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杨阜一直认为城中最重要的人是陈群,只要保护好了陈群,想要平息这次大乱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毕竟韩遂军中有不少是之前陈群的手下,他们都是坚定的关中儿郎,听从陈群的指挥,若是跟这群精兵对抗韩遂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敌人的目标居然是自己!
万箭齐发,杨阜躲闪不及,乱箭登时贯穿了他的身体,陈群跌在地上,见乱箭齐发,也立刻反应了过来,赶紧吼道:
“不好,保护杨长史!”
可这已经晚了。
杨阜被乱箭射中,立刻倒在血泊之中,本来颇为喧嚣的街头在这一瞬间突然安静下来,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杨阜,都说不出半句话来。
“阿兄!”杨阜的族弟杨岳怪叫一声,发疯一样地扑在杨阜的身上,见杨阜瞪大了眼睛,还有一丝气息却已经说不出话,不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杨岳死死地瞪着阎行,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禁朗声大笑道:
“好啊,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你是韩遂的手下!你们都是叛徒!杀我兄,我要报仇!”
之前韦康的死已经让冀县颇为混乱,现在杨阜居然被人当街射杀,所有人更是乱作一团。
杨岳双目赤红,发疯一样抽刀直取陈群,申耽眼疾手快迎上去,一刀荡开杨岳,指着他的脸喝道:
“给我往后退三步,不然立刻斩了你!”
杨岳咆哮一声,不仅不退,反到挥动手上的利刃连劈三刀,申耽保护陈群且战且退,用刀荡开杨岳的乱刀,他的武艺在杨岳之上,若是不保护陈群早就将杨岳斩杀,可申耽不愿杀人,还得护着陈群,顷刻间已经落在下风。
杨阜之前是抵抗马超的英雄,更是本地豪族首领,在这一带有无数的支持者。
他被暗杀,众人无不悲愤莫名,他的外兄姜叙、冀县参军事赵昂、统兵校尉尹奉亲眼看着杨阜遇难,下手的人又是阎行军中人物,登时丧失理智。
他们就算能相信云山和陈群,却也不愿意相信阎行这个曾经韩遂麾下的头号大将,此刻众人大乱,解释不得,众将一齐朝阎行猛攻过去。
阎行的武艺极高,远不是杨岳几人可以对抗,但阎行怕激化矛盾不敢杀人,一时间居然顶不住此人。
更让众人惊恐的是,随着杨阜倒下,之前城中还偃旗息鼓的众人突然纷纷杀出,混乱中颇为有序地向入城的陈群军发动进攻。
阎行把一杆铁矛舞得毫无章法,只能一边随手抵挡一边解释道:
“伯奕兄,此事与我无关,我军中宵小一定会好好处置,休要中了贼人的诡计啊。”
姜叙此刻已经失去理智,见阎行辩解,忍不住冷笑道:
“阎彦明,汝何必多多解释?汝曾经追随韩遂寇略,我难道还不知晓?我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杀我兄弟,今日我就要取你性命。”
说着,他那杆长矛更是上下翻飞如黑龙舞空,真的是拼尽全力想要阎行性命。
可他拼尽全力,武艺仍是与阎行相差甚远,阎行轻松荡开姜叙手上的长矛,反手将矛杆抓在手中,冷笑道:
“我若杀你易如反掌,何必与你多费唇舌?这本就是有贼人诬陷,杨长史蒙难便要杀我,那之前陈公被困,我是不是也要跟人把你们杀个精光?”
姜叙一怔,下意识地松手,可杨岳和尹奉二人见姜叙被擒,焦急之下一起舍命杀来,两人双刀刮出一片雪亮的银光,阎行麾下的士兵见将军遇袭,下意识地挥刀格挡,姜叙麾下的士兵也步行赶来激战,双方士兵刀枪碰撞在一起,很快出现了大量的死伤,不断有人被敌人的利刃刺伤,连阎行都在乱战中被杨岳的钢刀砍中小腹,疼得他眼前一黑,险些跌倒在地。
阎行隐忍,可杨秋却不惯着姜叙等人的毛病。
见这仗是真的打起来了,这位占据一方的枭雄根本不惯着敌人的毛病,直接策马杀来,挥刀钻入敌阵。
杨岳等人步战,遭到骑兵的冲击立刻抵挡不住,全军被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
杨秋跳下马,请陈群上马,自己转身弯弓放箭,杨岳和姜叙手下士卒无不应声而倒,众将见凉州军如此悍勇一时也无可奈何,只能暂时退却。
陈群见局面失去控制,也只能留下杨秋、文聘殿后,让阎行、申耽跟自己快走,必须要先寻到韩遂再说。
不过,陈群终究是稍慢一步。
听说内外两军火并,刚刚进城的韩遂猛地一拍大腿,振臂一呼,厉声道:
“这些贼子胆敢如此,谁敢伤我手下儿郎,我定不饶他!左右,可敢随我冲杀,将这些乱贼尽数诛灭?”
