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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礼结束之后,众人各回各家,但余袅袅还得进宫面见太后。
萧倦不放心她一个人进宫,决定陪她一起。
两人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萧倦见余袅袅仍旧板着一张小脸,低声问道。
“还在生气呢?”
余袅袅反问:“我能不生气吗?明明都是你的功劳,凭什么要给别人?他们这样做跟强盗有什么区别?无耻!太无耻了!”
萧倦竖起食指,提醒她小声点儿。
虽说前后都看不到人,但这儿毕竟是宫里,万一隔墙有耳呢?
余袅袅只得闭上嘴,眼睛里仍旧在冒火光。
萧倦:“算了吧,别气了。”
余袅袅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儿了?”
萧倦坦然承认。
“嗯,出宫之前皇上跟我说了这事儿。”
余袅袅:“你同意了?”
萧倦反问:“我能不同意么?”
余袅袅无言以对。
对方是皇帝啊,萧倦要是不同意,那就是抗旨。
萧倦抬起手轻轻放在她的头顶,安慰道。
“事已至此,再怎么生气也是无济于事。
左右不过是些虚名而已,我不在乎这些。
你不是跟我说过么?
不管别人怎么样,只要咱们自己问心无愧行了。”
余袅袅恨恨地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跟你说过这句话。”
狗屁的问心无愧!
她现在心里就只有气恼,憋屈得不行。
萧倦无奈地笑了下:“跟你说些高兴的事儿吧,皇上答应我暂时不会再派人去接管东征军,也就说唐归兮可以继续掌管东征军。”
余袅袅立刻反应过来。
“这就是作为抢走你功劳的交换?”
萧倦没有否认。
余袅袅更气了:“让归兮管理东征军,是为了守住辽东郡的平安,他竟然用这个来作为交换的砝码?!”
萧倦:“不管怎样,至少东征军近几年内都不会再出现变动,这对辽东郡的百姓们而言是一件好事。”
余袅袅赌气地道。
“这是他的江山,也是他的子民,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干嘛操这份闲心?吃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
萧倦:“别说这种气话。”
余袅袅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萧倦打断。
“有人来了。”
余袅袅立刻闭上嘴,不再出声。
前方的拐角处走出来一队巡逻禁军,他们看到琅郡王夫妇,齐齐停下来见礼。
等他们走远了,余袅袅方才再次开口。
“我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萧倦:“你想做什么?”
余袅袅:“明天你就知道了。”
明天是奇瑞园开业的日子,也是《琅王辽东行》正式开演的日子。
皇帝以为辽东郡距离玉京山高水远,辽东郡的百姓们不会知道京中发生的事情,京中百姓也不会知道辽东郡内的真实情况,就算是将琅郡王的功劳都揽到太子身上也没关系,反正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老东西的算盘打得可真响啊!
等到明天,余袅袅就要让全玉京的人都知道真相。
等他们到了碧泉宫。
萧倦被拦在门外。
嬷嬷恭敬地道:“太后娘娘只想见郡王妃一人,请郡王殿下在外等候。”
萧倦只得站在原地目送袅袅走进去。
没过多久,外面就响起太监的喊声。
“太子殿下驾到!”
刚被册封为太子的沈琢迈过门槛,走进了碧泉宫。
宫人们纷纷上前行礼。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萧倦也不得不抱拳行礼。
沈琢示意大家都免礼。
他微笑着说道:“孤听闻皇祖母病了,特意来看望,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琅郡王,你也是来看望皇祖母的么?”
萧倦淡声道:“微臣是在这儿等郡王妃。”
沈琢很意外的样子:“袅袅也进宫来了?”
“嗯。”
沈琢:“许久未见,孤有好多话要跟她说,今儿倒是正巧了。”
萧倦漠然以对。
此时在卧房内,余袅袅已经收拾好心情,所有的不满和怨怼全都被她给藏了起来。
她对着邓太后福了福身。
“臣妇拜见太后娘娘。”
邓太后欧倚靠在软塌上,腿上盖着毛毯,头上的钗饰都已经被卸掉,眉间轻蹙,脸色发白,显出几分愁闷和虚弱。
她看着余袅袅问道。
“你手腕上的镯子是哪儿来的?”
余袅袅抬起右手,露出那只翠绿的翡翠镯子:“您是说这个么?这是我从凉州回玉京的途中,偶然间从一个货郎手上买来的。”
邓太后:“什么货郎?”
余袅袅:“就是一个走街串巷的普通货郎,臣妇曾问过他是从哪儿弄到这么好的镯子?他说是一个五十来岁左右,体型偏瘦的老书生卖给他的,对了,那个老书生看起来身体不太好,总是咳嗽,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听完她的描述,邓太后怔愣了许久方才开口。
“就这些?”
余袅袅点头:“嗯,臣妇就只知道这么多了,之后臣妇就再也没见过那个货郎。”
邓太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手指不由自主地收拢,嘴唇也紧紧地抿在一起。
余袅袅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
“您是喜欢这只镯子么?”
邓太后勉强地笑了下:“哀家只是觉得这个镯子眼熟,似乎是以前见过,你拿来哀家仔细瞧瞧。”
余袅袅乖顺地脱掉镯子,双手奉上。
邓太后接过镯子,借着窗外的天光仔细地看了看。
余袅袅:“您真的见过这个镯子吗?”
邓太后放下镯子:“嗯,这是孟太妃的东西,没想到它会流落到宫外,想必是被哪个小毛贼给偷了去吧。”
余袅袅恍然:“原来是这样啊。”
邓太后:“哀家记得这只镯子是有一对的,怎么只看到一个?另外一个呢?”
余袅袅摇头。
“臣妇也不知道呢,那货郎卖给臣妇的就只有这一个镯子。”
邓太后喃喃道:“要是能找到另外一个的话……”
余袅袅好奇地看着她。
“另外一个镯子有什么特殊的吗?”
邓太后摇摇头:“没什么,这个镯子既然是孟太妃的遗物,哀家便替她收好,作为补偿,哀家会另外送你一对上好的羊脂玉镯子。”
余袅袅面露欣喜:“多谢太后娘娘。”
“你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要对外人说。”
“喏。”
等余袅袅转身离开,卧房的门被关上。
邓太后的脸色蓦然沉了下去。
她对身边的嬷嬷吩咐道:“传个口信回邓家,让他们派人去查一查琅郡王妃说的是真是假。”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