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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们说,城市里是什么样子呀?都是楼房么?所有人都会开车?”
“那可不一定,车子那么贵,不可能每个人都有。”
“这你就错了,城里人有钱,当然能买车,所以人人都有车。”
“就是就是。”有人马上附和:“上次我和梨女子在河边洗衣服,看见一辆车是个女的开的。你想啊,城里的女的都能开车,那说明每个人都有车。”
“哇,好厉害。我也想开车。”
“你?你想开车你爸会打死你的。我就不敢,开车多可怕呀……”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一边走,一边说个不停。
末宸跟在他们身后,默默地听着她们闲聊,一边浏览身边的景色。
时过多年,末宸对家乡的景色早就模糊了。
一个是太久没有回来,另一个是,因为种种原因,家乡的样子每隔几年一大变,根本来不及记忆。
前世的她,是非常懵懂的,很憨。
她很少关心周围的事物,对别人的八卦,也从不打听。
相比起和比人一起玩耍,她更喜欢自娱自乐,一片叶子,一根木棍,都能玩上好半天。
只要没有人打她,她就成天傻乐呵。
别人评价她,是个会读书的书呆子。不爱说话,看不懂脸色,很不机灵,唯一就会考试。
得知她学习很好的大人们,往往很疑惑,因为在他们的心里,不应该是聪明机灵的孩子学习好么?
像她堂姐都末雪那种,活泼,有眼色,性格开朗脑子灵,才应该是学习好的孩子才对。
偏偏她这种,如果不是实在会考试,有很大可能会被当成傻子的小孩,学习好,对他们来说是不可理解的。
末宸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童年时代的伙伴,同学,很多她是记不住的。
不知道名字,不认识人。同桌三年天天一起玩,毕业之后就直接想不起名字。
记忆人类对她来说是个难点,直到她成年后才好一些。
默默地跟着都末雪等人,走了快一个小小时,才终于走到了半山腰上的村子里。
不必向人打听,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杜秋英的家里。
然而家里没人,几个女孩子无可奈何,只能去隔壁询问,问他们家人去了哪里。
邻居也刚从地里忙完回来,正捧着碗吃饭,并不能回答她们的问题。
于是一行人只得白跑一趟,失望地往回走。
走到半路上,有人突然想起,说杜秋英家还有一个新房子,刚修起来不到两年,但因为一直买不起木料做门窗,所以没往过去搬。
“说不定她在新房子里呢!”
几人一听,赶紧又跑回去,却没想到时机就是这么巧,她们才刚到,就听见了女孩儿的哭叫。
不用多说,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以为杜秋英又挨打了,正好赶去看热闹。
却不想到了跟前,却发现没有大人,而是三个半大小伙子,正摁着杜秋英扯她的裤子。
看见她们,那里人不仅不停手,还贱兮兮地冲她们笑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全都被吓傻了。
有两个女孩儿下意识就觉得羞耻,直接转身跑了。
末宸瞬间蹲下身抓起一把泥沙往他们脸上一扔,趁着对方眼睛睁不开,直接抓起脚边的砖头,照着其中一个的脑袋砸了过下去。
就像他们没有想到会看到这种场景一样,几个小流氓显然也没有想到她一个女孩儿看到这种事不是转身就跑,而是直接拿砖头往脑袋上招呼。
于是就这样,被末宸出其不意地,直接砸了个头破血流,鲜红的血液哗啦啦飙了出来,流了一脸一脖子。
“杀人啦!哇!”
流氓们吓得惊声尖叫,女孩儿们扔下末宸,跑得更快了。
末宸生怕这几个人狗急跳墙报复自己,也不去拉杜秋英,也干脆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冲他们吼:“还不去找大夫,血流死了可不要找我!”
“哇!来人呀,救命呀!”
和末宸猜测的截然不同,几个小流氓见了血,简直被吓死了。
他们在对杜秋英施暴的时候气势汹汹仿佛无所不能,可只要地位一变,就马上吓的屁滚尿流,连动都不敢动,跟别说追上来报仇了。
末宸本想着,自己已经砸伤了其中一个,杜秋英应该赶紧穿起衣服跑路。哪想她一看见有人受伤,也被吓傻了,还一边哭一边嗷嗷直叫,完全不知道跑。
“还不快跑!”末宸只能冲她大喊。见她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才加快脚步,专心跑路。
回学校是不能回的,末宸知道自己闯了祸,得先回去告诉家里的大人。
一想到妈妈听到自己砸破了别人的脑袋的消息,知道这一顿打是逃不了了。
果然,等她爬到荒山找到她妈,把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之后,毫不意外地迎来了一顿毒打。
“我能怎么办?难道我什么也不管,就看见一个女孩子被□□?”末宸一遍躲,一遍为自己申辩。
她妈妈气得不行,硬是抓住她狠狠又揍了两拳,这才咬牙切齿:“没说你有错。”
“没错还打我!”
