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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东京的街道, 降谷零竟是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怀念。
他很久没有来到这座城市了,安室透一时间竟是有些无所适从。
【这几天给你放假,这些天随便你去哪玩, 我有私事。】
丢下这句话就走没了影, 再多的信息就都吝啬得不给一点的侦探小姐可以说是相当的狠心无情了。
话说回来, 明天就是情人节了吧?
降谷零的眼神顿时犀利起来了, 因为他看见了平日里根本不进厨房的绫辻侦探居然拎着一袋子巧克力原料进了厨房, 对照着教程制作巧克力的模样。
然后那些被制作好的巧克力都被装在一个贴满了冰袋的手提箱里,绫辻侦探离开的时候, 那个手提箱也不见了踪影, 想来也是被她带走了。
降谷零头疼极了, 在他看来对情人节送巧克力的想法应该是‘你果然是大猩猩吗?居然认为我会对这种无趣的推销巧克力的节日有兴趣’的绫辻侦探居然会提前准备巧克力!
还是提前了好几天, 只为多次尝试,然后做出最合她心意的完美成品, 为此还不惜向他低头询问。
私事,什么私事?送那一箱子巧克力吗?
降谷零从未想过绫辻侦探居然会在情人节这一天做出符合女孩子在情人节会产生的行为……他当然不是认为绫辻侦探不是女性,只是他真的没想到这样性子的人还会有这么一面。
对于绫辻行人——应该说是文豪组织内部的人际关系一点都不清楚的降谷零只知道绫辻侦探和乱步侦探是关系很好的挚友,干部之间的关系要远比黑衣组织的代号成员好数倍。
文豪组织的干部间会经常煲电话粥聊一些很日常的话题, 绫辻侦探不介意降谷零在一旁偷听, 有时候还会把各种情报文件大大咧咧放在桌案上。
可她越是这样,降谷零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尽管如此, 在绫辻侦探身边的这段时间, 他搜集到了比在黑衣组织卧底那些年还要多的有关黑衣组织的情报, 这一事实着实是有些好笑。
而他做的事情却更加的安全和轻松, 甚至于除了照顾这位侦探的日常, 他做的最多的居然是公安的工作。
坂口前辈对他可以说是寄予了厚望, 期待他成为下一个公安王牌,也因此给了降谷零相当大的自由,公安的资源和人员都几乎是任由他调动,要问原因,大概就是坂口前辈曾说过的那句:【降谷和我很像。】
大家左看右看,坂口前辈和降谷零,一个冷白皮一个黑皮,一个黑发一个金发,一个棕眸一个蓝眸,光论外表可以说是除了都是池面外真的是一点都不沾边,但是要说成绩……嗯,那还真就一模一样的全科第一名。
降谷零久违的在东京的街道上走着,打算去百货超市买些东西,这么久没有回来,家里肯定需要好好打理一番,而且冰箱里也需要买点食材什么的,将购物清单在脑内列好,降谷零在去往百货超市的中途碰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顿时眼睛微亮。
“hiro!”降谷零加快步伐小跑过去。
“zero!”撑着伞站在前面的诸伏景光看见降谷零很是惊喜,不过这份惊喜却是在他意料之中的,“果然你也被放假了吗?”
“嗯……”降谷零神情凝滞,语气沉痛“想要跟踪侦探这种事,还是绫辻小姐那种level的……实在是有些难,做了反而会起到反效果,不如就这样顺从的被放假,说实话我现在还是很怀疑绫辻小姐是否是因为情人节,如果是假的,我只能说不愧是侦探,完美的骗住了我。”
“那我就更不用说了,那可是乱步先生啊。”诸伏景光神情沉重,“说实话我仍旧不敢相信,乱步先生会亲手准备巧克力,装满一整个手提箱,而且还不要我跟着……还不允许我过问……”
诸伏景光越说越消沉,最后整个人都被阴云笼罩住了。
“hiro!不要这么理所当然的进入监护人状态啊!”降谷零双手摁在诸伏景光肩上,痛心疾首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位被儿子嫌弃的老母亲!”
