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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帝把手里黄金打造的小巧匕首打开。
他对这把匕首有些印象。当时继后新入宫,虽然相貌生的明丽,但性子克己守礼,中规中矩,甚是无趣。
恰好番邦进贡的宝物中,有这样一把短匕,他把匕首给了皇后,告诉她,这匕首小巧,可做妆刀使用。
妆刀是女子受辱之际,用以自尽的。他赐妆刀的意思,是有几分讽刺她过于木讷守旧。
这把妆刀是他唯一送于她的东西,如今被用来证明儿子的身份。
“的确是她的遗物。”宣平帝道。
说着再次打量谢湛,这真是他儿子。
成峰颓丧的任由自己像一滩泥一样趴着,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从康宁郡主入京,他的注意力就放在康宁郡主身上,一直当谢湛只是一个聪明点,俊美点的农家子而已。
哪里知道,这么个看似弱小的人,却在背后筹谋着把成家连根拔起。
早知道当初……也是他们太大意了,从没想过孝恭顺圣皇后居然进宫不足一月就有了身孕。
大长公主站起来,“其实想确定谢湛是不是皇上的血脉,很简单。皇上可还记得,皇上祖母,臣妾的母亲文德皇后,右脚小指上,多生出一个米粒大小的指甲?”
宣平帝立刻想起来,他祖母文德皇后小脚指上,除了正常的指甲外,外侧还多生了一个小小的指甲,有时候穿袜子时线头没剪干净,挂到了还会流血。
打那以后,皇室他们一支,无论男女,都随了他祖母,脚上都多生一个小小的指甲。
谢湛二话不说,席地一坐,伸手除掉右脚鞋子、袜子,露出一只莹白如玉的脚来。
顾玖稀奇的跑过去,蹲下,仔细打量谢湛的右脚,“哎呦还真是,长得不太明显,不仔细还看不出来呢。这个属于显性遗传。”
说完凑过去小声道:“脚挺白。”
谢湛双眼含笑的看她一眼,场合也不适合,把到嘴边的虎狼之词咽回去。
宣平帝自然不好意思下去看谢湛的脚,黄公公代他下去检查。
武阳王作为宗正寺卿,掌管皇家族谱,自然也得去验明正身。
裴相和崔相、六部尚书全都过去查看。
这是事关皇嗣的大事,作为百官之首,他们有责任监督。
黄公公回到宣平帝身边,“禀皇上,谢大人脚上的小指甲,和皇上您的一模一样,同一个位置,同样的大小。”
大长公主站直身体,肃身而立,“皇上,从小皇子出生到长大,都有人可以证明,也有孝恭顺圣皇后的遗物,以及接生的傅老遗书证明。右脚的样子更能证明,他确定是我皇家血脉无疑!”
武阳王也笑道:“是啊皇上,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有子,江山后继有人,臣等之幸,百姓之幸啊!”
百官在下面站整齐,齐齐躬身,“皇上有子,江山后继有人,臣等之幸,百姓之幸!”
宣平帝望着下面的群臣,心里五味杂陈。
照理说他半生无子,突然冒出个亲生儿子,还是这么一个品貌俱佳,精明能干的儿子,他应该欣喜若狂的。
他的确是有些开心与自豪的,但同时更多的是失落,还有不甘。
这个儿子太能干,能干到众人尚且没有完全确认他的身份,就已经以他马首是瞻了。
三省六部,御史台,南北衙禁军,武阳王、大长公主,都已经站在他身后,成了他坚实后盾。
就算其中有些人心怀鬼胎,或者不甘不愿的人,但大势所趋,被裹挟着,只能迎合。
不对,谢家老五在神策军,虽然位置还低,但徐忌当年可是神策右军大将军,当年他的好友,下属,也多在神策军任职,他能不联系他们吗?
文臣武将,他已收拢了领头人,剩下的小鱼小虾也翻不出大浪。
他的好大儿,还没有被承认身份,已经架空了他,他心里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宣平帝走神的功夫,下面百官仍然维持着躬身祝贺的姿势,大有他不承认就不起来的架势。
这是等他一个表态,儿子他们都已经认可,就等他一个正主肯定了。
他再看看阶下的谢湛,长身玉立的站着,双眼平静的凝视着他,有种笃定的从容。
宣平帝喉头滚动一下,艰难的道:“众卿平身。”
不反对就是认可了。
武阳王喜气洋洋的,活像他平白得了个好大儿一样,“微臣今日就把谢湛,不,公孙湛的名字记入皇家玉碟。”
然后万分慈爱的道:“小湛啊,还不快拜见你的父皇。”
大长公主也笑吟吟道:“是啊,今日你父子终于相认,真是天大之喜,快,拜见你的父皇。”
谢湛,哦,公孙湛朝两人笑笑,整整衣衫,郑重拜下,“儿臣公孙湛拜见父皇。”
顾玖在角落里紧盯着谢湛看热闹,她太了解谢湛的脾性了,他应该是不喜他这便宜老爹的,内心估计八百个不愿意,但也没办法,这个真是亲爹,不认也得认。
宣平帝同样也是,眼前的是亲儿子,还是唯一的亲儿子,将来要继承江山的,他不认众臣也要逼着他认。
伸伸手道:“起来吧。”
武阳王又笑道:“父子终于相认,真是天佑我大缙。不过,皇子湛认祖归宗,这以后怎么称呼才合适,总不能皇子皇子的称呼吧?”
礼部尚书出列道:“皇子湛才学出众,人品贵重,精明强干,贤明果决,堪为储君。”
刘卞立即正气凛然,慷慨激昂道:“我大缙二十年来,一直空悬储位,如今好不容易皇子归位,臣请皇上尽快立储,以安社稷。”
大长公主道:“刘大人说的对,还请皇上尽快立储,以安社稷。”
“请皇上尽快立储,以安社稷。”群臣纷纷下跪,声震屋瓦。
宣平帝脸黑如墨,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怒喝一声:“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以前二十年没有储君,社稷乱了吗?
裴相道:“皇上息怒,大家也是为江山社稷着想。皇子湛是皇上唯一子嗣,迟早要继承大统。储位乃国之根本,立储之事不宜拖延,为免朝堂震荡,人心惶惶,还望皇上早下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