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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颂电能。
‘接线人’的手指动了下, 少年移开目光。
立夏半扛半拖着‘接线人’穿过类似‘玄关’的位置,矮身掀起沙发上铺着用以防尘的旧床单,尽量将男人在沙发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老实说, 有些超乎我的预期。”立夏回头,诚恳地看向跟着跳下来的织田。
“从前住过一段时间。”那个看起来比立夏小了一两岁的少年依旧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神色淡淡的,“除了偏僻没有缺点。”
……那倒是。
立夏想起来外面几栋狂野叙利亚风建筑,将这里遮的严严实实,何况构造而言, 这里是地下的位置。
以及令人意外的, 这间屋子有窗户能看到上方流泄下来的阳光,不充足, 却也够用。
“就这里吧,挺不错的。”立夏痛快的接过对方递来的pos机,划卡将钱打到对方账户上, “钱货两清。”
“钱货两清。”虽然这么说,织田却并没有立刻离开,他安静的看着立夏摆弄‘接线人’,冷不丁开口:“你身边有恶灵吗?”
――“还是鬼?”
立夏帮‘接线人’卷袖子的手猛地一顿,他愣愣得回目向织田, 似乎没能很好理解到对方话语中所传递的讯息。
“长条,有些鲜艳, 也有普通的黑色。”‘织田’很努力的思考,又试探着改口,“或许是五彩斑斓的黑色……?”
“还有吗?”立夏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什么了, 焦灼的炙热感从他耳后传来。
[魔神柱]
祂们在阴暗里睁开纹路鬼丽的眼瞳, 狂舞狰狞, 窃窃私语。
‘他看到了。’巴尔。
‘他看到了。’马尔巴士。
‘……哈。’桀派。
――‘残缺的未来视。’
盖提亚做出最后的定论,向魔神下达‘无视’的指令。
但是,立夏听到了包括‘盖提亚’这个个体在内的72重嗤笑。
祂们有恃无恐。
“颜色或许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有非常多的……我想,那大概是‘眼睛’。”‘织田’详细的描述出了魔神柱的外型。
立夏将这些特点一一对应。
“草莓奶油蛋糕。”
――巴巴托斯。
“紫色的。”
――佛钮司。
“金色的。”
――亚蒙。
“嗯……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呢。”立夏笑笑,轻描淡写的否认道:“如果织田能去写幻想文学作品,我一定会捧场哦。”
“除了这些呢?”接着,少年又佯装好奇,“你说的这些、嗯……‘恶灵’,他们做了什么吗?”
魔神柱沸腾了,扭曲的束缚感箍住立夏的腰腹部位,他几乎不可控的身体微微前倾,展开双臂展开成十字的姿态。
如为神殉难的圣子。
‘不要、不要……!’帕尔。
四五个声音在大喊,理直气壮而又充满非人的幼稚感,祂们拒绝被吐露出真实的想法。
但是――
织田冷蓝色的眼睛,只是泛着单薄的冷色看向突然出现怪异举止的藤丸立夏。
“在5到6秒的未来里,我被杀死了。”他非常平静的说着自己的死亡,“抱歉,是刚刚的五到六秒……也就是说,现在我应该是死亡状态。”
“尽管我依然活着。”他又看到自己的死亡,在未来,在不断流淌行进的时间里。
他多次的死于那些非人之物。
――“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立夏开口,似乎打碎了什么东西。
‘天衣无缝’之中。
织田作之助看到如同海流逆卷般的一幕,那些[柱]嘶吼着消失,最终塌缩成一个‘点’,从而无影无踪。
“什么也没有发生,不是吗?”
