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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玖已经跳下马车,她下去的时候,刚好是流民被村民打散的时候,正好就看到十几个流民顺着河岸,往东面逃跑。
顾玖看一眼牵着马同样往那边看的谢三郎,手指头蠢蠢欲动,好想给那些坏家伙来几箭啊!
可惜她的弓弩见不得光。
谢湛他们去救火,所幸火刚起,很快就被他们扑灭了。
救完火回到桥边,谢湛跟大家一起商量,那些流民虽然暂时被他们打散了,但就怕他们一走,那些流民再回来,重新聚到一起。
他们聚在一起人多势众,可以到处烧杀掠夺,尝到了聚在一起的好处,自然不想再落单。
谢湛和大家说,打算在远处守株待兔,等他们往一起集中时,能杀一些就再杀一些。
想打散那些流民,守株待兔最好的办法,就是那处庄子。
谢五郎又被派去跟那姑娘沟通,问庄子能不能借住。
那那姑娘安顿好祖母下了马车,缓步走过来,先跟大家一一屈膝行礼,“今日多谢各位了,如果不是各位援手相助,小女子和家祖母就都没命了,大恩不言谢,请受小女子一拜。”
说着退后两步就跪下行礼。
这姑娘说话文绉绉的,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村民们被这一跪,都有些不自在。
妇人们都忙伸手,让她起来说话。
高氏就让孙氏把她扶起来,笑道:“这位姑娘不用多礼,顺手的事,别放心上。最近路上的流民多,不太平,姑娘和令祖独自住这边不太安全,还是早早回去吧。”
高氏自然能看的出来,这边的庄子修建的都很整洁讲究,不是一般老百姓的房子,该是富贵人家修建的别庄。
那姑娘欠身,“小女子姓安,行四,敢问恩人们是哪里人士,要去哪里?小女子也好禀明家中长辈,日后登门感谢。”
“我姓高,我们都是逃难过来的。”高氏道:“顺手的事,安四娘子也不用放在心上。”
谢五郎拍着胸膛,豪气干云的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来就是应当的,不用客气。”
安四娘看他一眼,脸儿微红,又道:“前面庄子就是我家的,也不知道烧的怎样了,能不能住人。如果各位不嫌弃,就请暂去蔽庄歇脚。”
谢五郎就道:“还行,就烧毁了一间房,其余还能落脚。”
安四娘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一边走一边和高氏说话:“家祖母身体不好,我侍奉家祖母在这里养病已多时,没想到会突然过流民。本来小女子已经跟家祖母商量了,准备回城,哪里知道会遇到这种事。”
高氏安慰了几句。
谢三郎帮安四娘赶马车,村民们赶着自家的牲口,经过那些被射杀的流民时,村里的妇人和女孩子们看到那血淋淋的场景,都吓得脸色发白,绕尸体远远的走。
安家这庄子远看不显,走进一看,发现地方还蛮大的,房间加起来也有几十间,只不过随处可见被**害过的痕迹。
安四娘看到地上的尸体,又是双眼含泪,但在外人面前没好意思哭,强自忍住。
村里女孩子们看到满地的死人,都慌忙往父母身后躲。
天气热,血腥气引得苍蝇乱飞。顾玖见这情形,皱皱眉头,道:“得把尸体都埋了,天气太热,尸体太多,露天堆放,容易引发疫症,还是找个地方赶紧埋了的好。”
谢大郎点点头,问安四娘:“附近可有能埋人的地方。”
安四娘想了想,“庄子后面吧,那里有片空地,土质松软,原本是打算开出来种花树的。辛苦诸位了,安四感激不尽。”
谢大郎道一声不必客气,就指挥着大家,先把院子里下人的尸体给拖后面,挖坑埋了,又把前头被村民们射杀的流民也给拖去埋掉。
男人们去埋尸,妇人们就把院子简单收拾一下,各家找地方安顿,就在院中,也没去人家房间里。
安四娘祖孙俩的正房没被烧毁,两人还回自己的正房安顿。
安顿好,男人们也回来了,大家聚在院子的大树下商量事情。
大家第一次见这伙流民时,他们身上、脸上都有血迹,那会儿大约已经杀了人,这次又杀了安家**个下人。在村民们看不到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他们手里还有多少人命。
没有善念的人,一旦开了抢劫杀人的口子,就没了人性。再有几个穷凶极恶的人带着,就会丧失理智,完全泯灭自己的良知。
这会儿只是为了口吃的,就能杀人放火,之后也会为了其它,如女人、牲口、宝物,甚至只要觊觎别人的东西,就心生贪念,杀人夺物。
与其放他们离开,再聚集壮大起来,裹挟更多的流民,成为一方势力,为祸一方,不如在萌芽状态就此扼杀。
“那伙人必定会想办法重新聚到一起,他们分别是往东西两个方向跑的,不管是东边的人去西边集合,还是西边的人去东边集合,都要路过这个庄子。我们在这里等着,一旦发现那伙人的踪迹,就冲出去,能杀多少杀多少。”谢湛道。
村人目光没那么长远,但看那些流民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一个个也都义愤填膺,对谢湛的想法都没意见。
主要在老林子里,听惯了谢湛和顾玖的话,他们的决策每次都是对的,很习惯听话了。
于是谢大郎就把青壮们分成几波,开始轮值,每半个时辰换一个人去院墙守着,监视外面,等着那些流民经过这里时,好冲出去干翻他们。
庄子的西南角有颗浓密的大树,在墙角树一个梯子,值守的人上到梯子上,有大树的遮挡,就能十分清楚的看到东西两边的道路。
只要他们经过,值守的人就能看见。
为了方便击杀更多的流民,村民们都把弓箭和武器放在随手可及的地方,保证一旦那些流民过来,能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
果然被谢湛猜中,过了大约大半个时辰左右,就有一伙人从西边过来,东张西望,小心翼翼的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