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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皇闻言眉尾微抬,摆手又让去断天方子另一臂的青雁军退下了。
“哦?”
双目失明的天方子听得林知皇语气中的怒意缓了下来,大松了口气,再不敢拖延时间,只讲重点道:“我报复了苗氏一族后,与苗杳、苗慧相认,再隐瞒与苗杳之间关系,将苗杳荐给了师父思宁道人做关门弟子。”
“苗杳聪慧,很快便得了师父的全心喜爱,我们这些师兄,反而在师父那说话没他管用了。”
天方子话说到此,面上露出难掩的妒意与悔意。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天方子一定不会再荐外甥苗杳给师父思行道人。
自从他与苗杳成了师兄弟后,便成了竞争关系。
天方子再不将苗杳当外甥看,苗杳也再不将他当舅舅看。
天方子与苗杳之间有的不过是表面和睦关系。
符骁与林知皇看到天方子脸上的表情,眸中露出了相似地嘲意,但都未打断天方子,让天方子继续往下说。
天方子恨苗杳是好事。
如此,他们也能从他口中听到苗杳更多的秘事。
苗杳此人,心思甚深,能蛰伏布谋多年,就这份耐性,便不是常人能有。
天方子、褚施两人与苗杳比起来,都只是小巫见大巫。
倒也难怪那叛道的思行道人喜爱那苗杳了,并将布谋多年的势力最终交给了苗杳继承。
天方子等了一会,见林知皇与符骁都没开口问他什么,便咽了一口唾沫,继续往下讲道:“苗杳此人心硬异常,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棋子而已,只有有用和无用之分。”
“苗杳乃三品苗氏的庶子,却不甘心也配庶女,便仗着一张俊容勾引了钟氏嫡女。而我那外甥女苗慧........则被苗杳托关系走门路送出了盛京,去做了那时齐氏唯一继承人齐鸿章的妾。”
符骁听到这里星眸敛起。
林知皇则凤眸微挑,这关系.....啧啧。
符骁终于再度开口问天方子话了:“本州牧小时有听家中长辈提过,大舅年轻时有一极为心爱的妾室,为了她甚至在外私建了外宅,唯恐她在府里受了舅母的磋磨,那妾室就是.......”
天方子连连点头道:“那妾室就是老道的外甥女苗慧。”
符骁沉默了。
半晌后,符骁凝声道:“本州牧记得这妾室很早之前就死于难产了。”
天方子立即道:“但我那外甥女还留下一女儿。”ωWω.GoNЬ.οrG
“那苗氏的女儿,现在养在舅母膝下?”
符骁皱眉,他只知道大舅齐鸿章有很多庶女,却从未与那些庶女接触过,那些庶女在出嫁前也都养在齐府内宅,由舅母裴氏养育,所以这会才会向天方子确认此事。
天方子哈哈大笑,满含恶意道:“她自然不养在那裴氏手下,不然哪会有好日子过。你那大舅也舍不得啊。”
符骁星眸眯起:“人在哪?”
“符州牧,你口中所问之人好歹也是你表姐,也不称呼一声。”天方子被林知皇断了一臂后,不敢再惹林知皇,符骁他却是敢惹的。
天方子已是学乖了,挑衅只挑衅符骁,再不敢带上林知皇。
符骁听得天方子此话,眸中冷色厚积,嗤声道:“不说也可,本州牧会查出来的。不管她被养在哪,只要她清平道有所勾连,都只有一个下场。”
天方子笑得更是猖獗:“那你便做好与你大舅为敌的准备吧!在你大舅眼里,那嫡子齐冠首都不及你那庶表姐一根手指呢,哈哈哈哈!”
“还是苗杳有眼光,会给妹妹挑夫婿,我给亲妹子挑的夫婿可远远不如他所挑的啊,哈哈哈!”
“我那外甥女都死了那么久了,你大舅还对她念念不忘呢,甚至因为她的死,一直恨着你舅母呢,连带着出色的嫡子都格外不喜,哈哈哈哈!”
天方子再次疯笑起来,是嘲讽齐氏,是挑衅符骁,更是将苗杳卖了干净的快意。
苗杳啊苗杳,这就是要杀舅舅的下场啊。
舅舅就等着你,看你还能风光到几时。
天方子笑着笑着又哽声悲哭起来。
符骁的仰月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转头看向坐在榻边林知皇哑声道:“他对本州牧已无用了。”
这就是已问完话的意思了。
“符骁,你个孬种!你不来亲手杀我报仇吗!来啊!来杀我啊!”天方子见符骁竟然丝毫未怒,更未想来杀他,顿时发了狂。
他不要再回到那地牢里去,他不想再日日受刑,他不想再生不如死,他只求痛快一死啊!
为何!为何都不来杀他!为何都不让他死!
林知皇对符骁一颔首,挥手让青雁军又用布塞堵了天方子的嘴,大帐内再度回归之前的清净。
天方子挣扎不止,企图以头撞地而死,然而看押他青雁军一直防着他,在他以头触地的那一刹那将脚伸了过去做格挡。
这一挡,天方子死不了,却再度给痛的死去活来,这痛苦还是自找的。
符骁见天方子如此,眸中戾色稍减。
“把他还给吴煦。”林知皇见天方子已无用,对两名押天方子前来的青雁军吩咐道。
正头颈剧痛的天方子听到吴煦的名字,全身剧烈地打了一个寒颤,顿时屎尿齐出。
同时闻到恶臭味的林知皇与符骁格外同步地蹙了眉心。
林知皇立即起身,使人抬了躺在病榻上的符骁,一同去了她的练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