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奋斗日常 第11章 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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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周丽敏帮林素把行李搬到校门口的公交车站。

林素特意早早起床，错开人多的时候和大家一起挤公交车。

“注意安全，一路顺风！”周丽敏站在站台上，朝林素挥手告别。

林素也朝周丽敏挥挥手，“下学期见！”

进入候车室，林素的心也砰砰砰直跳，感觉自己离家更近了，终于又踏上了回家的路。

候车室内满满的人，林素的火车检票口已经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林素也夹杂在这队伍中，她特意低头观察了一下自己的鞋带是否绑紧。

离车辆进站的时间只差十分钟了，漫长的十分钟。

检票员已经拿好喇叭站在检票口，随着检票员的到位，林素的队伍也开始紧紧地向前挤压，尽管没有一个人可以进去，但队伍中的人已做好准备，随时上车。

“开往乐市的，898次列车已经到站。”

“乘坐898次列车的乘客把车票拿在手上。”检票员拿着大喇叭喊着。

随着检票员拉开检票口的栅栏门，蜂拥而上的乘客往前小跑而去，林素也被夹杂在人流中往前进。

“不要挤，不要挤，所有人都来得及上车。”乘务员一心两用地一边扫视着乘客手中举起的车票，一边拿着喇叭对后面还在排队的乘客喊着。

林素无心思考，拿着车票进了检票口，跟随着人流快速前进，下楼梯，进地下通道，再上楼梯。

“1－8号车厢在左边，9－16号车厢在右边。看好车厢号。”

听着站台上的工作人员指示，林素观察着经常乘坐火车的乘客已经找到了自己车厢大致停靠的位置，她第一次坐，只能用眼睛看，心里计算大致的位置。

当林素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找到位置时，“呜呜”，火车进站了。

林素看着自己的车厢号唰的一下从眼前闪过，就知道自己离自己买到票的车厢还远着，只好和站台上的一些人一起拎着行李往前小跑。

京市的冬天，出门都要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路上也结着冰，一不小心滑倒在地上。

远远地望着林素，像一个移动的加湿器，又像一个笨重的企鹅，头顶冒着奔跑带来的热气，发丝随着风吹糊在自己的脸上。

林素小喘着气，背着包拎着行李，前面是乌泱泱的人群，好不容易在一团人中排到了门口，给乘务员检查完车票后，林素终于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要回家了。

“麻烦让一让，不好意思，让一让。”

林素一边像念咒一样，一边慢慢地往前挪动。

找到自己的位置后，还要脱鞋腾一腾上面的行李架，用力地把行李往上一塞，林素穿好鞋，拍拍手，心想，手上的功夫没白练啊。

林素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看到车窗上反射的样子，她连忙用手理了理头发，拿出纸巾擦了擦汗，又脱掉外套放在身上。

车向前驶去，她感觉到自己离学校越来越远，车上的人也慢慢变多。这一列车厢，不知装着多少背井离乡的人。

这是林素两辈子以来，第一次体会到春运，她感觉自己走进候车室的那一刻就好像被人群所包裹住一样，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同一列车的人向前走去。

她那一刻好像切身体会到时代的洪流这一词语的意义。

她在准备上车的路上，和人们一起奋力地往前赶，害怕自己掉落队伍，因此错失列车。

这一路上大家都在闷头前进，只是等到了登车时才发现，原来和我一起并肩前进的同伴，有人坐软卧，有人坐硬卧，有人坐座位，有人只能站着，有人可能还被骗买了假票上不了车。

林素才意识到原来赶火车的十分钟，就是人生啊。

这一趟的火车，没有任何意外，只是车上听着小孩的尖叫声和哭闹声，林素真是想念mp3，不知道mp3什么时候可以出现在大街小巷之中。

林素一路上也没怎么敢喝水，毕竟一个人也担心自己的行李安全，虽然包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对林素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夜深了，火车上的人们也变得安静下来，林素将棉衣盖在身前，右手和左手悄悄地放在自己放钱的小包处，紧紧地攥着。

