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许老娘说着,越过许大郎媳妇,走进房里。
看到床上静静躺着的儿子,小心的靠近,也没敢掀开被子看伤口,而是伸出手指放在鼻底,感受他微弱的呼吸。
尽管脸色还惨白惨白,人也昏迷着,许老娘提着的一颗心却放下了一些。
因为顾玖先前说过,人身上带着很多脏东西,脏东西会让伤口红肿化脓,许老娘也不敢多呆,确定儿子还活着后,就出去了。
一家人立刻围上来,问许大郎是不是还活着。
许老娘笑着道:“好好的,大郎好好的,还活着。”
“居然真的还活着啊!”
“难道肚子切开,真的还能活?”
“现在说还活着也太早了点,说不定一会儿人就不行了。”
许家人只顾着高兴,没注意到人群的议论,否则非上去揍人不可。
顾玖跟许老娘交代:“大约还有两刻钟,麻沸散的药效就过去了,醒来后会觉得伤口疼,让他千万不要动伤口。还有,这两天还是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等上下通气了才能开始进食……”
“怎么知道上下通气了?”许大郎媳妇问道。
顾玖:“就是放屁,等他放屁了,就说明上下通气了,就可以吃点东西了。刚开始不能吃太多,每次少给吃点,多吃几次,只能喝点稀粥,不要吃干饭。”
特意强调:“通气前一定不能进食,否则可是会要命的事,千万要记住!”
许老娘忙点头不迭,“记住了,记住了!”
顾玖在这边交代家属,那边邓先生已经跟陈医令、刘先生和杜老大夫讲完手术过程。
简安他们也围上陈鸣谦,追问手术细节。
傅蓉娘帮着顾玖把身上的罩衣脱了,头上包着的布巾取掉,装进带来的背篓里。
手术完成,顾玖就想离开了,她还想找找杜老大夫介绍那老银匠,看能不能做出空心的针。
青霉素用于外伤的效果,远不如静脉滴注,所以还得把输液的一套器具弄出来。
“咱们回去吧?”顾玖问陈医令。
陈医令犹豫道:“不再等等了?”
刘先生道:“小九娘啊,不着急,咱们总得等人醒了再走,不然人家不放心啊!”
他们也想等人醒过来,亲眼看一眼,才能放下心来。
顾玖回头看一眼许家人,一个个都眼巴巴看着她。
许老娘讨好的笑着,“顾小大夫要不再留一留?就一会儿,不耽误你多大功夫。”
又急慌慌吩咐家人:“快,快给大夫们搬椅子来,老二媳妇,去给大夫们倒水。”
方才心思都放在手术上,都没顾上给大夫们让座,所有人都在院子里站着。
门口的吃瓜群众也没有挪窝的意思,吃瓜不彻底,不等到最后的结果,看不到许大郎的生死,谁也舍不得离开。
顾玖也知道家属的心态,人没醒来,不放心放大夫离开。
“好吧!”
顾玖就安心坐下来,大家十分默契的拉着椅子凑过去。
邓先生问:“如果这次手术成功,是不是今后肠痈也能这样治?”
肠痈就是阑尾炎。
顾玖给邓先生一个肯定的眼神,“对呀,不光肠痈,有关肠道的病都可以这样治疗。还有妇人难产,剖腹取子。”
“剖腹取子后,孩子能活,产妇也能活着?”
“肠痈也是要切除一段肠子?”
“这么说石淋病也可以做?”
先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问。
顾玖一一回答他们的提出的问题,仔细讲解其中的缘由。
“不光这些,甚至于脑子里长了肿瘤,也是可以开颅取瘤的。”
“哎呀,那不就是华佗神术再现了?”
顾玖想了想,道:“我其实一直不怎么认可华佗能把开颅手术做成功。不是因为技术达不到,而是因为压根没有手术环境。普通的外伤还会要了性命,何况开颅后,大量细菌进入,人几乎不可能活着。”
“除非,当时有无菌手术室,还有输血器材和血源,还有青霉素,但如果那会儿有青霉素的话,历史上不可能没有只言片语的记载。”
“华佗老先生肯定做过无数次手术,对人体非常熟悉,能确保切除病灶成功。但没有无菌的手术环境和抗生药,人最终必死无疑。”
众人沉默,这几日也算是对细菌一说,有些认识了,在心里把顾玖的话反复想想,的确很有道理。
传说流传久了,绝大多数人就不去质疑其真实性,真要仔细去探究,不见得流传下来的事迹,就一定是真的。
众人心里都有些失落,故老相传的神术,一直信奉为医学巅峰的存在,某天突然有人说,那可能是假的,而且有理有据,无法反驳,大家内心都有些不是滋味。
空气静默了片刻,杜老大夫换了个话题:“顾小大夫方才说的输血器材和血源是什么意思?”
顾玖道:“人身体里的血液是有限的,失血过多就会死亡,如果把别人身上的血抽出一点,给失血者输入身体里,就能活下去了。”
“嘶----”
“这这,还能给人输血?”
大家的好奇心一下子全冒出来了,正想刨根问底,傅蓉娘叫了一声:“人醒了。”
许家人离得近,听了这话,一窝蜂就要涌过去,傅蓉娘在门外把人拦下,等顾玖示下。
大夫们也顾不上再问顾玖,忙站起来,走到手术室旁边。
顾玖推门进去,看到床上的许大郎睁着双眼看过来。
顾玖问他:“你知道你是谁吗?”
许大郎点点头。
顾玖问:“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九?”
“这是几个?”
“六个。”
问了几句,保证许大郎思维清晰,脑子清楚,顾玖才道:“你刚做完手术,等会儿肚子就会开始疼,到时候千万不要乱动,免得伤口裂开。你能听明白我的话吗?”
许大郎虚弱的道:“能。”
“好。”顾玖给他一个安抚的笑,“你刚做完手术,这几天会很难受,得忍一忍。等我们把药做好,你就没事了。”
“好。”
屋里的一问一答,门口、窗口的人都听到了,所有人都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