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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茎修复了?”
景叔点点头。
虽然还没开花,但至少情况有了好转。证明他们之前的努力是有效的,如此便可以继续下去了。
月因因一言不发,脸上并没有因这个消息所带来的喜悦。
“因因,怎么了?”令玄怕她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中。
“你说,她到底是在等她的心上人还是在等一个答案?”也不知道她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令玄。
话本里并没有写出男子最后的结局,倒是让读者浮想联翩。
“这个问题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吧。无论她等的是什么,结果也只能是遗憾。”令玄认为。
“是这样的吗?”月因因不太赞同。
她的死给两人的故事画上了句号,也给自己多年的等待画上了句号。她等到死也没有等到她的心上人,没有等到一个答案,也许这本就是他要给她的答案吧。
那么她现在还有什么不能释然的?目前来看,或许只有找出这个才能让金盏花开。
“好了,既然事实证明我们的方法奏效了,那当务之急是要趁热打铁,快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月因因和令玄自然也知道是这样,关键是难道要再来一次?
“算了,关键时刻还得我出马。你们这两天也累了,先休息一下,过两日我来安排。”景叔自告奋勇,指望他俩主动的话这俩人得猴年马月才能走到一起。
月因因和令玄表示同意,有人出谋划策他们也乐得清闲。
两人连着累了好几天,今天可算是看到点回报了,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悬着的心也落下了一半。
回到竹屋内,月因因十分自然地奔床而去,这几天她和令玄同处一室从一开始的拘谨到现在已经不得不习惯了。
本来很累的她这会儿躺在床上倒是没有睡意了,反而格外的清醒。
“因因,要不我再讲个故事?”令玄提议道。
“不了吧还是。”月因因对上次睡觉前令玄讲的故事记忆犹深,讲的是一个将军小姐私定终身的事情。说实话,故事内容是挺有趣的,令玄声音也很好听,但是听在月因因的耳朵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为什么呢?你想象一下,令玄用一本正经毫无起伏的声调讲一个爱情故事,那画面!按说令玄平时也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啊,怎么一讲起故事来像个老夫子一般,难道是磨不开面子?不过说归说,还是挺催眠的。
“令玄,你喜欢讲故事?”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热衷于讲故事。
令玄闻言一口老血将要吐出来,什么叫他喜欢讲故事?他还不是为了某人才讲的。
“令玄,想不到你平日还会看话本子?”那故事应当是从话本子上看出来的吧,看不出来令玄还有这个闲心。
不是她让他有空看看话本子的吗?令玄幽怨地坐起身看着月因因。
虽然俩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但月因因突然就觉得躺着好像如芒在背,也坐起身。
她对令玄此刻表情的解读就是四个字:恼羞成怒。
“我说错话了?”月因因真诚发问。
“没有!”令玄又躺回去,打算睡觉不理她了。
月因因觉得令玄这样可不太好,她都还没说他不适合讲故事,只是问了几句令玄怎么就生气了?
罢了,睡觉吧还是。
而客栈内,此刻的褚倾妍这两日忙得焦头烂额。除了每日要稳住风铃,不让她出乱子,她现在每天还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摆脱寻郅。
最近这两日,大约是太闲了没事干,寻郅对他可是大献殷勤。
每日早上送花送早点,傍晚又非要过来带她去散步,尽管已经拒绝了好多次,但寻郅还是雷打不动得每天必来。
这不,今天晚上吃完饭又来找她了。
这一次,褚倾妍却是答应了,有些事还是尽早说清楚为好。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没有人说话。褚倾妍想着怎么开口比较好。
“倾妍是有什么话要说吧。”她平日里可没有答应过自己的邀约,今天却来了,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定然是有什么话要说的。
“寻师兄既然问起了,那我就直言不讳了。”褚倾妍坦白。
“又要拒绝我?”寻郅大概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不是。”这些话她已经很明确地说过一次了,她今天想说的与之前不同。
这倒是让寻郅有点意外了。
“寻师兄应当知道我是涂山青帝之女?”褚倾妍神色严肃。
寻郅点点头。当然,这是整个南禺山都知道的事情。
涂山青帝统领着天狐一族,褚倾妍作为青帝之女,将来说不定会成为下任帝主。
“其实,族中早已内定了我要接下来父亲的位子。”褚倾妍说的是真的,她虽有兄长,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帝主之位只能由她来继任。
寻郅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个,他根本就不关心这些事情。
褚倾妍观察他的表情,没看出他有什么破绽,又换了个话题。
“寻师兄,其实我早就有意中人了。”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离时欢?”这么多年,寻郅多少能看出来一点。
