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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皇沉声道:“夺关,节哀。”
娄杭投效林知皇后,第二日便向林知皇这位主公提了一个请求。希望其能动用手下的势力,寻找他爹娄英的下落。
娄杭满怀希冀之色提出的这请求,林知皇自然二话不说便应下了。
娄英的下落探查出结果后,林知皇并未隐瞒,立即便遣人告知了娄杭。篳趣閣
娄英于两年前,在修完郡守府的机关密道以及密室后,就被郡守祝常嵘给灭口了。
娄英的尸首最终被丢去了乱葬岗,已是难以找寻确认。
娄杭虽然对爹还活着这事,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总归没有亲耳听到确切的消息,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在亲耳听到娄英身死的确切消息后,娄杭总算是对他爹有可能还活着这事,彻底断了念想。
此时提到爹,娄杭面有悲色,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苦笑道:“没何可哀的,爹他死前能完成郡守府的机关密室与地道修建,想必他是满足的。”
林知皇听得此言,略感诧异。
娄杭继续道:“爹他将毕生所学都用在了修建此处机关密道以及密室上,总算在死前,在这世上,留下了他引以为豪的……杰作。爹花了很多心思,修建此处......属下也是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仔细查找,才将此处的机关密道与密室尽数找出的。爹生前于此处留下的杰作,让杭.....受益匪浅。”
林知皇颔首:“此处所修建的机关密室以及密道,的确堪为杰作。”
“在本府君入住此处前,曾让青雁军将郡守府仔细搜寻了一遍,却只找到了两处暗格,其余机关密室与密道,皆未发现。此时本府君再看你绘来的这份图纸,对令尊修造密道与密室的能力,更是叹为观止。可惜了.......”林知皇为下属哀其父惨死之余,也是真心痛人才啊。
像娄英这样的人才,祝常嵘竟然用一次就弃杀,简直暴殄天物。祝常嵘便是学隔壁湾县县令那样,将人才关押起来,长久享有人才使用也好啊,等她行军过来,发现了好歹还能救一救。林知皇想到此,恼怒不已,曲起手指轻敲了一下案面,突然觉得让祝常嵘死的容易了些。
娄杭面上浮出浅笑来:“爹他修建的东西,能得主公此赞,便足够了。他会高兴的。”
自从他们娄氏一门隐世后,便少有能修建大型机关密室的机会。修建机关密室很是耗钱耗力,能修建这些的人,少之又少,钱和权必是不缺的。
他爹能在死前,得金主倾力配合,不计成本的修建出这么一处密道与密室精妙交错的机关群,也算得偿所愿了。
娄杭笃定,他爹死时,必是心满意足的。这,便足够了。
林知皇见娄杭并未过多伤怀,缓声道:“自然是要赞一声的,本府君此次被刺,可非是栽在那些世家的阴谋之上,而是栽在令尊精妙高绝的机关术才能上的。”
娄杭如今已与林知皇日渐熟悉,自然知道林知皇此言,非是话里有话的责怪敲打,而是由衷地承认娄氏一门机关术的厉害,才会有此感叹,更有宽慰自己之意。
娄杭胸中迎入一股暖意,肃声道:“主公胸襟,杭感佩之。”
主从两人又就着此处郡守府内的机关密道聊了会话,林知皇便细说起此次招娄杭过来的目的。
娄杭听后,第一句话便是:“世上真有这般厉害之物?”
林知皇颔首,有些后悔今日未带娄杭一同前去观雷。
林知皇今日带去观雷的,全是心腹。
如今娄杭投效于自己的时日尚短,火雷又乃重中之重的秘密武器,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因此,若非此次必要用到娄杭,林知皇是不准备让新投效于她的娄杭,如此快便知道炸雷这物的。
但无法,任何小心,在进度面前,也得让步。
自己对于火雷的谨慎,也可以通过别的方式解决,不过就是多些麻烦而已。
娄杭见林知皇点头,思索片刻,沉吟道:“制作引燃火线十分容易,并不是难事。装放火雷,防止其接触到火源,便被轻易点燃的装置,也并不难制。造出主公所说的那些东西,费不了多少时间。”
林知皇等的就是这句,抚掌道:“如此,夺关你便荐几名可负责此事的娄氏门人给本府君吧。本府君会为他们安排正式的职务,送去一处秘密的地方,辅助制造火雷的掌事人造物。”
娄杭闻言眼眸骤亮,他自然是希望娄氏门人多多被主公启用的,立即拱手道:“是,杭一定荐上最为合适之人,担任其位。”
“嗯。”林知皇满意的点头,又从书案上随意的拿起一本图册,递给娄杭:“这本图册,夺关你拿去研究吧。”
娄杭恭敬的伸出双手,从林知皇手中接过图册。娄杭接过图册后,林知皇示意他先看看。娄杭在林知皇的授意下翻开图册,一看图册中所画之物,目光便黏在上面拿不下来了。
“这......这是?”娄杭声线发飘。
林知皇给娄杭的,是现代记忆中翻找出来的各种机关器物图绘。丫鬟四季擅画,林知皇养伤的这段时间,通过口述与反复修改确认,才让四季将此画册画出。
“此书便赠予夺关,望夺关能从此书中得到启发,造出大型机关器物,甚至是大型攻城器械。”
“主...主公....如此珍贵之物........”属下如何能收?
此书,乃器物传承啊......您便如此......信任..杭吗........娄杭喉咙发紧,后面的话,再也问不出来。
林知皇自然知道娄杭此时要说何,轻笑一声打断他的后话道:“死物而已,有人学以致用,才为珍贵。夺关,收下吧。”
“密道与密室的机关再是巧妙,它脱不了‘密’字。便无法露于世人眼前,这一‘密’字,也让娄氏门人活的藏头露尾。”
“本府君希望你,能通过此书所学,造出人人皆可知之物,让娄氏机关术,真正为世人所知。”
娄杭深为林知皇此言所震撼。
密这一字,哈哈,密这一字!
是啊,娄氏一门只能活成阴沟里的老鼠,可不就因为这一密字?
主公!
这就是他娄杭拜得的主公!
“杭,多谢主公为我娄氏门人指明再生之路!”
娄杭郑重地将林知皇赠予他的图册收入怀中,突然于林知皇身前双膝跪地,两手于胸前捏出一个奇怪的手势。
“这是?”林知皇站起身,欲要托扶起双膝跪地的娄杭。
娄杭肃声回道:“主公,此乃娄氏一门的门主誓礼。”
娄杭固执的双膝跪在林知皇身前,双手捏出娄氏一门的门主誓礼,眸光坚定道:“娄氏第九代门主娄杭,携娄氏门人,今日敬奉主公为主!主公血脉不断,娄氏一门将永世为您血脉之从。娄氏后代门主若有违此誓,娄氏一门将血脉尽断,永世不得传承!”
林知皇眼眸骤缩,娄杭这是.......让娄氏一门的人,世世代代,都认自己的血脉为主。
如此重誓.....
“夺关,你立下此誓,可曾想清楚了?”林知皇垂眸直视娄杭的眼睛。
“主公,您值得此誓!此乃娄氏门主令,从今往后,娄氏一门,生生世世,为您世代之从!”娄杭虔诚的行完此誓,从袖中取出一块拇指大小的环形墨玉,高举过头顶,奉给林知皇。
林知皇静默片刻,郑重地从娄杭手中接过那枚环形墨玉。
书房外,春风乍起。春日的风,总是带着一股希望的味道,吹去了冬的肃杀冷意,迎来了新的勃然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