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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经历什么?”我有些不解。
在我看来,这家人已经知道了那个孩子是大蛇前来投胎报复的,肯定会放下心中的悲痛,等到第二年孩子出生,就可以继续和和美美的生活下去。
“你听过一句话没?人心都是肉长的。有些事情,想得通和看得开不是一码事,理智和感受同样也不是一回事。”
哪怕这家人明知道那孩子是大蛇前来投胎报复,可是怀胎十月,又相处七年,这其中的点点滴滴,那些经历和过往,又岂是一句对方是仇人投胎报复就能抹去的?
这就跟年轻人谈恋爱,失恋了之后,朋友在一起一通理智分析,觉得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还能遇到更好的,可是等到安静下来,依旧会心痛,看到对方跟自己生活过的痕迹,心里依旧会揪着疼。
爱情如此,父母与孩子之间的那种情感就更难割舍,把一个小不点一天天的养大,冬天怕他冻着,夏天怕他热着,夜半时一声啼哭,父母能连夜抱着跑上十几里去找医生,那种情感怎么可能轻易割舍?
更何况,大蛇投胎的孩子那么的聪明伶俐,那么的争气懂事,后面的孩子再出生,父母就会免不了跟他进行比较。
山村猎户家的孩子,出现天才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所以,虽然大蛇及时了解了因果,轻松的脱了身,但是对着猎户一家人来说,却会留下一道一辈子都不能碰触的伤疤。
也许这家人还能继续开心过日子,也不会再提起这个夭折的大儿子,可是总有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会想起那张粉雕玉琢的娃娃,会想起他的乖巧可爱,会想起他的聪明伶俐。
不想起还好,一旦想起,就会是滑过眼角的泪水,会成为抽着旱烟看向远方的惆怅,会成为深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一声长长的幽幽叹息。
当年我听外公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并没有多想,此刻听大老爷说我是夭折命,遇到小儿关煞就容易夭折,我心头猛然一凛,有个念头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
外公讲小儿关煞的时候,为什么会给我讲这个大蛇投胎报仇的故事?
小儿关煞夭折的事情,随便讲个夭折短命的,肯定就能解释清楚,外公为什么会讲这个?
现在大老爷跟我说,我七岁就应该死掉了,却莫名其妙的活了下来,面相的先天之相和后天之相是十分矛盾的,刚好对应了我七岁之前没有记忆,外公说我不应该活在世上这些细节。
大蛇投胎报仇是七岁死掉的,我也是七岁出事失去记忆的,所以,七岁那年我可能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
我当时听故事的时候,还问了外公,自己是报恩还是报仇的,这话一半是好奇,一半是闹着玩。
小孩子的心思都是单纯的,自然而然的认为自己肯定是报恩的,毕竟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是坏人。
可当时外公的回答是什么?
“那就要看你怎么选了。”
来报恩还是报仇的,难道不是投胎之前就选定的吗?
上辈子有仇,就来报仇,上辈子受了恩惠,就来报恩,哪有看自己怎么选的?
当时我没觉得这话有什么奇怪的,现在想来,忽然觉得很不对劲:报恩还是报仇都能由我选择,岂不是说我的命运并没有定数,属于一种混沌状态?
我再次想起之前蒙眼少女跟我说的话,她说我不应该卷入其中,应该及早抽身。
那么,现在我是不是已经选错了,成了来报仇的?
有没有成报仇的我并不确定,不过现在自己这情况,绝对不是来报恩了的。
这么多年一直不能跟父母一起生活,跟外公一家在一起生活,还招惹到诡异女尸这种邪门的玩意,之前差点害得外公出事,明显是在不停给家里找麻烦,怎么看都是来报仇的。
如果再想得严重一点,我的父母会不会已经被我克死了?
毕竟哪有父母会跟孩子分离十几年时间,却从不联系的?
一时间,我心乱如麻。
大老爷读出了我的心思,喝道:“别瞎想,你父母都还活着,你额头的日角月角都还在,只是暂时没有办法相见而已,你有那闲工夫胡思乱想,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解决眼前这个难题。”
我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根本没有用。
父母那边,我现在根本就见不到,更不知道如何联系,是报恩还是报仇,又有什么关系?
“大老爷,那关于这拘魂珠,您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指点我?”
“没有,其余的都需要你去自己探索,我不能插手过多,你的未来是一片迷雾,跟着的都是大凶之兆,我胡乱指点可能会适得其反。”
从小庙里出来,我还有些恍恍惚惚的,这一趟过来求助,可是求助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求到,得到的都是一些现在还用不上的线索。
打网约车回去的时候,我坐在后排,看着前面出神。
当听到车载软件提示快到小区的时候,我扫了一眼正在变化的屏幕,突然有一道灵光在脑海里闪过,刚想要确定是什么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黄璐璐打来的,问我怎么那么久还没回去,她觉得有些害怕。我告诉她马上到家,让她不用担心。
等到放下电话,我回想刚才脑海中闪过的灵光,却怎么都回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想法。
刚好车子已经到了小区旁边,无奈之下,我只能摇摇头下了车:最近这灵感总是怪怪的,每次都是灵光一闪,却又根本想不起是什么内容。
我朝着小区里面走去,走了两步,忽然觉得不对,猛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我想起侯三爷之前教我玄学知识的时候曾经跟我提到过这样的情形,总是忘掉很重要的事情,其实是头顶的灵光被人给阻挡了。
阻挡灵光的手法有很多,施咒,或者封了头顶的百会穴,让人失去清明的头脑。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转过头朝小区旁边的那家超市橱窗上的玻璃镜看去。
玻璃镜中,我的影子头顶有一只黑色的手,正紧紧的按在我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