褚倾妍点头承认。
“所以你说这些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你也可以这么想。”但她更想说的是:“寻师兄,你看我喜欢师兄,但是他和涂山比起来,我可以很轻易地放弃他,这就是我的喜欢。
你说你喜欢我,但从始至终,我看得出来,你看我的眼神里根本没有爱意。你应当是不喜欢我的,只是由于某些我不知道的原因不得不这么做。我不知道,你从我这里想要得到什么,但是,我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能放弃,若是你有所图谋,居心叵测的话,你该知道的,我不会手下留情。”
褚倾妍这一番话可谓是软硬兼施,看似是在剖析内心,却也是在劝他不要打什么不该打的主意,趁早收手。尤其事关涂山,她不会手软。
“呵!看来倾妍是认定我不怀好意了?”寻郅玩味地说。
褚倾妍没有否认,虽然她暂且没看出寻郅的意图,也没发现他做了什么不利的事情,但是寻郅这种明明不喜欢还要假装深情的做法确实让她没什么好感。
“寻师兄不愿坦诚待人,那我就只好锋芒毕露了。”褚倾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寻郅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要不要对她坦白他还要再想想。
风铃这边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前几天她都是对阳临避而不见的,或许是察觉到了,阳临也没有刻意来找她,是想着彼此都好好地想一想。
可一连几天过去,风铃似乎还没有见他的打算,阳临还是等不下去了,就来找她,没想到还是吃了个闭门羹。
“风铃,你先开开门,我有话要对你说。”阳临坚持等在外边。
“你先回去吧?有什么话等因因回来再说。”风铃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只能拿月因因当借口。
“风铃,这和小师妹有什么关系啊。你开开门,我就说几句话我就走。”阳临不死心地说。
半晌屋内没有动静,他也就这样等着。
隔了好半天,风铃终于开门了。
“有什么事情你说吧。”她只想速战速决。
“簪子收到了吗?”阳临问她。
“收到了,但是,”
“你不喜欢?”阳临打断她的话。
“我很喜欢。”
“那就是不喜欢送簪子的人。”阳临失望道。
风铃没想到阳临平时看起来不太聪明,在这件事情上倒是敏感。想到月因因的话,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是不该这样。
“阳临,我根本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我一开始接近你,帮你,找你玩都是因为我想从你这里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后来也只是觉得你好玩,感情的事情我没有想过,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对不起。”
“这样啊。”阳临干笑道,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呆呆站了半晌,像才反应过来一样,委屈不甘涌上心头,大声质问道;“你怎么能这样!我真心拿你当朋友,你却只是觉得好玩!”
说完,阳临就飞快地跑开了,这也许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直接的伤害吧。
风铃没有去追他,这些话说出来,她倒是轻松了不少。
好巧不巧的,寻郅在路上碰到了一脸沮丧的阳临。
“怎么了,师弟。”从他来南禺山的这许多年中,就没见过阳临这样子。一个平日里见谁都笑嘻嘻的人突然变得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任谁都是会好奇的。
“没什么,师兄。”阳临不愿意说。
他不愿意说,寻郅自然也不会问。
“师兄,有没有酒啊?”阳临突然又问,他一直都是滴酒不沾的。
“这是‘为情所困’了?”寻郅猜测道。
阳临撇撇嘴,师兄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寻郅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看来情之一字还真是害人不浅,连阳临这样的人都需要借酒消愁了。
“走,今天师兄带你不醉不归。”
看来今夜,注定有许多人难以成眠了。
该说不说,虽然客栈内南禺山众人这几日过得不怎么样,但月因因和令玄在天星谷的日子过得还是挺惬意的。
这两日金盏花根茎需要自修复,景叔接下来的事情也都安排好了,就没他俩什么事了。
令玄这几日厨艺水平又有提升,月因因吃得不亦乐乎,偶尔还能喝点小酒,这小日子过得再舒心不过了。
不过过于安逸的日子,又让她有点焦虑。
“令玄,这几日多谢你了。”他的照顾,她嘴上不说但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是我该谢谢你。”
“?”月因因不太明白。
“因因,我是衍墟的少令主。”
“我知道啊。”月因因预感他下面要说什么了。
“这样平凡而又真实的生活,我还是第一次体验到,我很欢喜,谢谢你。”也因为是月因因,他才会感觉到幸福。
“我也是啊,也谢谢你。”月因因笑了笑。
令玄发现月因因自从来了这里笑容都变得多了起来。
“令玄,和一年前比,你变了好多。”
“你也是。”
“看来人还是要遭受社会和现实的毒打才能成长啊!”
“谁说不是呢!”
两人目光对视,似乎都想起了一年前初遇时的样子,同时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不再有芥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