说着,韩遂拔出腰间长剑,苍老的脸上因为兴奋而染上了一层异样的红晕,分外惹人侧目。
众将见韩遂如此勇猛,忍不住纷纷呐喊道:
“愿随将军厮杀,万死不辞!”
“愿随将军厮杀,万死不辞!”
一声声怒吼中,关中军尚且能克制住自己的杀意,可阎行和杨秋麾下的士兵哪里能忍耐。
他们随自家将军投靠云山之后虽然待遇有所提高,可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生怕自己遭到清算,现在城中一片大乱,,自家将军也在乱战中受伤,这股不安更是到达了极点。
有韩遂指挥,他们立刻下意识地服从韩遂的命令,开始猛攻城中的守军,之前坚不可摧的冀县现在已经无力抵抗,韩遂轻易就占据了整座城池。
阎行之前就是韩遂的部下,他麾下的士卒不少是韩遂的支持者,之前在襄武韩遂的攀谈交心已经让很多人后悔背叛韩遂,纷纷表示愿意回归韩遂的帐下——这种事韩遂一生不知道做了多少,以前他杀死北宫伯玉、杀死边章、杀死王国都是这样吞并他们的麾下。
云山之前没有侵占阎行的兵马本是为了表示对阎行的信任,现在反到方便了韩遂重新控制他们。
他操作阎行的手下袭击杨阜,现在阎行百口莫辩,他麾下士兵也同仇敌忾纷纷谋反,都被阎行煽动起来。
陈群见众将一片混乱,已经猜到这其中肯定有韩遂煽动,他脸色铁青,在申耽地保护下径自来到韩遂面前,遥遥望见韩遂正从容指挥众军,冷笑道:
“韩将军,汝这是何意啊?”
韩遂远远地望见陈群,微笑道;
“长文无恙,我总算能松一口气。
之前听闻汝被困城中,手下儿郎们都颇为激愤,这才举我为都督,来冀县救你。
怎么长文刚刚脱险就问这是何意,是怪我来的太迟,还是……另有所指啊?”
陈群虽然是道德高士,颇有见识,可跟韩遂这种纵横一辈子的老东西相比还是差了不少,他知道自己的指责对韩遂完全没有效果,只能稍稍调整了一下心态,冷静地道:
“闲话少叙吧,请韩将军立刻收兵。
坦之马上就要回到冀县,有坦之在,好多事情我等可以徐徐图之……”
“哦?”韩遂苍老的脸上古井无波,他瞥了陈群一眼,哂笑道:“本将说过了,我在襄武的时候就已经没了争天下的念头,现在不过是替我女婿做些事情。只是长文被困,我才来救,长文是不是听信了小人之言,对我有什么误会?
哎,休要如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想必长文也不愿为之。”
陈群之前的名誉已经遭到了不小的打击,加上此番韦康被毒杀之事,陈群现在左右为难,可他自信自己仍是这支精兵的不二统帅,面对韩遂的指责仍是毫不慌乱,肃然道:
“还请韩将军收兵!不然我麾下儿郎只怕还要找韩将军讨个说法。”
韩遂嘿了一声,笑道:
“长文何必如此,不如我们……好好谈谈,千万别伤了和气啊。”
陈群还想再说,四面八方已经涌来了一群韩遂手下的士卒,顷刻将他团团包围。
韩遂面无表情地道:
“长文,汝手下这些儿郎追随汝许久,汝不曾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现在他们率众来城中救你,你倒是又嫌弃他们碍事,这世上怎么有汝这般人物?我那女婿真是看错你了。”
当年北宫伯玉和边章都拥有远远大过韩遂的势力,可韩遂通过自己的运营还是能以小博大杀了二人,他现在已经成功在陈群麾下士兵中打出了一个缺口,现在又直接将矛头对准了陈群。
陈群脸色惨白,他知道现在若是还跟韩遂相争等于动摇自己的军心,他踌躇片刻,冷笑道:
“韩将军,你不过是想收买人心,为自己所用,可若是坦之来了,你又该如何应付?
这些关中军士都是坦之一手选拔,他们绝不会如你一般肆意妄为,若是之后他率军过来,你又准备如何应付?”
韩遂呵呵一笑,温和地道:
“有劳长文费心了,我说过,我就是在等坦之回来,等他回来一切自有定夺,在这之前,还请长文先去休息一番,莫要造谣生事,反到让众将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