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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圣向火光燃起的方向走,可是他们一边走,火光却像是在一直倒退般,始终与他们保持着五十米左右的距离,怎么也无法靠近半分。
只不过,走着走着,脚下的积雪渐渐变薄,到最后,石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黄沙土地。
但是黄沙依旧冰凉刺骨,仿佛是人们心头那无法化解的冰块。
不过火光却越来越明亮,隐约可以照见一间卧室的场景。
卧床上,将军仰躺着,嘴唇发青,而在他手边的地上,一个小酒杯正在滴溜溜的打转。
夫人头戴一扇薄纱,坐在床边,与将军十指相扣。
将军虚弱的说道:“我大抵是个过分自私的人,明明这会儿应该劝你忘了我,去寻一个更爱你的人,或者寻一个与你寿命相仿的同族……相伴一生。”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可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我怕你忘了我,更怕你……忘不了我。”
将军的嘴巴还张着,可是却已经没有声音传达出来,他的眼睛早已闭上,面容上写满了忧虑。
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传到每个人的鼻腔之中。
而将军的面容也随之变得安详不少,这迷香,除了致幻,大抵还有安定的作用。
也或许在最后,夫人为将军编织了一道美丽的梦境。
将军已经生气全无,夫人却仍旧没有松开他的手。
她说道:“其实,我比你更自私,我无数次想用这献祭之法延长你的寿命。但我知道,你不愿接受。”
“我甚至想去祸乱天下,哪怕目前我的实力大受限制,难以改变结局,也不想让你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结束。但我知道,你在天有灵,更不愿看到这一切。”
“你说你不想让更多黎民百姓遭受和你一样的痛苦,可是你却已为了自己的计划亲手摧毁了无数家庭。一旦引起战事,又会造成大量民众颠沛流离,这不是跟你的目的背道而驰了吗?”
“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错,什么是对。人间太过复杂,或许……我本就不该跑出来罢。”
随着夫人的话音越来越弱,火光也在扑朔跳跃两下后,突然熄灭。
没过多久,耳边的声音再次变换,这一回,是夫人和齐子瑜交流的声音。
“您说,我是将军的孩子?”齐子瑜的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
“是,也不是。在血缘上,你的确是他的孩子。但是他从小没有教导过你,没有抚养过你,所以是否要继承他的遗志,全凭你的意愿。”夫人说道。
齐子瑜问道:“那您所说的献祭,会因为我的拒绝而终止吗?”
夫人道:“恐怕不会。这是我离开那里来到人间时,与助我之人所达成的交易。他既然已经助我来到人间,度过这么多年,我自然不能言而无信。”
“若你不想,可以在苏醒之后,拿着将军的亲笔信函,到王都寻找一位姓韩的儒士。他会帮将军完成后续的一切。”
如今,在将军府被严密注视着的情况下,他们所发出的任何信函,都一定会被注意到。
一旦真相被发现,那么众人的牺牲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所以,只有将真相全部埋葬,等风波彻底过去后,再让“死而复生”之人传达生前的话语。
齐子瑜的声音还是很疑惑:“可,夫人,为什么是我?如果是为了实现将军的遗愿,这府中还有更多比我更值得选的人吧?”
除了将军本人和明面上至亲不可能外,还有一些陪葬的能臣干将,也是不错的选择。总比齐子瑜这个名义上的家仆更好。
毕竟,将军府重要之人的死亡,一定会被反复确认,造不了假。只有像齐子瑜这样无关紧要的家仆,才有机会能够浑水摸鱼。
“我与将军,注定无法留下结晶。或许,在我心中,早就把你当成我的孩子了吧。”
随着夫人的声音,人们仿佛看到夫人轻抚齐子瑜额头的画面。
如今,墓室中的呼唤声也让众人能够理解。
那恐怕是夫人遗留的意识,不愿意齐子瑜被献祭,才会不断呼唤让他离开。
可惜,遗留的意识经过时光消磨,已经虚弱不堪。
倘若不是齐子瑜用最后的生命将其唤醒,恐怕这道意识都没法给众人开启离开这里的通道。
忽然,四面八方的火烛同时被燃起,火花迸溅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之中异常明显。
在当年触目惊心的真相面前,众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而幻境里的声音消失后,四周自然就寂静的落针可闻。
良久,小张才喃喃问道:“夫人最后说,送我们离开是齐子瑜的愿望,难道他是为了我们才……”
琉璃解释道:“他应该感受到了当时自己的身体状况。就算不以那种方式自刎,恐怕也活不到从墓穴中离开的时候。”
不过作为已经想起一切的齐子瑜,他一定知道献祭的方法,也一定有办法再次为自己续命。
可是生命的最后,他却只是盖上父亲的棺盖,把无辜的游客送离墓中。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举动。
或许对于齐子瑜来说,长生至此,他已经不再追求继续生活下去的意义。
而在生命尽头最后用心头血用来帮助众人离开,或许就像是当年用炭盆为夫人温饭一样,他这颗心,哪怕经历数百年漂泊,也始终未被改变。
“夫人看到这样的齐子瑜,应该是欣慰的吧。”琉璃淡淡的说道。
火光将众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在小猫的身后,地面的影子里似乎有个姑娘不忍的低下了头,感慨莫名。
明明四面八方都是火光,周圣却毫不犹豫向着右前方走去。
教授还在昏迷之中,被周圣扛在肩上。
其余几人纷纷跟上周圣的脚步,小张忍不住问道:“大佬大佬,为什么往这里走?”
“这是离卦的方向。”柳如烟替周圣做出了回答。
“那齐子瑜的命究竟被献祭给了什么人?”小张又问道。
柳如烟眉头一拧:“你怎么知道他已经被献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