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第018章夫人回了
“姑奶奶真要今日回去?”马车上,刘妈还是意外。
温印颔首,“是,想起离院还有些事,怕黎妈一人照顾不过来。”
刘妈感叹,“老夫人还让厨房备了姑奶奶爱吃的铜锅,说今晚涮铜锅呢……”
温印笑道,“日后的。”
刘妈知晓她是宽慰。离院哪里像旁的地方,出入都有禁军排查,哪能那么容易,但姑奶奶这么说,刘妈不好戳穿,龙凤胎也听不出来,趴在马车窗户处看着外面,嘻嘻哈哈说着话。
温印看向对面的龙凤胎,“说了送到陈记的,马上就到了。”
龙凤胎中一人道,“嗯,知道的,送姑姑送到陈记,然后就同刘妈一道回去。”
另一人又道,“还可以在陈记先吃糖葫芦。”
刘妈也笑着看向两个小祖宗。
姑奶奶下午说要回府,两个小祖宗哭得伤心,说不让姑姑走。最后姑奶奶让两个小祖宗送她到东街的陈记,两个小祖宗这才打住。
眼下,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马车外禁军的声音传来,“夫人,到了。”
刘妈撩起帘栊,逐次抱了龙凤胎下马车,元宝也搭手扶了温印下马车。
陈记的冰糖葫芦最是出名,龙凤胎吃冰糖葫芦的时候,温印也尝了些。
刘妈在一侧,恍惚间像看到了世子同姑奶奶小时候……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连龙凤胎都长大了,刘妈感叹。
“姑姑,我还想带一根糖葫芦回去。”小鹿吃完。
温印提醒,“不能吃那么多,会长蛀牙,别问姑姑为什么知道,姑姑小时候也喜欢吃糖葫芦。”
小鹿笑道,“我是给娘亲带回去的~”
瑞哥儿补充,“祖母也要!”
温印托腮看着他们两人,“姑姑觉得你们两个长大了~”
刘妈笑容可掬,“老奴去买。”
温印笑了笑,又似想到什么一般,“黎妈,也帮我多带几串。”
瑞哥儿依葫芦画瓢,“姑姑,不能吃那么多糖葫芦,会长蛀牙的~”
温印伸手刮了刮他鼻子,“不是我吃的,给元宝和铜钱。”
还有某条鱼的……
元宝在一侧笑弯了眼睛,小鹿和瑞哥儿也跟着笑起来。
马车经过最东市最繁华的路口,稍作停留避让,身侧小内侍官的声音响起,“贵平公公,是永安侯府的二小姐。”
贵平闻言,撩起车窗上的帘栊看出去,果真见温印同龙凤胎一处,伸手替瑞哥儿擦着嘴角,瑞哥儿咯咯笑着。
小内侍官感叹,“二小姐生得真好看。”
贵平没有应声。
拥堵很快过去,马车停留的时间很短,马车从路口驶走。贵平放下帘栊,脑海中还是方才温印给瑞哥儿擦嘴角,瑞哥儿咯咯笑着的一幕。
很快,马车在东宫外停下。
“公公。”值守的禁军问候,贵平颔首致意。
刚替殿下办完差事回来,正要去殿下跟前复命,行至殿外,有旁的内侍官上前,“贵平公公。”
贵平看他,“怎么了?”
内侍官上前附耳,“傅大人在殿中。”
“傅载时?”贵平看他。
内侍官颔首,继续道,“今日早朝过后,殿下没去泰和殿,直接回了东宫,而后又传了傅大人来殿中。傅大人从那时跪到现在,还没起过……”
内侍官觉得此事微妙,便在贵平入内前提醒一声。
贵平当即会意。
其实昨夜殿下见到傅载时折子的时候就已然动怒了,要见傅载时,但后来忍住了。
赵国公一事本就敏感,如果东宫深夜召见大理寺少卿就为此事,传出去必定多猜忌,若殿下在气头上,没忍住动了人,朝中的猜忌恐怕就更多……
眼下朝中时局刚稳,还处于微妙平衡中,实在不宜节外生枝。所以他昨晚拦着殿下,殿下想了想,还是忍到了今日。
贵平环顾四周,问起,“茂竹呢?”
