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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欢此时心中,也是前所未有的杀意纵横。
她太清楚杨成廉那一家子的狠毒用心了!
若这事不是发生在今天,又闹这么大,靠着长宁侯府的背景,以及祁欢和平国公府之间的关系,差不多也就毁了杨青云的仕途,抹去功名,也便可以收场。
可对方将事发的契机设计在今日,又刻意闹到宫宴之上,百官命妇面前——
这便是本着最恶毒的心思,想要一击必杀,直接将杨青云置之死地的!
所以现在绝地反击,就也别怪她咄咄逼人,心狠手辣了。
徐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作为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来寻求庇护的,这转瞬之间风云突变,她却被扣上了一顶害人者的帽子。
她此时也顾不得身份,惶惶看看皇帝她们,又一副绝望无助状与祁欢争辩:“祁大小姐何出此言?奴婢只是不愿承受不白之冤,平白丢了性命,情急之下……想求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给个公道罢了。至于您说的那些……奴婢不懂,也不清楚,您又岂能为了保自家亲戚,就这般恶毒的随便往奴婢这等卑贱之人身上泼脏水。”
她抛出“卑贱之人”做招牌,不过想扣一顶为富不仁和仗势欺人的帽子下来,给祁欢施压。
“你是个卑贱之人!”祁欢却是照单全收。
在场众人听得直皱眉。
却听她话锋一转,又继续道:“但你之所以卑贱,不是因为出身,不是因为身份,而是因为你今时今日所行之事!”
徐秋不明白,前面她也列举出了一些列相关人等,却为何唯独死死咬住自己不放。
她有些应接不暇,神情一时也微见着恼怒起来:“奴婢没做过!”
“你没做过什么?”祁欢今朝拆招,甚至都没给帝后等人插嘴进来干涉处理的机会,越发的言辞犀利,咄咄逼人。
她与徐秋都是跪在地上,此时四目相对,冷厉质问:“是你未曾居心不良,伺机来陛下与皇后娘娘面前挑事?是那个宫女毓秀之死,真的与你无关?还是说……她服下的滑胎药不是你给她强行灌下去的?”
本来在她质问毓秀之死是否与之有关时,徐秋就已经心里一个咯噔。
因为她从甫一露面,就是以一个被冤枉之人的身份在澄清的,所以,按照一般人正常的思维,都会先入为主的信她三分。
毕竟——
她若真是杀人凶手,皇帝又不是别人,她又怎敢顶风作案,还贼喊捉贼的主动跑到皇帝面前来喊冤?
可这位祁大小姐,却是一语中的,旧事重提。
然则又不等她做出回应,对方紧跟着再抛出来的一个问题,那就更像是一声惊雷,直直在她脑门上劈了下来。
徐秋正一个反应不过来。
消停许久的盛贤妃却终于再次抓到祁欢言语间的漏洞,严厉指责:“季丰田作为唯一的目击者都说了,当时夜黑风高,又相距有段距离,他都姑且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这个宫人究竟是想救人还是杀人……祁氏,陛下和皇后娘娘是看在你是平国公府未来新妇的份上,一再忍让,未曾苛责于你,你这信口开河也要有个限度,这等捕风捉影的胡话,不说也罢!”
祁文景一个为官二十载的,也没当着皇帝的面说了自己女儿这个多话。
他也是提心吊胆,觉得不妥,苦于不知如何阻止女儿……
此时诚惶诚恐,赶忙就要上前请罪。
然则他这女人却根本不给他挺身而出的机会!
祁欢暂且撇开徐秋不提,她收回视线,换了一副微微含笑的淑女面孔,心平气和又语重心长与盛贤妃道:“贤妃娘娘,臣女知道您与宁王殿下都对臣女不甚喜欢,可是要趁火打劫也先考虑下利弊得失。您就平心而论,今日这个局环环相扣,明显就是准备多时,筹备周密,为着将我家表哥置之死地来的。整个局布置在这后宫之中,您就不好奇幕后黑手究竟何人?现在人家可是按兵不动,摆好了局,设好了套,就从旁看着,等着坐收渔人之利……您都且不知道她与您是敌是友,就为了找臣女的晦气,与臣女过不去,就上赶着跳出来,一再给人当枪使……图什么呢?”
