿的丫头片子……
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像鸿门宴?
她这里疑神疑鬼,天马行空的一通揣测,然后等到午膳时分,看见皇帝带着太子,太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又带着其他皇子和祁文晏、杨青云等一众人等浩浩荡荡赶赴这边宴上时,就恍然大悟了。
二十几号精挑筛选出来的名门闺秀在这席上,坐等太子殿下到来检阅……
这不明明白白的相亲模式吗?
皇帝陛下叫了杨青云这些人进宫,怕不只是个幌子,拿来给太子殿下壮声威与胆气的吧?
这也就是太子的亲爹亲娘才能搞出来的阵仗!
她这里正在感慨皇家的豪横,以及帝后二人的用心良苦……
而彼时正朝大家走来的太子殿下,如沐春风的儒雅外表下也带着一种飘飘欲仙的酸爽——
一人出面相了亲舅舅和亲妹妹两个人的亲,最终还是本宫凭一己之力,扛下了所有!
嘿,大家快来看,带整个男宾天团出场相亲的,本宫我可真是高调有排面哈!
云峥和云珩作为陪衬,脸上表情控制的虽然都是影帝级别,但是叫他们陪着太子来相人,而这一批闺秀还都是顾皇后精挑细选出来的,家世显赫者大有其人,两人心里不可能没有压力和想法。
太子云湛今年虽然才只有十五,可他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又是帝后唯一的嫡子,自然所有最好的资源都要紧着他先挑,帝后如此安排仿佛也无可厚非。
席上,两人言笑晏晏,与众人之间觥筹交错,表现的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和谐场面,内里却是波涛暗涌,各自恨得牙根发痒。
祁欢混在人群里吃席。
可能是因为在宫里的缘故,高云渺多少有点分寸,知道祁、高两家是姻亲,不能叫外人看笑话,这回没有搞小团体,反而顺理成章和祁欢坐一起的。
可今天就算有熟人在身边陪着,祁欢也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很不自在。
太子要相亲,把她弄来凑人头,这选妃团队里的注水量可就着实有点大了。
她这样的……
充其量只算是因为顾瞻的关系给夹带的私货了吧?
这身份,坐在这,可是十分的格格不入。
为了降低存在感,她就埋头只顾专心干饭。
皇帝的身体不太好,日常比较注重保养,从不饮烈酒,今日酒水他尝了两口,不太满意,就转头问身边顾皇后:“你那个梅花酿呢?朕还是觉得那个口味最好。”
顾皇后笑道:“没了。”
尊贵的皇帝陛下,要什么有什么,可能没试过被亏嘴的待遇,居然为了这一点酒水刨根问底起来:“去年冬日朕有次过来,看见他们往酒窖里搬了,年后又没什么大宴,怎么就喝完了?”
顾皇后亲自往他碟中布菜,随意道:“月初的时候臣妾整个私窖里好的果酒花酿都被顾瞻一次搬空了,剩下的都是些封存不到日子的新酒。”
皇帝对自己唯一的小舅子还是十分了解的:“他一个从小混军营的,喝什么果酒……”
顾皇后答:“可能拿去送人了吧。”
她夫妻二人就是寻常交谈,没有刻意扬声震慑谁,也没有隐晦低声的避讳谁。
若在寻常场合,这么大一个水榭里,百十来号人一起的宴席上,主位上的两人寻常交谈,祁欢坐的这个位置很难听得见。
可是今天这样的场合,大家都谨小慎微,当着帝后二人的面,就是几位皇子私下交谈都刻意小声些,再至于其他人,则是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了。
祁欢的思维向来习惯举一反三。
从高家搬回去的那些酒坛子,她宝贝似的直接收在自己院中,哪天兴致来了,睡前还偷摸吃上一盏,别提多欢乐了。
听了顾皇后的话,她立刻有所联想,猛然意识到那些酒水来路有问题。
一个震惊过度,就被口中食物呛了一下。
大庭广众,又不敢咳嗽,她仓惶抬起袖子遮掩口鼻,把头转向一边,使劲的抚胸口。
等到把这种噎得半死的感觉给顺下去,一张脸已经因为难受涨得通红。
高云渺从旁,却看出了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一边慢悠悠递了杯水给她漱口,一边冷哼道:“干嘛?你装不知道啊?”
祁欢一口水刚含到嘴里,又是猛地一呛,第二次险些失态。
天地良心,这事儿就没人跟她提过好么?
高云渺明显对她抱有敌意,祁欢自知解释了也会被对方当成是狡辩,一时之间满心的凌乱不已,是到了这会儿她也终于想明白了为啥皇后娘娘会发现她和顾瞻之间的“奸情”,并且还特意把她叫过来的。
所以——
那位顾世子,你这究竟是故意的啊?还是故意的啊?还是故意的啊!
她表姐妹两个之间交头接耳的这点小摩擦,其实也不显眼,然后就好巧不巧的被坐在帝后下首,百无聊赖的太子殿下给瞄见了。
云湛看见祁欢的第一眼,是觉得有点眼熟。
他这会儿实在没什么正事可做,就发扬钻研精神,又多看了两眼,然后就乐了——
嘿!这不就是当初在长宁侯府门口对本宫爱不搭理,玩什么欲擒故纵的姑娘么?!
看看,这回在宫里了她还装不认识本宫,还敢说不是欲擒故纵?实锤了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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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大小姐:中二太子欢乐多!
太子殿下:终究,还是本宫扛下了所有……
顾世子:什么欲擒故纵,那是你舅妈→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