内侍官应道,“茂竹公公今日下朝后就称病告假了。”
贵平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旁的。
贵平入内时,傅载时已经跪了好久,一直不敢抬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今日下朝,东宫罕见得没有留在泰和殿中,而是回了东宫,内侍官说殿下有事寻他,宣他去东宫,他想应当是赵国公的事入了殿下的眼。结果从他入殿中起,东宫就一直在看折子,除了翻折子的声音,殿中如死寂一般。
傅载时不敢动弹。
等到贵平入内,朝东宫复命,傅载时终于听到东宫将折子放下,端起茶盏的声音。
傅载时喉间紧张得咽了咽。
等茶盏放下,东宫的声音果真传来,“你的折子孤看过了,赵国公如何处置一事,是你们大理寺上下的意思?”
傅载时早已满头大汗,又不敢伸手去擦,一听东宫开口,傅载时紧张应声,“是,殿下,是大理寺上……”
傅载时话音未落,李坦又冷声打断,“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声音里明显带了阴沉与不耐,傅载时顿时后背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殿,殿下……”
李坦打开折子,幽幽开口,“你弹劾赵国公,结党营私,祸乱朝纲,同陶家一门共为通敌叛国同谋,男丁应当斩首,女眷流放或充为……”
李坦停了下来,厌恶道,“这主意也是你想的?”
贵平终于知晓殿下昨夜为何恼了。
傅载时还来不及出声,李坦直接将折子砸到他头上,怒意直接涌上,“才动了一个陶家还不够,再动一个赵家,你是想让朝中都反吗!”
傅载时连忙叩首,“微臣不敢,是微臣糊涂了,微臣马上把折子撤掉!”
“折子都能在孤这里了,那就是大理寺都见过了,你撤不撤有什么区别!”李坦已经不是砸奏折能消气的,“朝中都知晓你是我的人,你眼下上这个折子,旁人怎么想,你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傅载时吓懵。
“我告诉你傅载时,你再敢揣摩孤的心思,你自己想后果,滚!”李坦动怒。
傅载时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贵平上前拾起折子,他昨晚只看到了赵国公字样,眼下拾起时,才看到清风台献舞几个字……
清风台献舞,贵平知晓殿下为何会盛怒。
清风台献舞,远比要永安侯府将女儿嫁给废太子要羞辱多了。傅载时是殿下的人,这道折子以上,所有人,包括赵国公,甚至赵小姐,都会以为是殿下的意思。
殿下百口莫辩,这是压在国公爷同殿下之间的最后一根稻草。
傅载时,被人当了刀子使。
贵平皱眉。
临近黄昏,小厮领了胡师傅到主苑,“余妈,黎妈,胡师傅来了。”
“胡师傅,您来了,夫人归宁还未回来。”黎妈上前招呼。
胡师傅笑道,“今日是专程来寻黎妈的,先做了些菜式送来,请黎妈先尝尝,您要觉得合适,等过两日夫人回来,我再让人送来给夫人试菜。”
“胡师傅周全。”黎妈感叹。
胡师傅又道,“对了,早前夫人让我整理了一份食谱,夫人不在,黎妈您替我看看,是否有疏漏。”
黎妈接过,只扫了一眼,便笑道,“厨房的事我真不懂,余妈,还是您帮忙看看吧。”
余妈一面笑着,一面接过,仔仔细细看下来,确实都是食谱,没旁的。方才听说苑中来人了,余妈要跟来看看才放心,眼见是请黎妈试菜,菜谱也没什么问题,余妈便顺着台阶下了,“夫人屋中的事,黎妈你做主就好。”
黎妈接过,“那好。”
胡师傅正好要走,余妈开口,“我送送胡师傅吧。”
黎妈知晓她有事要问,黎妈会意,“那胡师傅慢走。”
胡师傅拱手。
余妈果真借着送胡师傅的路上,问了不少食疗的事来,包括早前在永安侯府,夫人怎么会找他做食疗,这食疗有什么讲究没,也问起胡师傅的籍贯等等,胡师傅应答自然,余妈没有再多疑虑。
等送走胡师傅,余妈身侧的婆子才悄声道,“果真是侯府贵女,吃个菜也这么金贵讲究,要我说……”
余妈瞪她,“贵平公公不是说了,不是大事就不用管,我们多盯着,不出岔子就是。做好当做的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永安侯府还在呢,你要像王妈那样不长眼睛不成?早前王妈是怎么没的,你是忘了?”