盛贤妃自是忍受不了她对自己无礼,甚至说教,但是从事发到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这件事就是为了陷害杨青云而设的。
其中内情细节尚未捋明白,大路线总归祁欢判定的没错。
只有刚开始云峥强词夺理,说杨青云买通大理寺甚至御林军的武校尉……
事后想想,那就是无稽之谈!
杨青云要真的与宫女有染又闹翻了,又有那本事买通这么多人给他作伪证,那么为了防止东窗事发,他还不如直接买通了武校尉,去干净利落的杀了那个身怀有孕的宫女,取回自己的玉佩……
毕竟,那块玉佩藏的也不隐秘啊,贾公公和幸嬷嬷她们随便去宫女住所一搜就轻易发现了!
他何必要等着宫宴这天,把事情闹这么大,又拐了无数个弯,来强行遮掩呢?
盛贤妃即使再是抵触祁欢,也被她这一番说教整的一愣一愣的。
是了——
能在宫里弄这么大一个局的,一定是在后宫有权有势之人。
她是想折腾和打压祁欢,可是这件事的背后黑手尚未可知,整个时间扑朔迷离……
在这种情况下,她这样上赶着想要将祁欢表兄妹置之死地,皇帝但凡疑心病重一点,只怕都要怀疑她就是那个幕后真凶了!
这图什么!
盛贤妃憋屈非常,一时间竟是懊恼的无以复加。
她只撑着最后的一点气势,硬挺了脊背冷笑:“本宫只是提醒你,要往别人身上叩罪名你也有理有据,不是可以凭臆测信口开河的。”
祁文景早被这场面吓得两股战战,有意劝退女儿——
横竖有皇帝亲自作证杨青云那玉佩是老早就失窃了,杨青云不会是那宫女的奸夫,脱身了也便罢了。
可是皇帝却仿佛从祁欢这一番无差别攻击中体会到了某种乐趣,就看他唇角甚至隐晦带起几分笑意,靠坐在椅子上,大有一副今日这事不水落石出,他就意犹未尽的架势。
顾皇后母子原还担心祁欢要被人装进套子里去了,这会儿……
心态也都整个放松下来,也是一副任凭发挥的架势。
太子云湛甚至还很体贴的道:“这丫头思路敏捷,分析起案情来一板一眼,还甚是有趣。你这既不是嫌犯又非凶手的,跪着作甚,起来说啊。”
皇帝和顾皇后都没吱声。
盛贤妃不乐意,但太子的说法也没问题……
“是!”祁欢从善如流的站起来,这一下子,气势也上来了。
“多谢贤妃娘娘提醒。”趁着皇帝还容她说话,祁欢自是争分夺秒的发挥。
她先是做足了表面工夫,堵了盛贤妃的嘴巴,然后——
回转身来,居高临下看着徐秋。
徐秋盯着地面,看到她裙摆底下华丽的鞋尖,却有种这双脚是碾在她心上的错觉,踩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祁欢道:“方才没听贾公公说有在宫女毓秀身上搜到残存滑胎药的纸包或者瓷瓶,但太医却说那副药效力迅猛非常。”
那太医还候在旁边,闻言便道:“是,此药剂寻常我们医者给孕妇配药,都是不用的,因为效力太恶,服下后,几息之间就能见效,并且服用后大出血甚至一尸两命的风险极大。从外面那宫女尸的现状来看,她该是刚服药便投了湖,所以尸身就只是大出血,暂时还未见胎儿落下。”
祁欢道:“那就请太医查验一下这位宫人身上,看有没有滑胎药残留。”
“这……”太医自然不会只听她的吩咐行事,迟疑着去看帝后。
帝后二人还没说话,太子殿下却明显兴致很高,已经抢着点头:“那就查吧,反正今日这事儿不查个水落石出,就谁都不得安生。”
“是……”太医拱手应诺。
却是未等她上前,徐秋仿佛也被羞辱到了极致,忍无可忍,突然含着一脸悲愤的泪水大声道:“祁大小姐要奴婢怀疑奴婢身上藏了不该有的东西,那奴婢脱衣自证清白便好,我们这等低贱之人,也不敢劳太医动手。”
她着手便三两下解开腰带。
太子一看这架势,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太不成体统了!
