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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权贵之家不敢得罪承安伯府,私底下却十分瞧不起,提起来都以屠户竖子称呼。
徐青阳逼视着公孙喆,一动不动。
公孙喆靠向后边,没有看徐青阳的眼睛,脸色却黑起来。
徐青阳也不逼他,再次拿起桌上的茶盏,慢慢饮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公孙喆道:“你父亲是想和武阳王府合作?”
徐青阳摇摇头,“不是,是与你公孙喆合作。”
公孙喆笑了,“你们还嫌弃我祖父不成?”
徐青阳也微笑道:“王爷老成练达,只怕更愿求个稳字,不愿徒生波折。”
公孙喆嗤笑一声,“不就是嫌我祖父胆小吗,说的那么好听。”
正正脸色,道:“说说你们的计划,总不能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答应与你们合作吧?”
徐青阳就知道他算是答应了。
“我们打算把盐矿和制盐的方法,卖给承安伯府,面对这么大的利益,你说,承安伯府是把这消息上交朝廷,还是私自开采?”
“以承安伯府的贪婪,到了嘴边的肉,无论如何也舍不得交给朝廷,肯定是要私自开采,私自贩卖的。私自贩盐虽然是重罪,但以承安伯府的势力,想把这件事瞒住也不是不能。你们到底怎么打算的?”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四个字,‘受之以柄’而已。”
公孙喆摇摇头,“我还是不能理解,我倒是可以想办法促成这件事,但实在想不明白,就算他们有把柄握在你们手中,凭这件事想扳倒承安伯府,还是不行,以贵妃的盛宠和势力,顶多最后推出成定安顶罪,有什么用?”
徐青阳道:“不是要一个一个扳倒,而是要让这件事成为压垮承安伯府最大的一根稻草。”
公孙喆审视的望着徐青阳,“压垮承安伯府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么剩下的稻草呢,已经准备好了?”
徐青阳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道:“我父远走他乡,这么多年来,你难道以为他只是心灰意冷,混吃等死?”
公孙喆眼睛亮了,凑近去小声道:“说说呗,你父亲到底有什么打算?能把那位彻底扳倒吗?你放心,我发誓绝对不说出去!”
徐青阳斜睨他一眼,没说话。
公孙喆“切”了一声,“不说就不说。”
又道:“成定安眼大心空,总认为自己怀才不遇,一贯不满承安伯府世子,认为世子的位置就该他来坐。遇到这样的事,一定会上勾,他急于做出一番成就,好得到别人的认可。这个人选,你们选的很好啊!”
徐青阳看他一眼,那是肯定的,你这个人选,不也选的很好?
公孙喆不再开口,走近窗口,把窗户打开,站在窗边往下看。
徐青阳也跟过去,低头望着街中往来的人们。
“具体怎么做,你可想好了吗?”公孙喆也盯着楼下一个疯疯癫癫的妇人。
徐青阳点点头,把谢湛那天说的方法告诉公孙喆。
公孙喆倏尔笑了,“你们这主意打的挺好,我出面来做这件事,成定安那小子再怎样也不敢昧了我的钱,更没胆量杀我灭口。”
徐青阳也笑了笑,那是当然,选人肯定要选最合适的。
“打算让承安伯府出多少银子?”
“一百万两!”
公孙喆不敢置信的问:“多少?”
徐青阳笑着重复一遍:“一百万两。”
公孙喆倒抽一口凉气,冲徐青阳竖起一根大拇指,实在说不出来什么话来。
徐青阳解释道:“你知道宣州的盐矿有多大?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要人力够,产盐量能占天下盐业三成的份额。但那么多盐凭空出现,肯定要引起朝廷的重视,他们不敢动作太大。但也不妨以这个画个大饼给他们,至于价格嘛,买家可以着地还钱,卖家自然要漫天要价。”
公孙喆捂捂胸口,“你就说吧,最低卖多少?”
“五十万两白银,以承安伯府这些年敛的财,狠狠心还是能拿出来的。当然,找公孙大公子您帮忙,肯定不会让你白辛苦,事成之后,三七分成,你三我七。”
三成也十五万了,公孙喆咽咽口水,没再犹豫,十分果断的道:“成!后日就是惠安长公主孙子满月的日子,到时候满京城的权贵都会去。到时候我就漏些口风给他成定安,这么大的利益,不怕他不上钩。”
事情商量完,两人没再说话,一起望向窗外。
半晌,公孙喆声音沉沉的道:“我帮你做这件事,不为钱,也不为家族前途,更不为意气之争,而因为……这京城的天,太黑暗了。我只想天能明亮一些,乾坤能清朗一些,笼罩在京城上空那些冤魂,能够安安心心的去投胎。”
徐青阳静默无语。
楼下那疯疯癫癫的妇人行尸走肉的晃荡着,沿着街道,挨家挨户的探头朝里张望,也不知道嘴里叨叨着什么。
不一会儿,人就到了楼下,徐青阳清楚的听到她在问:“见我家小五了没有?见我家小五了没有?”
楼下一人推搡着她,“没有没有,你这疯婆子,快走快走!”
“我找我家小五,谁见我家小五了?”
有个男人哈哈笑着:“你家小五早死了,想找去地下找去!”
疯疯癫癫的妇人充耳不闻,嘴里只有一句话,“我家小五呢,谁见我家小五了?”
公孙喆用下巴点点疯妇,道:“看到了吗,那是太常寺少卿吴大人的夫人,吴夫人连生四女,才得了个儿子。吴小公子相貌出色,人又上进,可惜命不好,叫人给害死了。而害了她儿子的人,得到的惩罚,仅仅是遣回原籍而已。就因为害人者是刑部侍郎的儿子,而刑部侍郎,是贵妃座下忠实的狗。”
“一个正四品京官的儿子,说没就没了,还无处说理去,何况寻常百姓?天太黑,人心都染黑了。”
徐青安默然无语,京城的天黑他怎么能不知道,不然他们一家作何非要捅破这天?
“哦,对了,刑部侍郎好像就是宣州人,他家那牲口儿子,就是被遣回宣州原籍了。”
徐青阳怜悯的看看楼下那疯妇,再极目远眺隐藏在重重叠叠的屋宇后那片皇城,只觉得胸中像堵了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