“……”诸伏景光默了默,他还真已经把乱步先生当成一个聪慧过人又可爱还喜欢撒娇的孩子来宠了。
真的克制不住啊,zero你不懂啊!!!被乱步先生当成自己人后,那位仿佛无所不知的侦探先生是会理所当然向你撒娇的类型啊,即便很不乐意做的麻烦事,也会因为是你的请求而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地答应并嘟囔:“既然是你的请求那真是没办法。”
比起什么钱财宝物,一句“如果你愿意完成这个委托,我就夸夸你”对这位侦探更加的管用。
明明已经看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却对此只字不提,却总是会像是猫猫推毛线球一样,有意无意的把情报往他面前推,还总是一副他才是照顾你的可靠大人的样子,满脸“看见了没?快看快看!”、“夸我!现在立刻赞美我!”。
与其说他惯着乱步先生,诸伏景光反而觉得自己才是被名侦探宠坏了的那一方,他居然会因为‘乱步先生不允许我多问’这一件事而感到分外的低迷和不理解。
大概是平日里无所不答还会给出详细解释和原由分析的乱步先生太惯着他了,细想一下,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好久没有怎么动脑子了。
诸伏景光知道的有关文豪组织的信息绝对比降谷零多,要问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会做饭……?
会做饭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zero,你现在应该已经有所体会到了吧?
诸伏景光有着江户川乱步的私人手机号码和随时可以向这位名侦探寻求帮助的特权。
而正式加入文豪组织后,他见到并认识了的组织干部并不止乱步先生一位,除了当时和乱步先生一起过来选人的绫辻干部,他在之后还认识了另一位白发红眸、一身纯白的干部先生。
所以……
“hiro,你穿得似乎是……”为了扩展知识面接触过一点关于时尚方面的降谷零忽然发现他的幼驯染穿着风格和曾经截然不同了,一看,他在那诸伏景光的大衣衣领上发现了一条手绣的银色长龙纹。
“啊,这个啊。”诸伏景光露出有些难为情的笑容,“还算合适吧?”
——尽管很难以启齿,他身上这套衣服都是那位白发红眸的干部先生亲手制作出来的,而那位干部先生正是现在高奢界最为出名的顶级设计师、‘龙彦之间’的创始者白麒麟,除了身上这套日常装,他还有一套正装,一分钱没花。
对于自己这种泡在蜜罐子里的躺平行为,诸伏景光产生了一种极端的罪恶感。
“很合适你,没想到hiro你居然学会这么穿搭了。”降谷零感慨道,“这是‘龙彦之间’的休闲西装吧。”
“嗯,而且其实‘龙彦之间’的白麒麟先生也是文豪组织的干部,他的名字是涩泽龙彦。”诸伏景光点点头,将手里的伞往降谷零偏了偏,为他遮住纷飞的絮絮白雪,“如果zero见到那位干部的真容,一定会很吃惊吧。”
二人一起并肩往百货超市走着,交换着彼此间所知道的情报。
“‘龙彦之间’和涩泽龙彦其实很好联想啊……果然还是因为我们对于这方面过于迟钝了。”降谷零目光闪烁,晦暗难辨,“按照这样的规律,说不定能发现很多我们还未知晓的文豪组织干部?”
诸伏景光勉强的笑了笑,“zero,其实我想很多事情顺其自然或许会有更好的结果也说不定,文豪组织好像和我们之前所卧底的那种犯罪组织并不相同,反而是一种类似于集团、大家族体系的存在——就像是铃木财团?”
“……”降谷零沉默了下来,半晌,他才低哑着声音说:“hiro,他们很危险,势力范围也极大,所以由他们组成的组织哪怕没有像先前的黑衣组织那样被定义为‘跨国犯罪组织’,也依旧是‘跨国危险组织’。”
“是啊,可他们做什么吗?他们……他只是比寻常人更加聪慧而已。”诸伏景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勉强,最后自知自己这样笑得有多难看,诸伏景光低下了头,“感觉我们就像是已经言之凿凿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然后将同为人类的他们归为了非人的怪物一样,是我们见的还是太少了吗?”