可是帝后都没吭声。
他去看祁欢,祁欢居然还是一副泰然处之,好整以暇的表情,就那么看着。
徐秋脱下外衣之后,没见有人阻止,心里已经开始觉得不太对劲……
但她要自证清白,做贞烈状,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摒弃杂念,继续将下裙也脱了,只留了鞋袜和里面一套中衣。
最后,她满面通红,抱着自己双臂,委屈看向祁欢,质问:“祁大小姐可满意了?”
祁欢却是气定神闲,冲她挑了挑眉:“还有你的鞋袜,一并脱了。”
鞋子正合脚,鞋袜里根本就不可能藏东西!
徐秋觉得祁欢就是仗势欺人,故意羞辱她。
甚至于——
在场的许多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
帝后二人不管。
徐秋面红耳赤的四下扫视一眼,见着没人制止祁欢,只能再度忍下无尽屈辱,又将鞋袜都脱了:“大小姐现在满意了吗?”
祁欢却不再理会她,只对旁边都羞的有点老脸通红的太医道:“太医查吧,她的这些衣物。”
“呃……”太医整个一懵。
太子倒是眼睛一亮,灵智顿开之余,有些兴奋的脱口道:“是了!如若当真是她强行给另一宫女灌药,另一个与她争执反抗,必定会有药粉或是药液洒落,那便极有可能沾到她衣物鞋袜上。”
此言一出,又惊醒一大片人。
而那徐秋闻言,却是脸色刷的又是一白,眼神里迅速闪过一丝慌乱。
甚至于——
她差点就抢上去夺她那些衣物了。
她以为祁欢说在毓秀身上没发现药包药瓶之类,便是要搜她的身找这些,却当真没有想到对方心思细密,是要直接寻残存的药渣。
那老太医这会儿也被激起了兴致,跃跃欲试,当即半跪下去,捡起她那些衣物一一检查。
徐秋为了不暴露她的慌乱,只能尽量低垂着脑袋和眼睛,叫人看不见她的表情。
可在场的,若是眼尖些的人,却已经可以从她细微的表情动作间看出她的心虚。
这其中——
被这事儿勾起极大兴趣的太子殿下。
趁着太医查验的工夫,他甚至踱步凑到祁欢身后,等不得的请教起来:“祁大小姐,恕本宫眼拙,只宫女前面究竟露了什么破绽,你怎么就敢赌是她给那死者灌的药?”
盛贤妃有句话是说的没错——
这一点上,祁欢表现出来的就是信口开河,紧凭臆测。
恰在此时,前去前朝搜查各衙门屋舍的贾公公居然已经回来。
祁欢便暂时打住话茬。
“怎么这么快?”皇帝稍稍坐直了几分身子,也显得精神多了,问贾公公,“是有结果了?”
贾公公实话实说:“既然事情看上去像是冲着杨青云杨大人来的,奴才就走了个捷径,直接先去翰林查的杨大人那间屋子,并且从他上了锁的抽屉里拿到了这个。”
他也没藏着掖着,将一个鸳鸯香囊和步步高升图案的荷包呈上。
帝后都没碰这些东西。
李公公便去取了毓秀房里搜出来的那些绣品比对。
那鸳鸯香囊是一对儿,成色也一样,该是有几个月的历史,又时常被人拿在手里把玩,显得有些旧了。
而荷包,也可以直接判定就是毓秀的手艺。
杨青云既没出生解释,也没诚惶诚恐的辩驳,仿佛这些东西都不是从他的屋子,他的抽屉里搜出来的一样。
祁欢脸上也一片泰然。
她只是突然问杨青云:“表哥,之前宴会期间听秦小侯爷说,你去更衣时偶遇你们翰林的秋大学士身体不适,你与几位同僚陪她在附近的宫殿等候太医了,在那期间,可有发生什么事?比如……你落单之类?”
就是今晚刚发生的事,杨青云想也不想道:“秋大人上吐下泻,肠胃不适,当时在衍庆殿,过去帮他清理秽物的宫人不小心摔了脸盆,弄脏了我衣袍,他便引我去另一间屋子,打了水让我清洗。”
他抖了抖袍子。
大晚上黑灯瞎火,之前没太有人太过注意他身上衣物细节,现在去看,果然那袍子下摆整个湿了一块,仓促拧干,还留着大片水渍。
并且,他鞋袜和里面裤子上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水渍。
祁欢于是收回视线,转头问黏在她身后的太子云湛:“太子殿下懂了吗?”
