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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深,你这是作何?”林知皇见温南方如此失态,望着他诧异道。
“无事。”温南方轻咳一声,嘴上说着无事,但倾洒在茶案上的茶水,此时顺着案面蜿蜒而下,瞬间便染湿了他的衣袍,也不知躲避。
林知皇见状连忙站起身,将对面而坐的温南方拉离茶案,以防更多的茶水,顺着案面淌下,将他的衣袍染湿。
“聪深,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这段时间太过操劳,不舒服?”林知皇奇怪道。
温南方经过最初的震惊,此时也已反应过来,林知皇刚才所说的‘嫁’,不过是暂时稳住鲁王的办法而已。
鲁王之子,哪能真正娶得主公?
鲁王阴差阳错之下,推了主公这个女子,做了一郡的郡守位,这无疑是将世人得目光,都吸引到了离仙郡。
鲁王再想不惹人瞩目的掌控离仙郡,基本就成了空望。
如此境地下,鲁王再想换其他人做离仙郡的郡守位,也必定会引起多方势力对他出手,阻碍他的盘算,这其中就不知又要生多少变故了。
鲁王破解此危的最好办法,就是硬着头皮,继续扶持主公这个女子为此地郡守,才是最为万无一失,可牢牢掌控离仙郡的唯一方法。
违背世俗伦常又如何,鲁王才不是会管那世俗之人,就以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处事风格来看,只要‘专门’有人去引导鲁王,能让鲁王看到‘女子’为他代掌离仙郡的种种好处,他就只会乐见其成此事,哪还会管为官的是女子还是男子?
此时那引导鲁王往此处想的人,再献上联姻之法,为其以后真正收回离仙郡而铺路,鲁王只怕不仅不会生怒,反而会越发高兴才是。
而鲁王心里就算有了联姻的打算,应该也不会此时就施行,因为主公就算被鲁王控制着,但至少明面上看来,与鲁王无甚大的关系,毕竟还有一层遮羞布在。
假若鲁王如今就让他之子娶主公,那就真的是连最后的遮羞布都扯下了,再是愚昧的百姓,都能看明白鲁王对别州之郡,昭然若揭的占有心了。
大济皇帝如今虽已被架空,但毕竟还在位,作为皇族中人,公然挑战皇权,这种蠢事,鲁王也不会干。遮羞布暂时不能撤去,鲁王自然会等时机成熟,再行此联姻之计。
退一万步说,主公毕竟还未及笄,联姻的计划,鲁王就算心中已有此打算,必定也会放在之后了。
但在主公的一番谋划下,鲁王真的还能活到此计真正施行之时吗?
所以,这只是主公的缓兵之计罢了,主公想用这个嫁娶的名头,换鲁王今后对她掌权的忽视,换林者云在鲁王那里的性命无忧,只要林者云一直有用,林者云就不会轻易成为鲁王发泄怒火,随意斩杀的对象。
毕竟,鲁王确实非是什么良善人,一个人若对他用处较小,稍微惹怒他,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随意小觑他不可取,得拿出些东西稳住鲁王,是必要的。
想明白这些,林者云大脑再次回归清明,其实在听到林知皇如此说的那刻,他就该反应过来这些的,为什么刚才还会瞬间心慌?
两人此时都未讲话,于是书房里安静下来,温南方目光沉沉地望着正面含担忧之色看着他林知皇,窗外微有风声呼过,依稀传入耳中,却也是极轻的,似乎是生怕打扰了屋内的安宁,书房外廊下挂着的风铃轻呤有声,纷乱嘈嘈,犹如温南方此刻的心绪。
主公早与他说过只会娶的,自然不会食言,自己又在担心什么呢?
温南方收起纠杂不清的心绪,失笑的摇头,目光再度清澈如一潭清泉,缓声道:“刚才聪深骤然听到主公要联姻鲁王,一时失态了,还望主公见谅。”
“原来如此,这只是缓兵之计而已,聪深还怕我会为别人做了嫁衣不成?”林知皇亦是失笑道。
每次与温南方谈话,林知皇基本不用费什么劲,他就明白她的意思,今日乍然见他也有不能领会其意的时候,不由觉得十分有趣。
原来再是聪慧的人,也有是凡人的时候啊。
“想来这段时间,聪深你确是累到了,现在你衣袍也湿了,快回自己院落换了去,今日就不要再来书房忙事情了,好好休息一日吧。”林知皇说着话,面上浮现出些许歉疚之色,开始反思检讨起自己来。
温南方闻言也不推辞,只是波澜不惊淡然点头,对林知皇拱手示意,宽大的袖袍微摆,满腹心事的退了下去,回自己院落,开始整理起自己奇怪的心情。
温南方走后,林知皇叫来了黄琦锦,吩咐她多叮嘱府里的膳房,给温南方院子里每日送的膳食,多送些滋补的去。
如今林知皇手下缺人手,只能让温南方能者多劳了,休息跟不上,吃食上就不能再亏了手下追随之人了,不然先不说温南方会不会对她这主公有意见,林知皇自己都该对自己的为上之道有意见了。
黄琦锦领命退下后,林知皇开始独自一人在书房里,思考如何用杨熙筒之事。
入夜,月华初升,月辉自天际畅然洒落,如水银泻地,遍布天空。
至鲁王走后,躲了林知皇几天的杨熙筒,再也无处可躲,被胡三带人,‘请’去了郡守府内的议事大殿。
杨熙筒带着仆从,在胡三的盛情邀请下,愁眉苦脸的走到议事大殿外。
花铃执枪,此时正亲自守在议事大殿门外,见杨熙筒被胡三‘请’过来,亲自收了他的全身,确定他身上没有藏,可伤人的武器,才让他将带来的仆从留在大殿外,带着他一人,进了议事大带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