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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晟摇头,他也是今晚第一次知道这位竹姨的存在,现在看来柳筠手里那颗乌星的解药是给竹姨吃了,如果柳筠没有吃乌星的解药,那她体内是乌星又或者乌月的症状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裴晟发现,柳筠身上的谜团似乎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紫芽和林丰突然大喊了一声,“小姐!”“少主!”
裴晟急忙走上前去,“师父,您过来看看婉婉。”
只见柳筠的瞳孔变成了奇异的红色,眼神呆滞中又透着些疯狂,对紫芽的叫声并没有任何反应,裴晟心里一惊,“婉婉?”
苏正山暗道一声,坏了,她中的果然是乌月,“裴晟,先把她打晕。”
裴晟当下并不迟疑,伸手敲了她的后脖颈,柳筠晕倒在裴晟的怀里。
林丰三分迟疑,三分震惊,“她这是?”
“她中了乌月,我前两次给她诊脉,第一次她乌月的症状并不明显,我误以为是乌星,第二次她体内乌月的症状完全消失,如果她并没有吃乌星的解药的话,应该是吃了什么东西,暂时压制住了她体内乌月的症状,现在她伤心过度,气血不受控制,乌月冲破压制,有提前毒发的征兆。”苏正山现在已经完全确定。
“少主她怎么可能会中乌月,乌月已经绝迹江湖很久了。”林丰喃喃自语,不能相信。
裴晟注意到他话里的称呼,抬头望向林丰,余光里看到青叶脸上的恐慌,他眼睛又扫过紫芽,紫芽一副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样子,呆呆的流着眼泪。
“看她刚才瞳孔的反应,乌月在她体内应该已经潜伏许久,少则五年,多则七八年,先把她放到塌上,熬一碗安神的药,稳住她的心神。”得再给弘音去一封信,让他无论如何要尽快来一趟南淮,苏正山让人去给他拿纸笔。
裴晟抱起柳筠跟着林丰去了旁边的屋子,他把人放到塌上,用手拨开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眼睛蓦的定住,为什么他觉得她的容貌跟之前有所不同?
裴晟不动声色的把被子盖在柳筠身上,转向林丰,“林叔节哀,世子妃这边有我和师父,林叔不必担心。竹姨的丧事,如果有需要侯府帮忙的,林叔尽管开口。”
林丰双手颤抖着抱拳躬身,“多谢世子爷,少…小婉就拜托世子爷了。”
裴晟点头,犹豫了一下,虽然知道难免会冒犯还是开口问道,“林叔府上的人是否都可信?”
那位竹姨误服夷蕾草的几率应该很小,需要知道她中了乌星,知道乌星的解药中有月絮草,还需要知道她服用了解药,然后在当天再给她服下夷蕾草,这人应该是很熟悉林府和竹姨的情况。
林丰明白他的意思,“我这次过来总共也就带来五人,都是跟了我十几年的人,要说他们会害轻风,我绝对不相信,而且就算要害,他们有很多机会,何必如此费劲周折。轻风的日常起居都是我在照料,她身体虚弱,所以我对她的吃喝都尤为在意,如果说在她的饮食中添加药物,也不可能。”
裴晟又问,“那竹姨服用解药那天,府中有无外人进入?”
“并无,我们才来此处不久,并没有什么熟人,平常都是闭门谢客,而且小婉来送解药那天,并没有提前跟任何人说,是临时过来的。”
裴晟心中一番盘算,如果林丰这个人和他说的话可信,不是林府的人的话,那就只能是柳筠身边的人,他脑中浮现出刚才青叶和紫芽的反应。
“婉婉之前知不知道她身中乌月,有没有跟林叔提过这件事情?”裴晟看林丰刚才的表现,他应该也是刚知道这件事。
如果这位竹姨只是深宅妇人,又怎么会中乌星,还有人要想方设法的置她于死地,他确定他刚才没有听错,林丰称柳筠为少主,少主的话,那柳筠的父亲或者母亲必为门派的掌门人,柳相的话不太可能,至于柳筠的母亲,柳相外出时所救下的孤女,没人知道其身份来历,所以他这位岳母大人的可能性会更大。
高超的易容术,精湛的医术,青衣鱼的风筝,青衣鱼的玉簪,这应该不是偶然,但是据他所知,江湖上并没有以青衣鱼代表的门派。
“她没有提过,如果她知道,不可能不跟我说,乌月这种丧心病狂的毒已经在几十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上了,小婉怎么会中这种毒药?”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林丰不寒而栗,他感觉有一张巨大的网正在向他们扑来,可他们连撒网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裴晟心里也好多问题,但现在并不是深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看师父有没有办法可以压制住柳筠体内的乌月,“林叔先去料理竹姨的后事,那边的事情耽误不得,婉婉这里有我。麻烦林叔看到我师父的话,帮我把他叫进来,就是刚才给竹姨看病的人。”
林丰再次抱拳,“好的,世子爷。”
林丰出去后,裴晟来到塌前,仔细看了柳筠的脸,他可以肯定,这张脸发生了变化,虽然还有之前的模样,但绝对不是同一张脸,现在这张脸竟然透着些妖娆妩媚。从裴府直到刚才,要说易容不可能,难道乌月的发作可以使容貌也发生变化?