云湛怔愣片刻,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祁欢这是在回答他被贾公公打断的那个问题。
太子殿下是个好学又不耻下问的太子殿下,于是当即认真思索起来:“若非是杨爱卿玉佩遗失一事阴错阳差,早被祁大人报给了父皇知晓,那今日他的贴身饰物出现在那个溺死的宫女那里,所有人都会笃定的相信他便是那宫女情郎。可偏偏,他今夜还因故落单,在旁人眼里是行踪不明过一段时候,然后……在那期间,那个身怀有孕的宫女溺死在了附近。”
他们彼此那里都能搜到对方赠予的定情信物,宫女身怀有孕,三个月之后就会慢慢显怀,然后就掐着点,在杨青云“落单”并且“行踪不明”那期间,这宫女强行堕胎之余投湖自尽了……
这就是个杀人灭口的闭环作案经过。
杨青云绝对百口莫辩!
杨氏的情绪本来就一直都是在强行控制,也好在是四月之前祁欢就跟她提醒过玉佩之事,否则今夜事发之时,她都可能直接被刺激的受不住。
此时,她也还是受到了刺激,脸色瞬间灰败下来,身体居然不受控制的微微发起抖来。
祁欢并未想到此事对她的刺激会如此之大,顿时也就惊慌失措起来,走回她身边,牢牢握住她的手扶着她劝慰:“母亲您身子不好,千万别动怒,表哥明显是被人陷害了,陛下和皇后娘娘会还他清白与公道的。”
早知道杨氏会受不住,她就该先把杨氏劝开的。
祁欢心中暗恼不已。
祁文景也慌了,一边帮忙扶着杨氏,一边对皇帝道:“陛下,内子身体有些宿疾,受不得太大的刺激,微臣恳请陛下准予微臣先送她回府养病。”
“不用!”这时候,杨氏哪里肯走,连忙深呼吸了两次,稍稍平复了情绪,又对帝后二人告罪:“是臣妇失态了,陛下和娘娘恕罪,我这是老毛病,无碍的。”
顾皇后道:“搬张椅子过来给世子夫人坐。”
杨氏此刻身体是真有点吃不消,索性厚着脸皮也没有推拒,等宫人搬了椅子来,便由祁文景扶着慢慢坐下。
云湛一直等她缓过来,又迫不及待对祁欢发问:“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笃定不是毓秀自己服药,而是这个徐秋下的手。”
祁欢担心杨氏的身体,这会儿已然有些心不在焉,却还得耐着性子给他解释:“好死不如赖活着,那个毓秀从官家小姐沦为宫婢这些年都没想过寻死,可见她不是个轻易就会想不开的人。并且,就算她被人收买,要以命做局,对方能许给她什么?她这样的身份,是出不了宫的,在宫里维持现状,已然是最好的归宿,就她算配合幕后黑手,舍命来害我表哥,她死了,难道是为了拿命换雇主给她多烧一把纸钱吗?所以我猜,她八成不是局中人。”
云湛觉得言之有理,边听边点头。
徐秋也抓心挠肝的迫切想知道自己破绽出在那里,故而也是不由的竖着耳朵,聚精会神的听。
祁欢拿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心中冷笑着,继续道:“对方设局,必须要用毓秀之死,引出她与人珠胎暗结,秽乱宫闱的罪名,别说毓秀没太有可能被他们收买,就算她确实被收买,可是生死之间……万一她临时怕死,反悔变卦了怎么办?可是这个局,是经过一整套精密布局,环环相扣的,机不可失,那就只能是安排一个人送她上路,这样才能确保她一定会死。而堕胎药,自然也是要由送她上路的人亲手给她灌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她看向徐秋:“你是为了有个借口可以闹到御前来,所以才故意安排叫季丰田看见你与宫女毓秀拉着争执的。”
徐秋飞快别开视线,紧紧的抿住了唇。
她以为祁欢是在逼供,祁欢却压根没打算听她回答,只自顾说道:“而事实上,若不是你的雇主太过阴狠恶毒,毁我表哥的同时更想叫我们祁、杨两家都担上不可洗刷的污名,身败名裂,要你一定在今天,宫宴的场合,文武百官面前将事情闹到御前来……你如果只是从无人处溺死她,然后逃之夭夭,事后皇后娘娘将此次事件做宫务处置,为了不将宫闱丑事外扬,大概率上就会与陛下商量,私下掳了我表哥的官职,将他论罪之后也就息事宁人了。”
她说着,就嘲讽又冰冷的笑了:“害人不算,还贪心,想要赶尽杀绝……徐秋,其实你原来可以不必暴露,也可以不死的!”
