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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丽被苏南的想法吓了一跳,“你这胆子可真够大的,这么大一个市政府,你就站在门口拦人啊?不行,要回去咱们一起回去,要守就一起守着,到时候你要一个人出事儿了,我咋和陆团交代啊。”
见苏南执意要在市政府门前守着,闻丽很讲义气的留了下来。
在遇到苏南以前,刘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省城市政府前面拦人。
但遇到苏南以后,刘延只一个想法,就没有这个女人不敢的事情。
一个女人尚且有坚韧不拔的意志和决心,刘延再也没有了退缩的想法,和她们一起站在路边守着。
三个人就这么笔直地站在市政府门口,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门卫都用看猴子一样的目光看着苏南等人。
这年头,想要办成事儿,没点儿过硬的关系和背景,那是不行的。
等了半个多小时,市政府门前都没有人经过,眼看着现在正是中午一点,日头最烈的时候,苏南几人被太阳晒着口干舌燥的,都有些脱水了。
好不容易,有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要驶入市政府里面,苏南也没交代一声,直接冲了出去,拦在车前面。
车速并不快,离他们还有大概一百多米,苏南就已经拦在马路中央了,司机及时踩下刹车,有个男人从副驾驶开门出来。
“这位老乡?你是谁?拦在车前干什么?”穿着干部装的男人,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一脸书生气,他倒是没有表现出非常不愉快的表情,但明显是不赞成苏南的这种行为,“你知不知道这样是非常危险的?”
闻丽和刘延见苏南冲出去,差点就被车给撞了,大惊失色地跑过来护在苏南前面,他们看着眼前穿着中山装的干部,他衣领处别着一直锃亮的钢笔,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再加上后面停的那辆崭新的小汽车,这让人一看就是一个大领导。
他们顿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苏南上前一步,挺直腰杆笑着和对方说,“你好!这位同志,我叫苏南,来自青县金星公社的妇联组织,我们公社地形开阔,土壤肥沃,产出的粮食非常让猪生长,
为了将这些资源利用起来,为整个青县的经济增长做贡献,为金星社区的社员谋福利,青县领导贾世新同志通过了成立养猪场的计划,目前我们的工作已经准备齐全了,但是养殖场的猪却突然生病了,怎么查也查不出原因。”
说着,苏南将刘延手中一直握着的介绍信,双手鞠躬递给前面的男同志。
对方看了之后,苏南继续补充着,“最后我们打听到西部牧场有一位马教授,他可以治好猪生的病,我们先去了一趟省养殖场,
但是养殖场的门卫告诉我们进去的话必须开通行证,后来我们又去供销社问了师傅,他们说是通行证和购买条都要到市政府找陈科长,
我们是小地方来的,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陈科长,无奈之下我只好拦车想着碰碰运气,这位同志,你能告诉我怎么找到陈科长吗?”
气质儒雅的男人不由得看了一眼苏南,这个姑娘身材纤弱,面容清丽,看起来像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但是做起事来有勇有谋,说起话也是条理清晰,一点也不怯弱。
她说自己是小地方来的,男人却觉得这个姑娘,比许多省城的姑娘还要大气。
“你等一下,我去问问我领导。”男人对苏南的印象,一下子由刚开始觉得她莽撞,扭转成了欣赏。
他说完,转身走到车前,轿车后座上的车窗降下来,男人把介绍信递进去,和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
等了几分钟之后,苏南见男人连连点头,他转身回来,微微一笑看着苏南,“这位小同志,你说你叫苏南?”
“是的,我叫苏南,苏州的苏南方的南,是青县金星公社的妇联特别干事。”苏南再次做了自我介绍。
“好的,苏南同志,我们领导记住你的名字了。”男人微微一笑,笑容颇有几分神秘,他把介绍信递回给了苏南,然后又给了苏南一张纸,“你很有勇气,希望你们养猪场的生意能够红火起来。”
苏南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纸,那是一张填写好的通行证,字体是非常流畅的行书,让人看了就赏心悦目,上面“批准通行”四个字让苏南眼前一亮,最后还有一个签名。
到了签名就不是行书了,倒像是草书,写的龙飞凤舞的,苏南辨认不出对方的名字,只看清楚姓虞,不是潘师傅口中的陈科长。
这人是谁?
算了,这并不重要。
他们是从小地方来的,办的也是小小的养猪场,和偌大一个市政府扯不上什么关系,也不会有机会认识他们。
苏南很感激对方,看起来官很大,人却非常平易近人,知道他们的难处,立马就给他们解决了困难。
看来这个年代,办实事的官员还是非常多的。
“谢谢这位同志,也谢谢领导,我们一定不辜负领导对我们的厚爱和期望,好好把养猪场做起来,做成我们青县的招牌。”苏南笑容热情态度诚恳,弯腰九十度朝着后面的车子鞠了个躬。
男人朝着苏南笑了笑,转身回到车子里,然后车子缓缓驶入市政府大门。
车子里,男人坐在后座上,穿着一身笔挺军装的男人问前排人,“正涛,她跟你说了什么?”
余正涛把刚才苏南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野心不小啊。”虞尹凡不由得笑了,“她写的计划蓝图被贾副领导送上市政府,打印了十几份给我们这些干部传阅,我们都在想,这么厉害的人才,肯定会被贾副领导留在身边,
谁曾想,人家转头就开了个养猪场,还在市政府门前拦车,这一系列的亮眼行为下来,让人不佩服都不行啊。”
余正涛笑着说,“领导,我觉得这个姑娘不仅仅是胆子大,人也聪明,旁边她比她年龄大了一轮的,还有那个男同志都不敢说话呢。
可是她不仅不怕我,而且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光这表现,就不愧是陆团的家属了。”
虞一凡听到陆团这两个字,眸光暗了暗,闭上眼睛,不在继续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