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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令玄那里出来,月因因也没再去找寻郅他们,直接回了房间。
她在想令玄刚刚说那番话的用意。
在缥缈间令玄和她身处一地,且最后面临的是同样的选择。可是他当时作出的决定是什么,他有杀了那个“月因因”吗?结合最后她看到的画面,如果令玄那时当真也在那里的话,那他应该是没有的。
月因因又想起当时的情境,自己必须杀了那个“令玄”。但是她并没有那么做,而是设法将自己的神识从那个“月因因”身上抽离出来。她把决定权留给了那个空间的月因因和令玄,结果她看到的是那两个人双双自刎。她当时觉得这里果真是虚无缥缈的,自己是万不可能做出这种自伤之事的。
可是,面临同样的境地,当时的令玄选择了什么?她不知道。罢了,左右无论令玄做出什么决定都不会影响她,不想也罢。
翌日早晨,一众人准备打道回府。
寻郅却向他们作别:“你们回去吧,我还有事,恐怕要从此分道扬镳了。”他此次出来前就已经和居延还有微云说过了。
对于此事,褚倾妍倒是没什么反应。她本就觉得寻郅接近自己另有所图,如今走了正好。
“你不跟我们回去?”问话的是阳临,他最近日日和寻郅待在一起并没听他提起过,是以此刻有些突然。
寻郅点点头,示意月因因跟他到一旁去。
“你早就知道了?”他方才说的时候没看见月因因脸上多余的表情,平静地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月因因摇摇头,她只是早有预感罢了。自从在识海中看见他,她就预见了这一天的分别。
“你要去小咸山?”月因因暗暗推测寻郅和小咸山的关系。
寻郅道:“我在那里等你。”他断定月因因会去小咸山的。
月因因不置可否,神色凝重。
“和令玄吵架了?”寻郅睨着她。
月因因又摇摇头。吵架吗?不,这个词过于亲昵了,不适合形容她和令玄之间的关系。可仔细想想,令玄昨天晚上那个样子可不就是在向她发脾气吗?察觉到这一点,月因因也拿不准自己和令玄到底是在干什么了。
寻郅看她如此,觉得颇为好笑,还从未见月因因对什么事情想不开过。她向来是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想不通的事情也不会勉强自己。
“寻郅师兄,日后还能喝到你的酒吗?”月因因故意岔开话题。
“当然,找令玄就好了。”寻郅揶揄又认真地把话题推过去,他昨日晚间可是专门去找了一趟令玄。
月因因不动声色,沉默着。
“因因,你要快乐点。”这样他才能安心些。
“你要快乐点。”这几个字回荡在月因因的耳边,她一时心头有些发酸。这样的话,她也曾经对月上说过。
以前,月上总会一个人站在窗前出神,这个时候的他,是漠然的,没有色彩的,仿佛只是一个躯壳,与月因因所熟悉的那个以慈悲渡人为己任的神不一样。每当这个时候,月因因就会觉得她的爹爹其实活得一点都不快乐。她总是对爹爹说“你要快乐一点”、“对自己好一点”云云。
可如今,也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了,她才意识到,原来在别人的眼里自己活得不快乐。可是,在她过去被限定的短短十几年的人生计划中,有责任、有使命、有坚持、有磨难、有怨恨,却唯独没有“快乐”这个词。
不,也许是有过的,只不过在她还没有来得及体会的时候,那快乐便消失不见了。可悲的是,她不能自怨自艾,甚至,她还得按照别人安排好的既定的路线走下去。
月因因浑浑噩噩将寻郅送走,余下几人再次出发。
她趁着没人的时候去找令玄,开门见山:“令玄,你当时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其实无论他做什么决定,月因因都可以理解。
对于月因因的直接令玄没有意外,不过这回答却是给得含糊:“因因,我没有想过伤害你,也没做伤害你的事,不管是现在,还是缥缈间。”他自从昨天破罐子破摔地对月因因发了脾气之后便有些后悔了,是他操之过急了。
他没有告诉月因因自己选了什么,只是说没有伤害月因因。事实上,这话没有什么说服力,全看月因因信不信了。
月因因当下没有再说什么。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寻郅的或是令玄的,还有她自己的事情,她需要好好理一理。一个人的时候,她便对着阿花说话。
“阿花,你说我可以再相信一次人性吗?”她是问金盏花,也是问自己。
“阿花,要不交给你决定吧,明日你的花瓣若是双数我就信,好不好?”阿花当然是不会回应的,月因因却有了自己的考量。
第二日,月因因一大早起来就来数阿花的花瓣。
令玄路过,好奇她在干什么。
“这花瓣怎么了?”