少年在那伫立、微笑,又一步一步走来。
“抱歉,刚刚四肢有些酸痛,所以稍微舒展了一下……希望下次还能继续合作。”
“……哦。”织田迟钝得点点头,“你说的对,老顾客可以打折。”
他那看上去只比他大一两岁的少年递出一张名片,对方的手指接触上卡片的瞬间――
“刚刚,我又‘死’了六次。”织田那双冷蓝色的眼睛里依旧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立夏却觉得他看起来呆呆的。
……搞不好这个人的生死观非常神奇。
“没关系,祂们不会做什么的。”立夏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起码老了十岁,“在‘我’迎来终结之前。”
奇怪的解释,织田却轻易接受了。
“有工作可以联系我。”他向立夏点点头,“价钱好商量。”
“……”卡壳的人变成了立夏,“没想到你会这么……呃,商业化。”
“拓展业务。”织田。
“理解,应该的。”拿着名片的手,向织田从天井上冒出来的脑袋挥了挥。
对方这才露出一个很轻微的笑,脚步声渐渐消失。
“……睁开眼睛吧,既然你醒着。”
立夏坐在角落沾灰的椅子上,眼神很沉静得看着沙发上平躺着的‘接线人’。
1、2、3……
“你的目的是什么。”男人睁开眼睛,展露锋锐。
‘你看。’艾尼。
‘没有人感谢你。’列拉金。
‘没有人……’
祂们笑了,无形之物缠绕那人类的孩子,丑恶憎恨高尚,却又无比仰慕。
――“谢谢你。”
那蓝眼睛的少年很轻快的笑着,有着与过去同样的眼神。
魔神们有着真实的恶意,也倾注了与恶等值的爱,也献上了十年的陪伴,直到现在也没有离开。
谢谢‘你’。
年少的救世主在看向人类和魔神时,有着完全平等且公正的目光。
之后,他得到了人类的怒斥。
“事已至此,也没有继续虚伪的必要了。”男人皱眉,嫌恶得看了眼立夏,“你想要什么……情报、利益,无非就是这种东西。”
“哈……你听好,黑衣组织的恶犬。”没有了之前呼唤立夏为‘潘诺’时的殷切和热情,男人露出冷淡的眼神,其中是死的意志。
“你什么也别想得到,我什么都不会给你。”
“从最开始,我就嗅到了你身上的属于犯罪的恶臭。”他说。
立夏没有回答,只是从椅子上起身,微垂着头颅拉进了双方之间的距离。
“恼羞成怒,所以要露出真面目了吗?”
栗色的眼睛里垂映出少年接近的身影,伸出的手、高抬的角度。
他没有眨眼,只是冷静的如同旁观者,一直看着。
――没有伤害。
没有审讯、没有逼问。
下一刻,男人露出错愕的神色。
“谢谢,我知道。”少年如是说。
不够宽厚,却有些粗糙的,那只年轻的手掌落在男人的发顶上,温温柔柔的摸了又摸。
少年的眼睛蓝得恍若慈悲。
立夏知道自身体质的改变,越是善人越会对他升起厌恶……但他的思维始终不变,仍然清醒而理智,因而能够分辨出眼前这位‘军警’的本质。
他会讨厌他真是太好了,他会愤怒真是太好了,在斥责也是。
因为这一点,立夏确定他是个善人。
气氛逐渐陷入凝固时,立夏袖兜里传来手机的震动。
――联系人[琴酒]
立夏知道,他这次相当明显的举动迟早会被黑衣组织找上来,只不过这比他预料中还要更快。
甚至还没等这件事情的完全结束……
立夏没有立刻接听对方的通讯,他举着手机,像拿了一只烫手山芋。
“……哼。”‘接线人’冷哼一声,“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嗅觉灵敏。”
显然预料到了电话另一端的人的身份。
“不接听吗?”他打量立夏的眼神像在看死人。
在‘接线人’眼里看来,整个黑衣组织没有比琴酒心眼更小的人了,当然没有比琴酒更有实力的也是事实。
那个人平日里总是端着冷酷无情的杀手作派,心思缜密。
稍有披露,就会立刻被他抓住端倪,军警内部在进行卧底培训时对‘琴酒’有重点标注。
‘接线人’之所以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立夏,无非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
――“‘你’、不是潘诺吧。”