比起在那位江户川乱步身边被保护得如此之好的诸伏景光,在‘杀人侦探’绫辻行人身边的降谷零见到了更多,不管是明枪暗箭的政客们,还是那些物欲横流、纸醉金迷的权贵富人们,他们都向绫辻行人展露出了贪欲的一面,就像是一群竭力藏起自己馋涎欲滴的嘴脸的贪婪豺犬。
绫辻行人就像是一块宝石肉,谁都想要从撕咬下一块肉来,只不过这块宝石肉却被铁布衫金钟罩护着、被锐利的荆棘圈着,对其露出獠牙者只会自己变得血肉模糊,然而她对于被监视、监听那全然不在乎甚至是习以为常的态度,反倒让降谷零不知所措了起来。
他很多次想要询问原由,却又根本问不出口,侦探那双红宝石般的眸子太过的锐利通透,这份透彻淡漠在那些对她有所目的、对她忌惮却又垂涎的人眼中成了一种无声的嘲讽和刺痛,而降谷零也成为了被刺痛的其中一员。
可最刺痛降谷零的是侦探小姐看着他时那平静却又包容的神情,明明了然了一切却又配合着这场欺瞒,这般纵容又宽容却表现得分外恶趣味,像是反过来提醒着他不要忘记自己是卧底,不要忘记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不要执着于坚持太过正确的事情,那是一种酷刑。”
站在窗前,背对着窗外投射而入夕阳,斜倚着窗沿,任由影子被拉长的金发侦探摘下茶色镜片的眼镜,转过头侧眸看着窗户,就好似将此时这片被烈焰吞没的天空承纳其中的红眸平静注视着的并非是窗外的景色,而是映在窗户玻璃上属于降谷零的身影。
“大义太过正确,正义并非唯一。”
说着便勾起嘴角的侦探像是在回忆什么,窗外和煦的暖光落在这个人身上,让她的线条似乎都呈现出一种几乎要与现实割裂开来般的极度梦幻美丽的虹色。
光影分界利落,站在室内、身置阴影中的降谷零好似与侦探身置两个世界一般,但玻璃上属于降谷零的身影却确确实实的与她一同罩入了光中。】
就是那简单的两句话,却让降谷零一时间大脑放空,无法反应的同时也一时半会儿无法理解,以及让他困惑的是那一刻的绫辻侦探究竟是在看着谁?是他?降谷零没有那种切实的感觉,所以是在通过他看着谁的影子?
冰冷冻人的飞雪中,降谷零觉得自己灵魂似乎都即将要被冻结。
或许现在看来,降谷零觉得自己想法还有些片面,毕竟他见过的文豪组织干部也就绫辻行人和江户川乱步,可他却已经认为这些人都是能够轻而易举动摇人心、扭转意志的可怕存在,比之琴酒还要来得令人害怕……应该说是令卧底害怕?
‘背叛’二字充斥着卧底的生涯,这是他们必须做的,也是他们的使命,但可怕的是来自红方的卧底有着那些纯粹的恶人所没有的良心、底线和感情。
他们会为自己的背叛感到痛苦和愧疚,足够强大的毅力或许能够让他们顺利完成一次次卧底任务,却无法让他们铁心石肠,变成彻头彻尾的冷血生物。
——直到麻木,可麻木过后,他们还会是自己吗?
如果公安那边下达了要背叛侦探的命令,他还能够完成命令吗?
诸伏景光看向一旁商店橱窗,被霜雾朦胧了的玻璃模糊了他的模样,他无法看见自己此刻的神情,无法看见属于公安警官诸伏景光该有的神情。
而‘贝塔’该是什么样的,诸伏景光却对此再心知肚明不过,于是那张他在镜子前看过无数次的脸便如同幻视般慢慢清楚的浮现在了此刻公安模糊的面孔上。
——是的,那就是诸伏景光,不带有任何前缀的,不是公安也不是卧底,更不是苏格兰威士忌,仅仅只是诸伏景光,因为那位侦探先生太过敏锐,虚假的伪装都只会被侦探无情且任性地扒了下来,于是最后被留下来的只有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感到害怕,脊背发凉,他有种自己被偷换了概念却完全找不到任何错误的感觉。
贝塔和诸伏景光应当是一个人吗?
在许久的沉默后,大概是冰凉的雪让人身体彻寒的同时也让脑子冷静了下来,似乎是终于想通了的诸伏景光对身边的人露出一个一如往日的温柔笑容并轻轻地喊了一声:“zero。”
“怎么了hiro?”身边的幼驯染很快就给予了回应。
“就是……zero,我打算去买些切达奶酪给乱步先生做奶酪脆条,你呢?”
“绫辻小姐对甜食倒是没什么偏好,不过她很喜欢喝咖啡,我打算这几天做些好搭配的咖啡茶点,柠檬林明顿什么的。”
已经来到百货超市前,两个把居家贤惠写在了脸上的公安面面相觑,然后并肩一起目的明确地向着食材原料区走去,就好似方才被思绪所困扰的二人不是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