月因因兀自说道:“是单数。”双数才能信他的。
“单数怎么了?”令玄不知道月因因在说什么。
“单数就信你了,令玄。”月因因从数出来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想遵从自己的内心,换而言之,她想要相信自己。
“你是说,我们,”令玄有一瞬间的错愕,感谢阿花!
“我们还是朋友。”
“嗯!”还能做朋友令玄已经很满足了。
因着微云专门告诫他们在路上多走些时日,是以他们这一路没有直接用灵力,悠哉游哉地当是游山玩水。
这一路他们几个一起赛马,看花,吃酒,品茶,听戏,可算是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行至一半时,几个人在一个小镇上歇脚,月因因和褚倾妍被风铃拉着出去逛街,褚倾妍却看起来面有郁色。
“喂,你有心事?”风铃大剌剌地问,从刚刚吃早饭时她和月因因就看出来了,只是因因没好意思问,还得看自己。
“没有啊。”褚倾妍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你拉着一张脸干嘛?”
“要你管!”
又来了,这俩人明明心里已经把对方当成朋友了,却还是嘴上不饶人。
“我,”褚倾妍犹豫着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啊,磨磨唧唧地干什么!”
“我要走了。”这次褚倾妍没同她斗嘴。
月因因和风铃前行的脚步同时止住,褚倾妍也只好跟着她们停下来。
“你不逛街了?”风铃明明就知道她说的走不是这个意思。
“不,我要走了。”
“你的意思是?”
“我要回去了。”说完,褚倾妍又觉得这样还是有歧义,补充道:“回涂山。”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尽管最近这一段时日和大家玩得很开心,但还是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
“什么时候走?”月因因表示明白,褚倾妍在涂山身负重担,必然是要回去的,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寻郅师兄刚走了没多久,她又要走了。
“明日。”没办法,涂山有很多事情等着她,他也是突然收到音书。
“走吧。”风铃只沉默了一瞬,又拉着两个人的手往前跑。
“去哪里?”褚倾妍和月因因异口同声。
“去逛街啊,今天可是我们三个人在一起逛街的最后一天了,当然是要逛个够本!”
月因因和褚倾妍相视一笑,果然还是风铃。不过这样正好,她们都不喜欢那种离别的氛围,三人只把这当作是平常的每一天。
风铃一路买买买,不管需不需要,贵不贵,只要觉得有趣,她都不会放过。月因因和褚倾妍这次也一反常态,出奇地配合她,胭脂水粉首饰,三个人一样都没落下。
晚上,夜幕降临,她们才都沉默下来。回去后,风铃把今天的劳动所得分了分,三人留作纪念。
风铃又突发奇想地要三个人一起睡,月因因自然是不同意,没想到褚倾妍也不同意。褚倾妍只是看起来活泼,可事实上,她同样没有安全感。风铃不甘心,软磨硬泡一番,最后三个人都退了一步,住在一间房里,却不在同一张床上。不过这样,风铃也满足了。
三个人各自躺在床上,风铃主导着话题走向,东拉西扯的,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不过倒是聊得很开心。她和褚倾妍一人一句,月因因偶尔应几句。一直聊了大半夜,三个人绝口不提明天的事情。
最后终于再找不到什么话题了,她们才安静下来。
“还是要说再见了。”
“会再见的!”
“一定会的。”
“明早我就不送你了啊,你也别叫我。”
褚倾妍笑了笑:“知道了。”
一大早,褚倾妍要走的时候,风铃果然没有出来送她。虽然她醒了,褚倾妍也知道她醒了。不过月因因还是来了,她对于人生的离别早已习以为常。从很早她就知道了,人生不过是一段孤独的旅程,没有人可以永远陪着自己的,我们要学会道别。
“倾妍,期待他日再见。”
“只望再见时,我们都还可以如今日一般。”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只是大家都不会轻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