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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元年九月二十七日,洪承畴接到朱由检的命令,让其前去剿灭盘踞在南直隶的天道军叛贼。
因为签订了合约,黄河镇抚营撤离了凤阳,只留下了一千人看守皇陵。
不过他们没有撤离南直隶境内。
严格上,在合约上写明的“由天道军独立管理的区域”之中,并不是南直隶全境。
南直隶很大, 有多个府构成,比如北边的徐州府,就不属于原本天道军管辖范围。
而黄河镇抚营就是撤到了这里,一个原因是这里可以直接防止叛军北上,另外就是在这里可以治理黄河。
洪承畴在听到天道军内部发生矛盾的时候,就觉得马上要打仗了,于是把派去帮着治理河道的士兵都召集了回来。
在一开始, 洪承畴就认为这南直隶迟早是要收回来的, 现在大明国力逐渐增强,就算因为北边战事,皇帝选择暂时于叛军妥协,最后肯定要统一。
所以他在撤到徐州之后,就把进取应天府的路线选好了。
因为皇帝当初的要求是保护凤阳皇陵,所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凤阳周边的叛军清理了,然后直取南京便可。
就在八月下旬,从军器局云来了一批军备物资,其中有初阳火炮十门,轻型迫击炮一百二十门,拉环式手雷六千枚,枭龙1628进阶款前膛枪两千支。
这一批物资到来,弥补了黄河镇抚营火力不足的缺陷,使得整体战斗力上升了一个台阶。
接到朝廷的命令之后,洪承畴立刻组织高级将领进行了谈话, 第二天, 镇抚营以“王左桂等人不尊王法, 欺压百姓”为由,进军凤阳。
黄河镇抚营仅仅一万人,而此时,盘踞在南直隶境内的原天道军所属有着十二万左右的兵力。
虽然其中一半被栾霄裁撤,但王左桂又将其召唤回来,因此军力非常庞大。
王左桂虽然不是一个坚定的变革者,但是在行军方面还是有着一些天赋的。
夺得天道军政权之后,他就让人时刻关注着北边朝廷,也就是镇抚营的动向。
这个队伍留在徐州,就像是一把利刃悬在头顶一样,让他无法安心地巩固自己的统治。
他布置了很多眼线,在镇抚营出动之后第二天就得到了消息,并且火速做出了安排。
“洪承畴率军南下,只要我们挺过这一关,今后日子就可以自由逍遥了。”王左桂说道。
左将军王虎闻言道:“那个镇抚营不过一万人,我大军有着十二万之众。孙子兵法说过,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如今我们军队数量是镇抚营的十倍, 合而围之, 必然获胜。”
“此言有理!我们军队数量多, 就要利用好我们的优势。”右将军韩朝附和说道。
王左桂闻言也很赞同,点头说道:“那我们就召集所有的兵力,在金陵城外与其一战。消灭这股官军,朝廷想要再派人来围剿,就需要掂量一下了。”
洪承畴也没想到,自己声东击西的计策效果这么好,凤阳的“桂军”几乎都撤离干净了。
于是,他轻而易举地就拿下了凤阳府,而后却是没有着急着进军。
他这个人打仗喜欢稳扎稳打,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地进行。
皇帝的旨意就是“守护皇陵,剿灭叛军”,两个任务,已经完成了其中之一,并不需要急切获取功劳。
从探子那里得到消息,他了解到“桂军”集合了大量的兵力,全部汇聚到金陵城外,似乎就等着他们到来。
这样的情况之下,洪承畴更加不着急了。
虽然对黄河镇抚营的战斗力他很有信心,但是在敌人这么多兵力的情况下,冒然冲阵是愚蠢的。
而且,就算可以将对方击溃,一旦他们的主力逃进金陵之中,以金陵城的坚固,想要攻破太过困难了。
南直隶拢共就那么大,一步步将周围收复,完全可以将金陵孤立起来。
到时候,十几万不事生产的士兵,每天的吃喝都足以将对方的辎重耗尽了。
于是,这边的战局就进入了僵持阶段。
而在另一边,栾霄带领天道军来到了江西布政司赣州地区。
小冰河时期的天灾是全球性的,北方地区因为天灾导致了民乱,南方也不例外。
赣州在今年七月份就有发生了一场起义,虽然最终被剿灭,但是这里还是有着很多具有反抗意识的人存在的。
天道军的到来,直接给江西布政司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队伍暂时在赣州宁都停了下来。
栾霄让王饱把高迎祥,钱旭等跟随自己的几个校尉都叫了过来。
此时的栾霄,虽然还是头发乱糟糟的,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但眼中却是有了亮光。
钱旭作为琉璃侯府和栾霄一起走出来的同志,看到他重振旗鼓,非常高兴,问道:“你已经想好了我们该怎么做了吗?”
“是的!”栾霄点点头说道。
他的语气很坚定,继续道:“首先我在这里再次向大家声明一件事,王左桂的思想是错误的,上等人不是用贫穷和富有来划分的,它是一种阶级的区别。
上等人和普通人的区别就在于,他们是剥削者,而普通人在受到剥削之后,就成为了穷苦人。我们不只是要消灭上等人,还要消除穷苦人。
普通人凭借自己的努力,而不是依靠剥削,获得了财富,那么他就是一个成功的普通人,并不是上等人。
我们现在是穷苦人,要联合这些富有的普通人,而不是将他们推向上等人的一方。
第二,我需要承认自己的错误。在通政方面,我尚且不具备规划和指导能力,对一个稳定政体的形成也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故而带着大家走了一些弯路,吃了一些苦。
到现在,我仍然没有这方面的头绪和能力,所以我们需要吸纳这样的人才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之中,为我们的发展做出明确的设计。
在这之前,我们不能停下来,还需要继续同上等人做斗争,也就是要进行游击战争。
就像之前我们在北方所做的事情一样,消灭那些上等人,给穷苦人分享土地和财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获得成长。
等我们真正能够有清晰发展计划之后,再真正开创我们所设想的大同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