“唔……这下事情变得稍微有些麻烦起来了。”少年耸了耸肩,将手机屏幕面向对方而示意,“不接听的原因,仅仅只是对方先一步挂了电话而已,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从现在到未来,很久的一段时间里,我大概都会用‘潘诺’这个代号,短期内没有更改的打算。”
少年背对他,翘着腿坐在了椅子上,呈现出放松的姿态――开始回复‘琴酒’发来的文字消息。
他任由军警的隐晦打量落在自己身上,以及与之一同的,属于非人之物的目光。
光线黯淡,晦涩凄迷在他的身上。
那是魔神十字纹路的红瞳,是金黄之物的凝视,是雾一般不可触及的抚摸。
少年在光线沉暗的幻象中,隐约看到那白发金瞳的兽王。
‘怀疑。’欧洛巴士。
‘不被信任。’拉默。
‘质问、谴责。’化勒。
――‘[潘诺]由这些构成。’拜朗。
这非幸灾乐祸的诅咒,而是已经既定好的‘以后’。
立夏微垂眼睑,半敛起眼底情绪。这四位魔神柱共同有着一样的一种能力。
祂们通晓古今、可言未来。
[无所谓]
少年心想。他吧嗒吧嗒艰难的戳着手机按键,十指在无形中被交握,贴合。
像是直接抚摸魔神的眼球,他感受到滚动的错觉,令他几乎无法捏紧手机……但也只是几乎。
[潘诺]:抱歉,刚刚在收尾。
[琴酒]:以后有问题汇报给伏特加。
[潘诺]:那接线人……?
[琴酒]:老鼠。
言简意赅,立夏又一次对上了琴酒的脑回路,无孔不入的老鼠……
[潘诺]:什么!那家伙竟然是叛徒!
[潘诺]:小恐龙愤怒jpg
[琴酒]:……
[潘诺]:琴酒大哥?
已读不回,琴酒并不想理你,并向你丢了一瓶伏特加。
直到手机自动删除消息记录,立夏都没等到琴酒的回复……看样子是敷衍过去了。
“你的目的……”‘接线人’开口。
“别吵。”立夏直接陷入沉思。
黑衣组织的消息很快,快到不可思议,保不准其中用了什么特殊手段。
自动删除消息记录的手机是很好用,但不代表不会向黑衣组织内部传输备份,但这也说明将‘安全屋’定在擂钵街的考量派上了用场。琴酒没有追问黑卡划走的那一大笔开销。
立夏想了想,决定主动出击,他向琴酒报备了一下花销的原因,包括定于擂钵街的‘安全屋’。
手机震动。回复他的不是琴酒,而是伏特加。
[伏特加]:琴酒大哥说做的不错。
[伏特加]:这种小事自己决定,组织只需要结果。
立夏稍微舒了口气,将手机塞回袖兜,毫不意外的感受到魔神的足触缠绕在手腕上的触感……
‘接线人’看到他做了个丢东西的动作。
“结束了。”男人再次搭话,“如何,应付组织的感觉。”
立夏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他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手下的动作。
“你在找什么?”‘接线人’又问。
下一刻,身体上的反应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礼装·千年黄金树]
卡牌在少年人的指间逸散。
难以言喻的清澈感流淌,仿佛浸泡在辉光的溪水之中,心灵得到休憩,伤势得以修复。
力量充盈,没有疼痛……男人脸上的神色茫然而复杂。
他感受到了荣光,没有尽头的,无比沉重的荣光。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第二次的质问。
比起最初的敌意,其中更多的则是茫然。
蓝眼睛的少年只看着他微笑,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也不要求什么。
像这样的神色……真的只是为了‘利益’、‘情报’吗?
军警铁一般的意志,难得产生了瞬间的困惑,也因这并不明显的动摇,他再一次的警惕起来,如斗败的野兽。
“我不喜欢欠人情。”他接着又说,“我没有能给你的东西。”
身体、意志、誓愿。这些都已属于国家,他没有留给自己任何私欲。
那种事情立夏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眼前这个男人,是允诺为国而死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