死,这个字,能够轻易压垮每一个人最后的心理防线。
徐秋虽是抱了必死之心,这一刻,听了这一种可能,也是狠狠心动,齿关之下将嘴唇咬出了血来。
可是,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她已经没的选,也没的回头了。
也恰是就在此时,跪在地上的太医诚惶诚恐道:“陛下,娘娘,祁家姑娘的判断没错,这宫人的左边袖口,衣襟,裙摆乃至于鞋尖,都不同程度沾上了那种堕胎药。”
这是祁欢早料定的事。
为了保证毓秀必须死,就一定要有个杀她的凶手,这个凶手,就是这个局里的关键人物!
毕竟——
只要她失手或者反悔,一旦毓秀死不成,这场戏就没法往下唱了。
徐秋整个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目光彷徨,不知所措。
祁欢却突发奇想,又问了她一句:“毓秀腹中那个孩子究竟怎么来的?是有人冒充我表哥,以我表哥之名诱骗的她?还是有什么人直接强迫玷污,叫他有的这个孩子?”
毓秀的孩子何处得来,与大局无关。
连她自己本身,都只是一件不需要开口说一句话的害人工具,至于她的孩子何处得来,也或者生父是谁,布局之人不会太过在意。
横竖——
与她在一起的人不是杨青云,为了嫁祸给杨青云,他们也不会安排毓秀带着孩子爹在任何人面前露面。
但不管她是被骗了,还是被人玷污了……
这姑娘也着实是个无辜的可怜人!
徐秋眼中闪过一瞬即逝凶狠的光,最后也只是强硬道:“奴婢不知道祁大小姐在说什么,我衣裳上面……那……那是我看毓秀在服药,担心她想不开,前去抢夺时候洒的!”
祁欢失笑:“若真如此,你一开始就早说了,别忘了,你来面圣的初衷就是为了澄清毓秀的死因,洗清你自己的杀人嫌疑。”
徐秋还想说什么,祁欢却突然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两排宫女太监发问:“还有你们,那会儿到底是谁伸脚绊的唐小姐?不站出来的话,我就请求皇后娘娘将你们全部送去慎刑司拷问了。”
那一群太监宫女一片哗然,私底下互相看看,当即便有人指了其中一个小太监道:“奴才虽没看见是谁伸脚绊人,但唐小姐被绊的位置就在他那,如果……如果一定是有人绊了唐小姐,就只能是他!”
被指认的小太监当场慌了神,一时居然也没辩驳,只匆忙往地上磕头。
“一个,两个,三个……你们可算是拴成一条线了,也怪不容易的。”然后,太子云湛就开始点着这个小太监,抢上前来斥责唐家小姐的那个管事太监,再加上徐秋,“你们是现在招了幕后主使之人,还是本宫送你们去慎刑司,拷问之后再招?”
三人吓得面无血色。
下一刻,徐秋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起来,一头朝旁边的影壁撞去。
她这一撞,存了必死之心,那气势跟发了疯的母牛似的。
因为事出突然,在场众人全都没来得及反应。
眼见着就要血溅当场,却见那影壁后面闪出一个人影,一手按在她额头上,反手就将她扔在了地上。
武校尉此时也快速反应过来,当即带人冲上来:“快,把人按下,控制住了!”
祁欢还在错愕中愣神,就看顾瞻已经站在她面前。
他抬手揉揉她脑后发丝,语气温和:“吓着了你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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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本宫要是不当太子了,就去大理寺给妹夫当学徒……他们家人审案子好有天赋,羡慕!
祁欢:我只是擅长做论证题,案子审不了……
顾世子:媳妇我终于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