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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儿?”余舟问道:“你不是去大理寺了吗?”
“我……”裴斯远摸了摸鼻子, 轻咳一声,目光假装随意地在书肆里扫了一圈。
余舟总觉得裴斯远今日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奇怪,像是有些慌乱, 却又在极力掩饰。
可裴斯远这人素来我行我素, 也不甚在意旁人的眼光,他有什么可掩饰的?
难道……
余舟心念急转,不由想起了一个可能。
裴斯远今日才朝他打听过话本的事情,难道这会儿来书肆,是想买那种话本?
这么一想,似乎就说的通了。
只是余舟没想到,裴斯远在这种事情上脸皮竟这么薄, 买个话本撞到了熟人就能尴尬成这样。
“你是不是来买话本的?”余舟凑近了他小声问道。
“啊……”裴斯远不大想承认自己方才那没来由的慌乱, 也不想让余舟看出来什么,便顺势道:“是。”他为了证明自己, 还将书肆的伙计叫了过来, 朝对方耳语了几句。
伙计闻言忙道:“有有有, 公子稍等。”
随后,伙计便去柜台里头抽出了几册话本,递给了裴斯远。
裴斯远状似无意翻开一页,目光在上头随意一扫, 很快又将话本合上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正盯着自己的余舟, 道:“余贤弟,我没怎么研究过这个,你帮我挑一本吧。”
余舟原本正像个吃瓜群众一样在旁边看裴斯远的窘样呢,没想到对方竟将这烫手山芋扔给了他。余舟拿着裴斯远塞过来的话本, 看起来十分无辜。
一旁的伙计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余舟一眼, 那表情仿佛在说, 这白白净净的小公子看着挺单纯,没想到竟懂这么多?真是人不可貌相。
“人不可貌相”的余舟红着耳尖将那几册话本翻开看了看。
裴斯远目光落在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呼吸随着他翻动书页的手而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算了!”裴斯远一手按在他手上。
“不买了?”余舟抬眼看向他。
裴斯远将几册话本一并递给伙计,道:“都包上吧,我都要了。”
“好嘞,公子您可真有眼光,咱们京城最时兴的花样可都在里头了呢!”伙计道。
他这话一出,不止余舟,就连裴斯远面色都有些不大自在起来。
偏偏那伙计见多识广,见了两人这副“眉来眼去”的样子,再联想两人一起挑话本的举动,便认定了他们是那种关系,所以将话本包好之后,往裴斯远手里一塞,笑道:“两位公子慢慢看,看完了小店下月还有新的。”
余舟被他这话揶揄地面红耳赤,先提步出了门。
裴斯远取了一锭银子扔给伙计,临出门前略一犹豫,将目光落在了余舟方才翻看过的那本《话本入门》上。
外头,裴斯远丢在门口的马,正老老实实靠边站着。
余舟走上前,伸手摸了摸马颈,将它的缰绳牵在了手里。
“它倒是挺喜欢你。”裴斯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余舟见他出来,伸手将马缰递给他,他却没接。
“牵着吧,让它跟你熟悉熟悉。”裴斯远道。
他抱着一摞话本,立在街边盯着余舟看着半晌,目光带着余舟看不太懂的情绪。
良久,他突然伸手在余舟脸颊上一捏,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
他这动作惹得余舟拧了拧眉,不满道:“你干什么?”
“欺负你。”裴斯远说着又在对方被自己捏红了的脸颊上轻轻揉了揉。
随后,他从自己抱着的话本里,抽出一册递给了余舟。
余舟以为他要送自己那种话本,低头一看才发觉是那册《话本入门》。
“还真动了写话本的心思?”裴斯远问道。
“我就是随便想想,估计我也写不好。”余舟道。
他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做不好起居郎,也不太适合待在衙门里……要是将来真能靠着别的手艺谋生,我也想试试。”
“那敢情好哇,上回我不是还说可以弄个烤肉的摊子吗?”裴斯远笑道:“来日我烤肉,你就在旁边支个摊子写话本,也挺好。”
“我为什么要把摊子支在你旁边?”余舟拧眉道:“烤肉多大的烟啊,呛人。”
裴斯远被他一句话噎得半晌没找到合适的语言回击,气得又伸手在他另一边脸颊上捏了一下。
“拿着。”裴斯远将手里的话本都塞给余舟,不待他反应过来,便将他抱上了马背。
余舟尚未来得及反抗,裴斯远已经跨上马背,将他半抱在了怀里。
“去哪儿?”余舟扭头问道。
“去……”裴斯远一低头,下巴几乎碰到了余舟的鼻尖,他稍稍避开了些许,有些不大自然地道:“进宫一趟。”
他方才是在大理寺匆匆回来的,有些事情还没顾得上去办。
如今既然确认余舟安然无恙,自然要去解解惑。
将余舟放下他又不安心,索性将人带在身边。
两人一起进了宫,径直去了太医院,找到了秦太医。
“裴副统领,余舍人,两位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秦太医客气地朝两人寒暄道。
裴斯远朝他行了个礼,“有些事情要请教秦太医,劳烦借一步说话。”
秦太医闻言忙引着裴斯远和余舟到了一处无人的厅内。
“今日来找秦太医,是想请教一事。”裴斯远道:“这世上,是否有男子有孕一说?”
