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镇南王府。
主殿内。
金碧辉煌,形同皇宫。
一根根雕龙石柱,上面涂有金漆,龙首狰狞,栩栩如生。
雕龙石柱上,点着铜灯,主殿内每一角都填满了光,几乎没有阴暗的死角。
伊凛的影子,顺着石柱,苟着移动,很快便躲到了房梁上。
伊凛刚上房梁,便发现不对劲了。
有一群黑衣人,正伏在房梁上,如冬眠的乌龟般,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居然避开念动力的感知了?什么技能,龟息**?”
伊凛一愣。
这些黑衣人,身材瘦小,腰间鼓鼓,藏着武器。他们伏在暗中,形同阴影,令人难以察觉。
“这些就是菩萨楼的职业刺客?”
伊凛跑到他们头顶,一边数着人头,一边暗暗推测着镇南王府主殿房梁上,藏着二十个刺客是几个意思。
这些刺客,是来刺杀镇南王的……还是镇南王的人?
估计后者可能性更大。
他们身负能屏蔽灵识的手段,真的专业。
伊凛默默为对方二十多人的敬业点了一个赞,便暂不理会,苟在他们身边,一同观望着下方动静。
这点人,真没法让伊凛生出危机感来。
刺客刺客,躲起来了才叫刺客,一旦暴露在伊凛眼皮子底下,就跟经验包差不多。
说起来,伊凛对他们的潜行功法略感兴趣。
当然也只是“略感兴趣”的程度罢了,也没有很想要。
他的两个潜行技能,只要不是碰到太离谱的存在,都能在任何地方畅通无阻了,学了他们的潜行手段,只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他现在要琢磨的知识太多了,得挑挑拣拣了。
下方。
空旷大殿除叔侄二人外,再无他人。
……看似无人,实则房梁上好多人。
镇南王穿着坦胸锦袍,一副不设防的姿态,慵懒坐在大殿上方柔软秀榻之上。
而在镇南王面前,早已设了一张横桌、一袭软蒲。横桌上摆放着糕点、水果、清水。
“嗝~”
夏小蛮一看桌面上的精致糕点,下意识打了一个饱嗝,食欲全无。
他刚被伊凛带来的宵夜填得饱饱的,如今一看见食物就感觉恶心腻歪。
镇南王:“?”
他显然听见了这声饱嗝。
“咳咳,小蛮见过皇叔。”
夏小蛮按照辈分,行皇室之礼。
“你我叔侄一场,不必多礼,坐吧。”镇南王一甩长袖,笑道:“皇叔本以为乖侄女深夜闹饥,却不料侄女儿你居然饱腹而来,这可是白让皇叔我操心了。”
夏小蛮俏面微红,有点尴尬,但还是依言坐下。
夏小蛮:“……”
镇南王:“……”
这句话后,叔侄二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真的尴尬。
伊凛在房梁上都感觉到了。
要是换个地方,他说不定能抠出个别墅来。
在为夏小蛮处于尴尬的氛围默哀时,伊凛同时打量着镇南王。
伊凛之前在城里踩点溜街时,远远瞧过镇南王几眼。
镇南王额头凸出,眉毛尖细,眼睛狭长,暗藏眸光。体型偏瘦长,走路喜欢大步跨两步收半步。最让伊凛印象深刻的是,镇南王右手拇指上,戴着一个青玉扳指,他有一个习惯动作,总喜欢用食指去搓拇指上的扳指,这个怪异得近乎别扭的姿势,让伊凛看着都觉得难受,印象很难不深刻。
终于。
镇南王打破沉默。
他用怪异的手势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沉甸甸的声音,荡于殿内。
“这一别,就是十三年啊。”
镇南王颧骨、额头高凸,四周摇曳烛火,在镇南王脸上投下一片斑驳的阴影。明明是唏嘘怀缅的表情,可落在他脸上,却显得有几分阴冷。
“是的,皇叔……”夏小蛮脆声应道:“十三年了。”
“本王仍清楚地记得,那一年,你们尚且年幼无知。可你弟弟,却已踏上至尊之位。”镇南王目光落到空处,仿佛是在回忆着当时万人空巷的热闹情景:“那一天,偌大的庆都,都为了新帝登基而欢庆,那一天,淑妃抱着尚且年幼的新帝,一步步登上帝座,那般光景,本王可是记忆犹新呐。噢,抱歉,物是人非,昔日的淑妃,现在已经是皇太后了。”
“咔。”夏小蛮满口银牙一咬,发出清脆的响声。
镇南王的话像针,一下戳中夏小蛮痛处,倍儿疼。
镇南王仍自顾自地说着,他向前伸出手,迷离的目光盯着指缝间透出的光影,似是要抓住什么,口中呢喃:“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本王仍记得,他们登上金銮宝殿,共走了九十九级登天梯。”
“呼……”
夏小蛮长长呼了一口气。她一听镇南王说起“淑妃”,心态便有些绷不住了。她努力压住内心波澜,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在镇南王话音落下后,不咸不淡地赞了一句:“皇叔好记性。”
说完这句话,夏小蛮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她本有许多问题要问,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问什么。
她小时候对这位皇叔的印象挺好的,整天笑嘻嘻的,温文儒雅的模样。
时隔十三年再见,她总觉得皇叔身上多了点什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时,夏小蛮脑子里,莫名想起那混蛋儿林一说的话。
皇叔要造反?
皇叔他真的想造反?
再与镇南王见面前,夏小蛮无论如何,都难以将“造反”与记忆中那个温文儒雅、出口成章、成天醉心观赏雪月风花的皇叔联系在一块。她不信,她真的不信。可这次镇南王给夏小蛮的印象,再加上林一那如魔音绕耳般的话,让夏小蛮心里生出了丝丝怀疑。
在夏小蛮胡思乱想时,镇南王那迷离的目光重新聚焦,聚在夏小蛮身上。
“侄女,你长大了。”镇南王微微一笑:“皇叔认为,你已到了懂是非,辨黑白的年纪。”
夏小蛮一愣:“皇叔何出此言?”
镇南王忽然从秀榻上站起,气息鼓荡,令殿内铜灯内的烛火,疯狂摇动,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你我叔侄一场,皇叔思来想去,觉得有些心事,不能瞒着你。”镇南王从高处走下,一步步走向夏小蛮:“依你之见,普天之下,何人有资格登上金銮宝殿的龙椅,坐在那帝王之位上?”
啊这?
房梁上,一道淡薄的影子微微晃动。
镇南王忽然说出这番话,也让伊凛有些意外。
这就摊牌了?
心急了点吧?
这是得憋了多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