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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也整天在下雪。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元旦,选拔营放一天的假。江景昀原本已经买好了回青川的票, 想偷偷给自家小孩一个惊喜。
虽然再过一周就结束选拔了, 到时候就能回去了,可他多等一天都不想。 但小孩前一晚说,元旦要回老家去看亲戚, 不在青川。所以他只能打消了这个计划。
选拔营的宿舍是大通铺, 宿舍条件环境不算太好, 每晚回去洗漱完几乎就熄灯了。
每次想视频都不方便,只能看看他的自拍, 或者大晚上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和他语音, 听听他的声音。在选拔营的二十多天,比二十多年还漫长。 眼看就快结束了,剩下这几天他就再忍忍吧。
虽然没能回去,但他还是要他开视频。见不到真人,看看视频里的人也是好的。林慕年应他所求,一路都开着视频。 本着看一眼少一眼的想法, 开着视频的每一秒他都格外珍惜, 甚至还录屏了。
下车后,江景昀看着视频里的男朋友所走的地方越来越眼熟, 直到在一处奶茶店门口停下, 看着周围熟悉的地标建筑,正是在选拔营门口!
“好你个小骗子,看我出来怎么收拾你!”江景昀既惊喜又高兴, 眼底的温柔和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林慕年呼了一口白气,缩了缩被冷气侵袭的脖子, 跺着脚取暖,软声说:“快出来吧,我等你!” 江景昀几乎是跑着出去的。这会儿天已经黑了, 远远地看见了路灯下的男朋友, 向来以清冷矜持示人的江景昀, 这会儿直接抛了固有形象,朝着他飞奔而去然后一把将他拥入怀中,力道之大, 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久违的温暖怀抱,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林慕年感觉眼睛和鼻子都酸酸的,想哭。 在路灯下,漫天飞雪中,林慕年微踮起脚尖, 仰头吻住了他的少年。 落在他们脖子里的雪花很冷, 但唇间的温度很灼热, 足以抵御化解周围的一切严寒。
这个吻持续了有十几分钟,在冷风 里站了好一会儿的林慕年, 这下总算是暖和了。在附近的餐厅吃过晚饭后,两人就在最 近的高级酒店里开了一间套房。 一到房间,门一关上, 林慕年就被他的后吻。 强势而急切,如同他们内心此刻对彼此的渴望。
干柴碰上烈火,一触及燃,一发而不可收拾。 次日清晨,约莫五点左右,外面的天还是黑的。才睡了不过一小时的林慕年, 强撑着疲惫的身躯醒来。
身旁的少年仍在熟睡, 嘴角扬着一抹餍足而幸福的笑。
他的怀抱很温暖,暖得让林慕年舍不得离开。
可他必须要离开。昨晚是他给自己的新年礼物, 也是临别前的最后一场狂欢。
他不知道他们再次相见会是在什么时候, 但他们迟早会再见的。 只有变强,才不会受制于人。 他不会允许自己成为他的弱点和软肋。
等到他们都成为最好的那个人, 他会在最合适的时间和地点,跑着来见他。 林慕年轻轻吻了吻少年的眉心,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 套在了他左手的无名指上。
“景哥,等我。”
他轻声在他耳边许下承诺,在他还在熟睡时, 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江景昀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他下意识去抱身旁的人,却只摸到了一团空气。 ,
房间里除了残余的信息素味道, 以及床上斑驳着的痕迹之外, 全然没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身旁的温度也早已散去。
他心里隐约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
他随手从架子上扯了件睡袍穿上, 试探地对着空气喊了声:“年年你还在吗”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寂。
房门口停放着的行李箱也不在了, 房间里丝毫没留下他的任何物品。
他连忙拨了电话出去, 然而话筒那头只传来一阵冷冰冰的人工客服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左手手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可这还是不足以抵消他心里的不安。
他以着最快的速度收拾洗漱完, 跑下楼问前台林慕年是否离开了。
前台有登记住客住房和离开的时间,一查记录, 便回答: 现在已经八点了,也就是说, 他已经离开两个多小时了。
他没有告诉他缘由,一声不响地离开, 留给他最后的一条信息是: 专心准备一周后的选拔考试,好好照顾自己。
他告诉自己, 或许他只是因为要赶早班车才早起离开的呢, 手机关机兴许是因为昨天没来得及充电所以刚好没电了
可他还是向营地的老师请了一天的假,回了 青川。
由于元旦假期, 学校里只有还没回去的老师和学生。
回到宿舍,一打开门, 原本属于林慕年的那个床位早已搬空,他的行李也好, 书本也罢,全都不见了。
他立马就去找宿管老师问清情况, 才知道月前林氏破产,林慕年被校长强制“请” 出这间宿舍。是从部分同宿舍楼的学生口中得知, 林慕年这半个月里遭遇霸凌、 被所有人孤立的事情。而他就在几天前向校方申请转学了。至于转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跑去了林家别墅, 然而大门却被上了封条, 只有一个中年大婶站在门口, 手里提着一个猫笼。而笼子里的,正是小年糕。江景昀认出那个大婶是林家的保姆, 维持着临近崩溃的情绪问她:“林慕年去哪儿了” 赵婶很为难地说:林慕年无疑是最了解江景昀的, 知道他发现不对后一定会当天赶回青川, 也一定会来林家找他, 所以就让赵婶带着小年糕在这里等他。
不知道是否因为在寒风里站久了, 江景昀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走了,只留下一个戒指和他们共同养过的猫, 还有那一条简短的消息。 江景昀机械一般地接过笼子里的小年糕, 像丢了魂似地往回走。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宿舍, 看着眼前这缺了一半的地方, 他的心里也像是缺了一块,血淋淋的, 叫他痛不欲生。小年糕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悲伤情绪, 挪到他脚边, 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脚脖子,落了不少,听着有些悲戚。江景昀弯身将小年糕抱起, 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自言自语: 他是不是怪我在他最困难的日子里没有陪在他身边,所以才选择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惩罚我。”
不喜欢寒冷的天, 于是带着林爸去了南边的沿海城市, 那里虽然夏有酷暑,却无严寒。到了新学校后, 他用着最短时间适应完新环境, 然后全身心投进学习当中。
他想等到重逢的时候,能以最好的一面去见他。 到那时,他将无惧外界任何风雨。
他所在的学校里,也有学生入选了国家队。 他看过最终入选的名单,江景的的名字排在前列。
他已经到了新的高度, 他更应该要加倍努力赶上他才是。 炎热的夏季再次来临, 聒噪的蝉鸣与蛙声再次响起, 林道的油桐树覆盖了浓密的绿荫, 湖里的荷花长出了喜人的花苞,在雨后悄然绽放。八号下午降了一场雷雨,冲走了酷暑, 带来了短暂的凉意。随着哨声吹响, 监考老师严肃令在场所有考生立即停所有考生立即停笔。
盖上笔帽的那一刻,仿佛真有 一种收刀入鞘的快感。 高考终于结束, 但林慕年知道这同时也寓意着新的开始。
他时时关注着关于江景昀的消息。虽然他得到了保送名额, 但他无意自主系实验班 ,选择了继续参加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