饶是裴晟有七窍玲珑心,也在这一团套一团的迷雾中探不出一个答案,他揉揉自己的眉心,所以他这位夫人到底是谁?
苏正山进来的时候,紧皱着眉头,后面还跟着一直抽泣着的紫芽,本来还在小声抽泣,看到躺着的柳筠后,扑了上去,哭的更大声了。
裴晟指指柳筠的脸,心神不在的苏正山看了过去,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她的脸如同被蒙上了一层面纱,面纱下的容貌有一种要破土而出,盛开出凌厉娇艳的花朵的趋势。
裴晟压低声音,“这是否跟乌月有关系?”
苏正山也困惑至极,“并没有听说过乌月可以改变人的容貌。”
裴晟被紫芽的哭声弄的脑仁疼,他示意苏正山到屋外去谈,“师父,可有听说过江湖上哪个门派是与青衣鱼有关的?”
苏正山仔细回想,眼神一顿,“十几二十年前,江湖上突然兴起过一个青衣派,关于青衣派有两个说法。第一是青衣派的弟子全部为孤苦无依的女子,故名青衣。第二是青衣派的掌门人,常穿青色衣物,头戴青衣鱼的玉簪,青衣派由此得名。具体哪种为真,并没有确实的说法,不过鲜有人见过青衣派掌门人的真容,而这个青衣派也就在江湖上出现了三四年,之后就销声匿迹了,据说是掌门人被歹人杀害,最后青衣派弟子四散飘零,门派就此落败了。”
裴晟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柳筠肯定与青衣派有关系,而且极有可能柳筠的母亲就是青衣派的掌门人,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她体内的乌月,“师父,她体内的乌月是否有办法可以控制?”
“我刚才已经写信给弘音,让小风递了出去。不过如我之前所说,你媳妇儿体内的乌月症状时而明显,时而不明显。如果她知道自己中了乌月,那她自己应该在吃着压制乌月的药,如果她不知道自己中毒,那么可能是有人暗地里在给她吃药,而这个给她吃药的人,或许就是给她下毒的人。不过什么人会对一个姑娘家下这种狠毒的心思,你媳妇儿有什么仇人么?”
裴晟想如果他这位夫人真的是青衣派的少主,那这一切也许就解释的通了,她有仇人也不足为怪。
“小姐,您醒了?”里屋传来紫芽的声音。
裴晟和苏正山转身进了屋,看到柳筠抬眼看过来的视线,裴晟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
她的瞳孔恢复了本来的颜色,连容貌也恢复了本来的样子,裴晟和苏正山对视一眼,看来她容貌的改变真的和体内的乌月有关。
柳筠眼角发红,但是情绪已经恢复了镇定,她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可以崩溃的时候。她曾以为自己虽然没能留住母亲,但至少可以留住竹姨。现在连竹姨也走了,究竟是何仇何怨,青衣派已经避世这么久,却还要赶尽杀绝至此,不管背后是谁,她一定要把人挖出来。
柳筠吩咐紫芽,“紫芽,你安排人去查腊月初二到五之间,南淮境内大大小小药铺里开出的夷蕾草的药单,一家也不要漏掉,但着重查侯府和宏盛周围的药铺。”声音里没有往日的柔意,语气凌厉而森然,她并不避讳裴晟和苏正山,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
夷蕾草不能久放,三日之内不用就会失去药效,而且这种草药价格昂贵,平常用的人不会太多。她是腊月初五那天给竹姨送的解药,所以这夷蕾草肯定是在这三天当中的某一天买到的,而且下药的人应该就在竹姨或者她身边。
裴晟看着他这位夫人,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完全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