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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吗?”王占魁喊了一声。
“来了!”少顷,听到前面有动静的蔡水根系着围裙跳了出来,招呼道:“这位爷,您是吃饭还是住店?”
“不急。”王占魁故作高深的笑笑,看了看蔡水根身上的围裙:“哎,你是这儿的厨子吧?”
“呃……就算是吧。”蔡水根干笑着,掌柜的和保禄都不在,客人点了菜那可不就得自己做嘛!
王占魁一怔,“嗯?你一个厨子,怎么出来招呼客人了?你们这的伙计呢?”
“我,”蔡水根指指自己:“我就是啊。”
“哎?你不是厨子吗?怎么又成伙计了?”
“这位爷,您不知道,我们这儿的厨子今天正好有事儿不在,我是这儿的大伙计蔡水根,您想吃什么菜,我看看能不能给您做。”
“哦?你就是蔡水根?”王占魁压低声音笑着:“呵呵呵呵,巧了,有雅间吗?”
“有啊!就这儿,这位爷,您里边请。”
蔡水根把王占魁请进雅间,“这位爷,您先坐,我去洗把手再来伺候您。”
“不用。”
一进入雅间,王占魁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把刚才在黑藤那里装八路的劲头拿出来,表情严肃,他关上门,一把握住蔡水根的手:“辛苦了!”
“啊?”蔡水根有些傻眼,这位客人,什么情况?“不是,这位爷,您有事儿说事,我这手刚翻完驴肠子,没洗。”
“啊?哦!”
闻言,王占魁赶紧松开手,凑到自己鼻子前闻了闻,果然是一股子驴粪味,他强忍着恶心,再次一把抓住蔡水根的手:“辛苦了!让你受委屈了,小蔡同志!”
蔡水根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他说,同志?刚刚听他说的话,莫不是专程来找自己的?
不过,蔡水根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身为一个老牌情报人员,怎么可能就因为一句同志而自爆身份?而且,这家伙,上来就叫同志,那就更值得怀疑!
“小蔡同志?这位爷,您是在叫我?”蔡水根装傻充愣道。
“当然是叫你了,小蔡同志。”王占魁哈哈一笑,继续说道:“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小蔡同志,坐!”
说着,就要硬拉蔡水根坐下。
蔡水根微微用力,挣脱了他的手,“不是,这位爷,我们当伙计的没这规矩。”
“也对,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
“啊?身份?这位爷,我哪有什么身份啊,我就是这儿的伙计。”蔡水根故作惊讶。
“嗯,装傻充愣是干咱们这行所必须的!小蔡同志,你隐藏的很好嘛!”王占魁继续试探。
“不是,这位爷,您说的这些,我怎么都不明白啊?这位爷,您要吃点什么?我去给您做去。”
蔡水根愈发的觉得这人可疑了。
“呵呵,小蔡同志,想必你也看出我的身份了。”王占魁继续下套。
“啊?您什么身份啊?您不就是来吃饭的客人吗?”
“呵呵呵呵,我什么身份?我当然是这个了!”王占魁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嘴里抱怨道:“小蔡同志,不要再装傻充愣了,我是来找你接头的呀!你要再这样,我可就没法开展工作了!”
你开展个屁工作,我现在绝对肯定你不是自己人了!莫不是鬼子派来试探的?蔡水根心里腹议着,现在,他几乎能肯定,这个上来就自作聪明想要引出自己身份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了!
自己人哪有上来就自爆身份的?连个暗号都没有就说来接头,这谁能信!?自己的真实身份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每次接头,要么就是冯老板小石头,要么就是石队长,从来没什么陌生的“同志”越过他们来找自己——除了李煜!
想到这里,蔡水根更加不能承认了,继续装傻充愣道:“这个是哪个?接头?接什么头,线头吗?不是,这位爷,您这到底怎么了?”
这小子还不上套?那就继续试探!王占魁眼珠一转,立刻佯怒道:“蔡水根同志,我要向你提出严重的警告,你不要再伪装下去了!”
“不是,我没有……”
“听着!”王占魁大喊一声。
蔡水根佯装受到惊吓:“您,您说。”
“在一次反扫荡的战斗中,我挂了花,”王占魁捂住大腿,神情肃穆,“领导安排我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养伤。”
“嗯。”
“临走的时候,领导握住我的手对我说,”王占魁表情恳切,“如果和组织上失去联系,就到鼎香楼,找一个叫做蔡水根的同志。”
“啊?”
“我就知道你要‘啊’,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啊!”王占魁故作沮丧。
你糊弄鬼呢!蔡水根内心冷笑,自己可从来没做过紧急联络人,而且这家伙也没有联络暗语,如果真是他所说的那样,上级绝对会告诉他紧急联络人是谁并给他暗语,而绝不会让他就这样冒失的来找自己!这小子要是自己人,我赵华两个字倒过来写!
“不是,这位爷,我就是一个伙计,您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要不,我给您砌壶茶去?”蔡水根面带为难之色,敷衍着。
“哎,你别走啊……”王占魁叹了一口气,摆了个姿势,假惺惺的说道:“看来,我只得亮明身份了,我是八路军安邱武工队的侦查员王贵祥!”
你放屁!心里面吐槽了一句,蔡水根故作吃惊,瞪圆了眼珠,手指着王占魁,嘴里结结巴巴,惊慌失措的说道:“你是八八八……哎呀我的妈呀!”
说完,蔡水根装作恐惧,转头就跑。
“哎?”王占魁叫了一下,却见蔡水根已经慌慌张张的跑出雅间,一溜烟跑去后院了。
“看来这小子不是。”王占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蔡水根装作慌张的跑进后院,侧耳倾听了一下,听得身后没有脚步声,于是放慢脚步,冷笑着穿过后院门,进了特高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