他此话一出,不止是秦太医,就连余舟都吓了一跳。
“男子有孕?”秦太医问道。
“是,就是男子。”裴斯远道。
秦太医想了想,道:“依着常理说,怀胎十月只会发生在女子身上,但医书也有关于男子有孕一事的零星记载。说有的男子虽外表看着与男人无异,但实际上是雌雄同体,若是这样的人与男子结合,便有一定的概率会有孕。”
“不过……”秦太医顿了顿,又道:“这种人毕竟是少数,且身上属于女子的部分大多都没有发育完全,哪怕侥幸有孕也未必能保住,甚至有可能累及自身,危及性命。”
裴斯远思忖片刻,问道:“秦太医所说的这种雌雄同体的男子,从外表可能看出来?”
“那是自然,这种人通常来说,会同时拥有男子与女子的身体特征。”秦太医道。
“若是外表看起来与普通男子没有任何不同之处,这样的人可有怀孕的可能?”裴斯远又问。
“这只怕很难。”秦太医道:“不知裴副统领可有曾与人有过鱼水之欢?两人结合需要的是男子的……”
“这个我知道。”裴斯远怕他描述地太详细有些尴尬,忙道:“男子与男子我也知晓是怎么回事。”他说罢还下意识看了余舟一眼,对方这会儿正悄悄红着脸坐在一旁,也不敢吱声。
“裴副统领既然知道此事,那也该知道女子是如何有孕的。”秦太医道:“男子体内本就没有孕育胎儿之所,如何能有孕呢?”
“秦太医的意思是,普通男子是不可能有孕的?”裴斯远问道。
“依着常理自然是如此,可……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老夫没见过的事情,也不敢断言绝对没有。”秦太医道:“只能说,这种事情十分罕见,罕见到没有任何一本医书上记载过。”
裴斯远点了点头,道:“大理寺今日在郊外乱葬岗找到了一具尸体,尸体外表看着与正常男子无异,可腹中却有一个即将成形的胎儿。”
他话音一落,余舟与秦太医再次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男子有孕?”秦太医道。
“仵作验过尸体,确实是男子无疑。”裴斯远道。
余舟惊讶地合不拢嘴,小声道:“男的怎么会怀孕?”
“此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这才想着来请教秦太医。”裴斯远道。
秦太医那表情比余舟好不了多少,“老夫对此事当真是闻所未闻,那尸体可否让老夫一观?”
“自然。”裴斯远道:“若是能找出他有孕的原因,那就更好了。”
“裴副统领莫急,今日我与章太医商讨一下此事,待明日一早,我二人一同去一趟大理寺便是。”秦太医道。这会儿天色已晚,他们去停尸的地方有些犯忌讳,便将时间定在了明日一早。
“那就有劳秦太医了。”裴斯远道:“此案如今尚未有定论,还望秦太医不要声张。”
“裴副统领放心,此事除了老夫和章太医,定不会有旁人知晓。”秦太医忙道。
裴斯远又朝他行了个礼,这才带着余舟离开了太医院。
从太医院出来之后,余舟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不过他与裴斯远不同,他有着在现代社会生活的经历,所以他能用自己的所知,试着将这件事情合理化。
男子有孕在现实世界确实是不大可能,但他知道,这里是书中的世界。
既然是书中的世界,便有可能存在某些bug一样的存在。
就像《西游记》中,女儿国的人只需要喝子母河里的水,便可以有孕。
而在某些玄幻或者架空的题材中,男人生子早已不是稀罕事。
依照这个逻辑,只要创造这个世界的人愿意,让男人生子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只需要一个硬设定就可以解决。或许是喝一种水,或许是吃一颗药,或许是身体存在某种特殊的能力……
“别想了。”裴斯远见余舟拧着眉头,便道:“小心半夜吓得睡不着觉。”
余舟手里还抱着裴斯远的话本子,朝对方问道:“咱们还要去大理寺吗?”
“明日再说吧,送你回去。”他估摸着,此事若是没有太医帮忙,只靠着大理寺的仵作未必能找到突破口,所以他这会儿再去大理寺,只怕也不会有太多收获。
裴斯远将余舟送到余府门口时,天色已经暗了。
余舟朝他道了谢,正要下马,却被裴斯远一把揽住了。
两人如今骑在马上,裴斯远一手牵着马缰,另一手那动作无异于将人抱在怀里。
余舟有些不自在地问道:“又怎么了?”
“我……”裴斯远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略有些凝重。
如今这案子没破,想到今日找不到余舟时那一幕,他依旧有些后怕。
“我想好了。”裴斯远道。
“想好什么了?”余舟问。
“你不是说要给我个好处吗?”裴斯远道:“我想好这好处是什么了。”
余舟闻言不由有些紧张,便闻对方又道:“你暂时搬到我家里住吧。”
余舟身体一僵,似乎有些不大愿意。
但他很快想起来,自己誊写好的起居注,还在裴斯远书房呢。
“不愿意?”裴斯远问。
余舟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脑袋一耷拉,道:“好吧。”
裴斯远垂眸看着他泛红的耳尖,道:“想什么呢?我只说让你搬过去住,又没说跟我睡一起?”
“不睡一起?”余舟下意识问道。
“上回就跟你说过,隔壁给你收拾了一间房,怎么……你不愿过去,非要跟我挤挤?”裴斯远笑道。
余舟这才想起来此事,忙道:“没有。”
“那你还一副吃了亏的样子。”裴斯远忍着笑揶揄道:“而且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怎么就为了我好?”余舟不解道。
“你心里不是一直思慕我吗”裴斯远道:“从前顾忌着我与陛下的关系,你不好光明正大接近我,如今既然已经知道我是孤家寡人,你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惦记我了。”
“我不是,我没有!”余舟无力辩解。
“不用不好意思。”裴斯远忍着笑道:“我允许你惦记我。”
余舟:……
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