婆子赶紧低头。
主苑中,胡师傅和余妈一走,黎妈便让铜钱拎了食盒去屋中。
胡师傅把过脉后,让旁人送来的药都先停了。他送的菜入了药,日后殿下不要再服旁的药。
这两日,黎妈都将药偷偷倒了。
今日胡师傅特意送了菜来,是亲自叮嘱,余妈再来时
李裕连吃了几日的清汤寡水,如果不是自幼的教养,早就狼吞虎咽,但眼下依旧斯文,也爱吃。
黎妈问道,“殿下可还用得惯?”
这几日同黎妈一处,早就熟悉,李裕也慢慢信赖黎妈,李裕如实道,“好吃。”
李裕又问起,“方才的余妈是李坦的人?”
他在屋中听到。
黎妈应道,“是东宫那边换来的,早前的王妈……”
黎妈欲言又止。
“说吧。”李裕温声。
黎妈道,“早前的王妈苛刻,屋中连碳暖都不足,夫人她从小就怕冷,最怕就是冻着,所以后来东宫来人的时候,夫人提了几句,王妈就被换走了。”
温印从小怕冷……
李裕忽然想起早前她抢被子,伸手到他身上取暖之类,李裕微怔,她是真的怕冷,屋中的碳暖又不够……
黎妈又道,“其实也不光是苛刻的事,就是,夫人看不惯她……”
李裕看她,黎妈不会无缘无故停下来两次,李裕问,“看不惯什么?”
黎妈如实道,“大婚当日,应当是有人让王妈寻人给殿下画了丧妆……”
李裕握筷子的手微微滞了滞,但很快,“然后呢?”
“然后夫人拿毛巾一点点给殿下擦净的,说不能让人这么作践了,后来,夫人见东宫的贵平公公有意试探她虚实,就特意借贵平公公的手将王妈给收拾了,眼下来的余妈虽然处处盯着,也防范着,但到底没生事了。”黎妈说完,李裕继续伸着筷子夹菜。
黎妈赶紧转了话题,“殿下,夫人也喜欢这道菜。”
“偏甜的?”李裕也从方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黎妈知晓他这几日都困在主屋中,所以得空时,譬如当下,都会尽量同他多说几句话解闷,“夫人喜欢酸甜的,冰糖葫芦是,糖醋鱼也是。”
冰糖葫芦,糖醋鱼?李裕轻笑,看起来也不像啊。他以为温印和京中贵女一样,都是喜欢紫香玉蓉糕,芙蓉莲子羹之类的,至于冰糖葫芦和糖醋鱼……
李裕有些想笑。
黎妈接着道,“夫人还喜欢涮铜锅,尤其喜欢辣的,但喜欢吃辣,不怎么会吃,每次都被辣得伸手往嘴上扇风。”
李裕这次嘴角直接勾起,一面笑着,一面夹菜往嘴里送,忽然觉得他见过的温印也好,黎妈口中的温印也好,都同他早前在京中听过不一样。
黎妈又陪着说了会儿话,转眸看向一侧的铜壶滴漏时,“哟,都这个时辰了,殿下,老奴要去忙旁的事了,殿下先用着。”
“好。”李裕应声。
只是黎妈刚出去,李裕又忽然想起被子的事来,刚才忘了让黎妈换一床被子,接连好几日……
黎妈已经撩起帘栊出了内屋,李裕不好出声,不过也没事,反正温印今日也不会回来,明日再说。
李裕又用了两口菜,黎妈却忽然折回屋中,欣喜道,“殿下,夫人回了。”
噗,李裕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