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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周县令向旁边招手。
一名衙役忙递过一盏灯笼过去。
光线打在死者脸上,周县令把人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刑部侍郎的儿子竟然死在这里,这下糟了!
周县令不由有些头疼,若是人为,之后一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事。
看看赵羽的脑袋,赵羽虽然当场死了,但刚死那会儿血一时未凉,把冰锥化掉一部分。
后来人来人往,恰逢节日,几乎人手一盏灯笼,你照一下,我照一下,这会儿剩余的也快化光了,只剩下筷子那么点细。
周县令看看伤口的位置,疑惑的抬头看看房檐。但高处黑漆漆的,什么也没看到。
他侧扬着头感受一下角度。
这会儿仵作也检查完赵羽和六顺的伤,起身禀报道:“身体其他地方没有伤,也没有中毒,的确是被掉落的冰锥刺死,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周县令问道。
“只不过这位公子伤的位置有些奇怪,这个位置,除非冰锥掉下来时,死者刚好侧仰着头,才能扎在这个位置。小厮的死,没问题,应该是听到冰锥断裂的声音,下意识仰头去看,刚好被掉下来的冰锥刺中眼睛。”
周县令点点头,往一侧靠近赵羽尸体的位置站站,再次做出侧仰头的动作,这会儿视线刚好锁在斜对面的楼上。
那栋楼外面有一扇窗,窗户紧闭,窗内也没灯光,看起来里面没人。
周县令有些疑惑,是因为看到那边有什么,所以才侧头去看?或者是谋杀?谋杀的话,用的是什么办法?
他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能用冰锥把人杀死。
空手投掷点点,需要很精准的手法,除了江湖高手几乎不可能。
剩下的冰锥还有筷子粗细,可想而知,当初是挺粗的,分量比较重,一般弓弩根本带不起来,所以周县令压根没往弓弩上想。
唯有意外能解释,何况小厮的样子,明显是因为头顶有异动,才仰头去看,说明冰锥的确是从上面坠落的。
但意外的话,房檐上掉落的冰锥能刺破头骨吗?这是他目前想不通的地方。
周县令在这边沉思的时候,赵大老爷坐着马车,走巷子里面抄近路赶过来了。
一下车,被报信的扈从带着过来,看地上的情形就懵了,听扈从说是一回事,真的见到赵羽横死的模样,赵大老爷还是有些受不住。
扑过去就哭:“羽儿呀,你死的好惨呐,是谁害了你,你告诉大伯,大伯给你作主……”
他再不待见赵羽,这也是他们老赵家的孩子,横死在这里,他没办法跟他兄弟交代。
周县令背着手,道:“赵大老爷节哀,赵公子不是别人害的,这是一场意外。”
“我不信,从没听说过冰锥掉下来能死人的,还有,晚上这么冷,冰锥怎么会无缘无故掉下来?”
周县令沉默一下,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余光看到还在看热闹的顾玖,问道:“顾小神医,你能不能给本县解惑,人的头盖骨按说是很硬的,冰锥如果把人砸伤,本县能理解,但能刺进坚硬的头骨里吗?”
顾玖道:“人的头骨不是一个整体,而是由八块骨头组成的,骨头与骨头之间有骨缝,骨缝相对脆弱。”
顾玖边说边靠过去,赵大老爷立刻警惕的看看顾玖,“你怎么在这里?”
“刺史夫人邀请我和我娘在附近彩楼看灯,顺便过来吃个饭,怎么,有问题吗?”
赵大老爷没回答,却本能的觉得顾玖出现在这里有问题。
顾玖蹲下去查看赵羽的头部,装模作样的检查一遍。
道:“赵公子的伤,刚好在额骨、顶骨、颞骨、蝶骨交汇处,这里是头骨最薄的地方,也是整个头部最脆弱的地方。”
赵大老爷盯着顾玖,“你怎么知道?”
顾玖奇怪的道:“我是大夫啊,人身体里总共有几块骨头,几块肌肉,体内的心肝肺在什么位置,我都一清二楚的。”
赵大老爷不吭声了。
顾玖点点赵羽的伤处,接着道:“那里很薄弱,别说从高处坠落的冰锥,就是随便用什么东西捅一下,也能要命。”
赵大老爷皱着眉头,“就算是真的被冰锥掉下来扎进脑袋死的,但怎么解释他伤到的是这个位置?”
赵大老爷也不傻,正头顶掉下来的冰锥,却扎在侧面,很难解释的通。
“您往那边看。”周县令指指斜对面楼上的窗户的位置。
赵大老爷侧头去看,周县令道:“就是这个姿势,如果赵公子当时恰好侧仰头看那边,就解释的通了。”
赵大老爷不信天下有这么巧的事,问两名扈从,“公子当时往那里看了吗?”
两人齐齐肯定的道:“看了!”
虽然当时他们两人的视线都不在公子身上,具体冰锥从哪里来都没看到,但这会儿必须统一口径。
看没看都必须是看了,他们两人保护公子出来,如果公子是被人谋算了,他们还有活路吗?
出了意外就不一样了,谁都没办法避免意外不是?冰锥从黑漆漆的高空掉下来,他们没发现不很正常吗?
虽然他们不觉得是人为,但还是尽力往意外上带。
“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跳过去,发出了一点响动,公子就抬头看一眼。”一个扈从说道。
另一个扈从接着道:“好像是一只野猫,公子就往那边看,这时刚好一根冰锥掉下来,砸中了公子。六顺抬头看头顶的动静,也被一根冰锥直接插进眼中。”
前一个扈从连忙接上,“小的也被砸了一下肩膀,当时一连掉下来好几根,你们看,地上还有……”
他想说地上还有摔断的冰锥,但事情刚发生时,人群涌进来,有的被踢远了,有的被踩碎了,有的在人们的脚下化成水了。
“刚才人太多,都没了。”扈从嗫喏着,把话说完。
“但是天气这么冷,冰锥怎么会无缘无故掉下来。”赵大老爷还是不能理解。
周县令叹道:“或许是飞过一只鸟,也或者爬过一只鼠,无意中碰到了。人有旦夕祸福,一切都有天命,您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