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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星月当空。
林府,内宅。
“天啊!天啊!该死贱婢!环儿,是娘害了你啊,我若不插手你身边之事,将月桥安排在你身边,如何会有今日之事!环儿一个小娘子,被人劫持,又那般模样,不知会遇见何事!我儿可如何是好?我儿可如何是好啊!”裴氏捶胸顿足,趴伏于榻上痛哭不已。
罗婆在一旁,不知如何劝慰主母,此时也是眼眶通红,驻足于裴氏榻前泣不成声。
月桥的尸体也已经被人抬回,她那干女儿,真真是糊涂,死到临头,竟然还要叛主!真真是!真真是!
想到此处,罗婆再也忍不住,也捂着嘴大哭起来,扑通一下跪在裴氏床榻前,扬手便甩了自己一记重重的耳光,嘶声道:“大夫人!都是奴识人不清,养了个祸害,害了大娘子啊,您就罚奴吧!”
话落,罗婆又重重的给了自己好几记耳光,脸颊顿时便红肿了起来,隐隐发紫,一看便是下了死力气扇自己!
裴氏哭着爬下床,连忙搂抱住罗婆,阻拦不让她如此。行动间,将床沿垂落的珠帘撞的四处摇摆。
裴氏从小由罗婆照看长大,视罗婆为亲人,如何忍心看她如此自残?
裴氏忙抱了她哭道:“月桥那贱婢,心思藏的深,不能以常理揣度,我儿那等人物都未看明白她,你又如何看的明白?”
“终究是我养了那月桥啊,夫人!呜呜.....”
裴氏与罗婆两人在房内抱头痛哭。
裴氏此时是真的后悔了,边哭边在心里暗暗发誓,此次若老天保佑,她女儿能平安回来,她这做娘的,再不插手她身边之事,她爱如何便如何!
爱用什么人在身边,就用什么人在身边,她决计再不插手!
八郎君也给凝露送回去,以私心抢别人孩子的孩子来养,就是恶事!
人果然不能行一丝恶事,报应来的快啊,她裴氏让别人骨肉分离,老天便让她也再尝这骨肉分离之痛!
裴氏哭声道:“罗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罗婆泪眼婆娑的抬眼道:“大夫人,您这是什么话?”
“环儿说的对,女人不能只困守于内宅!不然大事来时,因我以往太困守于内宅,手中竟是一点力量都无,除了哭,竟做不了其他任何事!”说到最后,裴氏止了哭声,神态逐渐坚毅起来。
罗婆深受震撼,一时竟忘了哭,神情追忆地看着这样的大夫人。
裴氏双目血红道:“我是该理一理外面的事了,靠夫君?夫君自己都要靠他人!既救不了儿子,也救不了女儿!靠人不如靠己,以前是我着相了!”
罗婆眼神迷离的看着这样的裴氏,在裴氏未出嫁时,也曾是这样一身锐气,后来多年浸淫后宅算计,便也渐渐失了棱角。
此刻,罗婆竟然在裴氏身上,看到了昔日老家主的影子,那个英年早逝裴家主啊,他精心抚养长大的女儿,确实不该只是困守于后宅,长成普通妇人的样子。
裴氏既欲走出‘后宅’,她罗婆便陪她一起,刀山火海,总不会有比死更难的事!大娘子说的对,敢想,就能做!
裴氏与罗婆的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彼此都懂了彼此眼中之意,放任自己哭了这最后一场,从此往后,她们再不流,不可‘主宰’之泪。
屋外,一小小的黑影,也在无声的哭泣,正是刚知道林知皇被劫持,就赶来正院的王鹿。
王鹿一到裴氏屋外,听到屋内的哭嚎声,便知此前所听消息为真,顿时泪不断的从眼中涌出,双手紧攥成拳。
林世叔一个小娘子,被歹人了去,还有什么好?
是的,王鹿一直知道,林世叔是小娘子。
王鹿以前跟随祖父来林府做客时,见过林府上的大郎君,那是一个高壮的‘叔叔’。
哪里如林世叔那般好看?
倒是听祖父说过林府上有个大娘子,从小便在盛京长大,算算祖父给他说此事的时间,好似是城乱前两月来的郐县。
王鹿后来细想时,便确定这就该是‘林世叔’了。
王鹿伫立在裴氏屋外,此刻稚嫩的小脸上,满是狠色。
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那么渴望权势,那么渴望力量。
他真想快快长大!拥有力量和权势,去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东西!不然这无情的世道,会夺走他身边每一个喜欢在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