“打了才会长记性,免得下回又给我惹祸!”
她真正生气的,其实不是女儿惹事,是气那几个大的不顶用,遇事不出头,把自己的女儿扔下逃跑。
真要是出个什么事儿,那还得了?
可作为外人,她是不能说别人的孩子怎么样的,只能把不满发泄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是了,这又是农村儿童挨打的又一特色,对别人不满的时候,又不能冲上门去评理,便当着对方的面,打自己的孩子,意义类似于:杀鸡儆猴?
总之,打孩子,他们有一千零一万个理由。
好在,这一顿打是值得的。
末宸早有预料,却并不后悔,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杜秋英出事,然后把希望寄托于小流氓的半途放弃。
而她的妈妈,打了她一顿后,也不挖地了,直接把锄头一扔,气势汹汹地回去找人,准备率先发难,先把道德制高点占领:末宸打破了别人的头,对方要是耍赖,很容易赖上让她家赔钱。
不要觉得不可能,在这个地方,起决定作用的往往不是道理,而是谁更不要脸。
所以占领道德制高点很重要,必须要让他的行为人尽皆知,已确保他们家不敢讹上门来。
对此,末宸并无异议,她家前世就因为邻居小孩受伤,养了那家一辈子,这一世,总不能让旧事重演。
至于杜秋英的名声……
作为受害者,还是性侵受害者,她必将面临巨大的非议。
但没办法,她已经救了她了,总不能把全家搭进去。何况,当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要保密也根本来不及。
果然,妈妈的策略是有效的。
她并没有去找受害者或者小流氓任何一方,而是联合了所有的家长找到校长,要求学校开除那几个小流氓。
当时现场的男人有三个,年纪都半大不小。其中两个早就没上学了,但有一个,还是三年级的学生。
在一个一小半学生都是女孩的学校里,出现这么一个恶劣的□□犯,那还得了?
当然是要被开除才行。
校长只能把那些人全部找到,核实了事情经过,然后同意家长们开除男孩的要求。
当着几十号家长的面,受伤的男孩一家,完全不敢提赔偿的事。
末宸的妈妈凭借拉来的人势,将两件事并成一件,强硬地画上了句号。
即便以后他们反应过来想找麻烦,他们也是不认的。
事情告一段落,妈妈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给末宸讲道理。
比如以她的年龄,根本不该意气用事,跑出去叫人也可以,不应该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再比如不好好在学校读书,却跑去别人家里,根本就是不务正业,给家里找事。
末宸等她批评完了,才把自己去找杜秋英的原因解释给她听。
“他们说杜秋英的父母要送她去‘打工’,还是和她那个当□□的姑姑一起,她不去还打她。所以我想,反正她妈妈早上打到我了,不如就让她嫁赔钱,不赔钱就让她来我家帮你干活儿,干够一个月才能走。”
听到她这么说,她妈妈也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山上人就是山上人,畜生东西。”
“那现在怎么办?出了这种事,她不想听到别人说她,肯定要跟她那个姑姑跑出去了。”
末宸甚至都怀疑,那几个小流氓究竟是怎么来的了,怎么这么巧?
她妈妈表情也很不好,但没有过多评论,只是道:“你想帮她,让她来我家干一个月的活儿,先不说真要是那样别人该怎么看我们家。就算我们不在意,那一个月以后呢?又怎么办?”
一个月以后,我们家就有钱了呀!
到时候干的事情就更多了。
等河坝里开始挖金矿,家里开起小饭馆,反正需要雇佣人手,正好用得上。
这话却不能明说,末宸只好嘴巴里嘟囔:“我是想,反正能拖延一天是一天,说不定等她那亲戚走了,她爸爸妈妈就改变主意了呢!”
如果没有亲戚的撺掇和诱惑,一般人是很难下定那个决心,把唯一的女儿往火坑里推的。
“实在不行,就让她去亲戚家里躲一躲吧,这事我们外人插不上嘴。”妈妈终于还是心软,想了想说道:“你们说话方便,私下里和她说。大不了不在家里住,去邻居家求一求,谁还不给她一口饭吃?实在不行找个男人一结婚,总不至于走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