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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
又称杜松子酒、金酒,是种具有杜松风味的伏特加。
但此琴酒非彼琴酒,手机震动的通话提示里的琴酒则是代号,如同立夏的代号是‘潘诺’那样。
少年看到屏幕上显示的‘琴酒’,眼神一凛。
立夏知道,他这次相当明显的举动迟早会被黑衣组织找上来,只不过这比他预料中还要更快。
甚至还没等这件事情的完全结束……
立夏没有立刻接听对方的通讯,他举着手机,像拿了一只烫手山芋。
“……哼。”‘接线人’冷哼一声,“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嗅觉灵敏。”
显然预料到了电话另一端的人的身份。
“不接听吗?”他打量立夏的眼神像在看死人。
在‘接线人’眼里看来,整个黑衣组织没有比琴酒心眼更小的人了,当然没有比琴酒更有实力的也是事实。
那个人平日里总是端着冷酷无情的杀手作派,心思缜密。
稍有披露,就会立刻被他抓住端倪,军警内部在进行卧底培训时对‘琴酒’有重点标注。
‘接线人’之所以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立夏,无非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
――“‘你’、不是潘诺吧。”
“唔……这下事情变得稍微有些麻烦起来了。”少年耸了耸肩,将手机屏幕面相对方而示意,“不接听的原因,仅仅只是对方先一步挂了电话而已,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从现在到未来,很久的一段时间里,我大概都会用‘潘诺’这个代号,短期内没有更改的打算。”
少年背对他,翘着腿坐在了椅子上,呈现出放松的姿态――开始回复‘琴酒’发来的文字消息。
他任由军警的隐晦打量落在自己身上,以及与之一同的,属于非人之物的目光。
光线黯淡,晦涩凄迷在他的身上。
那是魔神十字纹路的红瞳,是金黄之物的凝视,是雾一般不可触及的抚摸。
少年在光线沉暗的幻象中,隐约看到那白发金瞳的兽王。
‘怀疑。’欧洛巴士。
‘不被信任。’拉默。
‘质问、谴责。’化勒。
――‘[潘诺]由这些构成。’拜朗。
这非幸灾乐祸的诅咒,而是已经既定好的‘以后’。
立夏微垂眼睑,半敛起眼底情绪。这四位魔神柱共同有着一样的一种能力。
祂们通晓古今、可言未来。
[无所谓]
少年心想。他吧嗒吧嗒艰难的戳着手机按键,十指在无形中被交握,贴合。
像是直接抚摸魔神的眼球,他感受到滚动的错觉,令他几乎无法捏紧手机……但也只是几乎。
[潘诺]:抱歉,刚刚在收尾。
[琴酒]:以后有问题汇报给伏特加。
[潘诺]:那接线人……?
[琴酒]:老鼠。
言简意赅,立夏又一次对上了琴酒的脑回路,无孔不入的老鼠……
[潘诺]:什么!那家伙竟然是叛徒!
[潘诺]:小恐龙愤怒jpg
[琴酒]:……
[潘诺]:琴酒大哥?
已读不回,琴酒并不想理你,并向你丢了一瓶伏特加。
直到手机自动删除消息记录,立夏都没等到琴酒的回复……看样子是敷衍过去了。
“你的目的……”‘接线人’开口。
“别吵。”立夏直接陷入沉思。
黑衣组织的消息很快,快到不可思议,保不准其中用了什么特殊手段。
自动删除消息记录的手机是很好用,但不代表不会向黑衣组织内部传输备份,但这也说明将‘安全屋’定在擂钵街的考量派上了用场。琴酒没有追问黑卡划走的那一大笔开销。
立夏想了想,决定主动出击,他向琴酒报备了一下花销的原因,包括定于擂钵街的‘安全屋’。
手机震动。回复他的不是琴酒,而是伏特加。
[伏特加]:琴酒大哥说做的不错。
[伏特加]:这种小事自己决定,组织只需要结果。
立夏稍微舒了口气,将手机塞回袖兜,毫不意外的感受到魔神的足触缠绕在手腕上的触感……
‘接线人’看到他做了个丢东西的动作。
“结束了。”男人再次搭话,“如何,应付组织的感觉。”
立夏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他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手下的动作。
“你在找什么?”‘接线人’又问。
下一刻,身体上的反应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礼装·千年黄金树]
卡牌在少年人的指间逸散。
难以言喻的清澈感流淌,仿佛浸泡在辉光的溪水之中,心灵得到休憩,伤势得以修复。
力量充盈,没有疼痛……男人脸上的神色茫然而复杂。
他感受到了荣光,没有尽头的,无比沉重的荣光。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第二次的质问。
比起最初的敌意,其中更多的则是茫然。
蓝眼睛的少年只看着他微笑,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也不要求什么。
像这样的神色……真的只是为了‘利益’、‘情报’吗?
军警铁一般的意志,难得产生了瞬间的困惑,也因这并不明显的动摇,他再一次的警惕起来,如斗败的野兽。
“我不喜欢欠人情。”他接着又说,“我没有能给你的东西。”
身体、意志、誓愿。这些都已属于国家,他没有留给自己任何私欲。
那种事情立夏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眼前这个男人,是允诺为国而死的类型。
他并不需要对方的报答,只希望对方能一直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可他觉得自己应该给对方一个答案……无论那是什么。
于是――
“那么,等下一次机会允许的时候,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立夏没有再投注目光,他背身离开,攀上天井的阶梯。
之后无论对方想要离开或者依旧想要杀死他,那都是之后的事情。
“……上杉。”下方传来略显微弱的,沙哑的嗓音。
似乎被某种存在恫吓过,被无形之物扼住过喉咙。他声音中带着不太明显的颤抖。
“叫我上杉就可以了。”
……
出了擂钵街,立夏拦了一辆黑车。
他感觉很疲惫。
立夏仍旧是个人类,是人类就需要睡眠……而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了。
还不能休息。
立夏如同打卡上班一般准时抵达了港口黑/手/党的本部,昨天晚上的事迹似乎已经小范围宣传开来……得到了一路来‘同事’们尊敬的眼神。
“幸不辱命。”
氛围压抑的房间,立夏向那抱病卧床的老人微微躬身,“boss,请予以指示。”
少年以为这是任务的结束,之后他就可以好好休息,但这只是开始。
老人伸出枯槁的手指――
“红发……红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