上车前林素将这一学期挣的钱一半带回家给家里人，另一半放存折里。

现金和存折为了防止被偷，林素特地买了一个贴身小包，将钱和存折都放在小包里，一些零钱就放在钱包里。

贴身小包斜挎在胸前，夹在衣服和衣服之间。

林素本来不想这么麻烦的，但一想到自己辛苦打工挣的钱被偷走，那真的是肠子都要悔掉了。

火车到g县时晚点了3小时，本来应该在下午到的，结果晚上六点多才到。

林素下了车，扑面而来的空气让她感受到熟悉，她真实地感受到，她，回家了啦！

g县的冬天完全不及京市的冬天冷，林素下车后连忙脱下毛衣，把毛衣和棉袄一起收进行李袋里。

林素一走出火车站，她感受到g县这短短半年的飞速变化，它好像已经不是原来的小乡镇了，心中涌上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看着林素和一群人出来，一些大妈大叔们一拥而上。

“靓女，住宿吗？”

“靓女，坐车吗？”

“去海市，去海市的，这边可以坐车了。”

林素也没想到出来有这么多人围着她，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下子让她呆愣在原地。

这时一个穿着夹克的中年男人费力地从外往里挤。

“挤什么呀？别挤。”一大妈看自己要被挤开，冲这男人一吼。

“我接我女儿，你让我进去，我们不住宿也不坐车。”这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挤进人群把林素拉出来。

“爸，你咋来了？”林素看到林爸后，立马变得十分高兴。

林爸拿过林素手上的行李，背上林素的包，边走边和林素说，“我听你妈说你今天到家，我就到车站来等着。”

“爸，你等多久了，我这车都晚点三个小时了，你要吃点什么吗？”

林爸走到停车的地方，找到借来的车，示意林素上车，“不吃了，你妈估计还在家等我们，给我们留饭了。”

“而且这半年g县发展的特别快，火车站这边的饭店都涨价不少，不划算。”林爸给车打火，方向盘一转，带着林素往家奔去。

林素看着窗外五光十色的城市，感慨万分，“那g县是不是真的要并入到海市了？”

“是啊，听说前几天已经正式下通告了。”

林素看街边有家超市，让林爸停车。她下车去超市里买了两个面包，“爸，你先吃个面包垫垫，饿久了开车难受。”

林爸停车靠在路边，两人吃了个面包继续上路。

一路上林素絮絮叨地和林爸说着这半年在大学读书时发生的事。

不一会儿，就开到家了。

林素冲下车，看着家里的灯光，心情澎湃，“妈，小妹，我回来了。”

林妈和林皎正坐在餐厅等着两人回来。

林妈看到林素后，激动万分，捏着林素的肩膀，“素素，黑了瘦了。”

“姐，我好想你啊”林皎泪眼婆娑地看着林素。

等林爸停完车回来，一家人坐在餐桌上热热闹闹地吃着晚饭。

吃完饭，林妈收拾着碗筷，林爸去隔壁还车，林素和林皎一起去整理林素的行李。

一家人忙活了一会，终于坐在客厅里休息下来。

林素掏出自己回来前在京市买的礼物，林妈的丝巾，林爸的皮夹子，林皎的学习资料。

三个人收到礼物都乐呵呵的，林妈则是担心林素在学校省吃俭用的，别熬坏身体。林皎想起自己的贴身小包，回房间取回小包后，把带回来的钱都给了林妈，

“妈，这是我这学期打工挣的钱。”

林妈有些吃惊，又有些担忧，“你做的什么工作？”

林素就把自己兼职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大家，林爸有些惊叹，“果然有文化，还是挣钱轻松。”

林妈笑嗔道，“那是你女儿厉害，你在村里看，我们村里有几个出去读书还给家里拿钱的。”

“素素，这钱还是你自己收着，我和你爸还年轻着，暂时不需要你和林皎来挣钱养家，你挣的钱你给自己买点衣服，买点吃的都行，别乱花了，妈相信你是一个心里有成算的孩子。”林妈揉了揉林素的脑袋，把钱递回给林素。

林皎看到这么多钱，垂涎欲滴，雄心万丈，“姐，我一定好好读书，我也要挣钱。”

林素看林妈不愿意收，想着过年去城里给家里三人各买件衣服好了。

一家人兴致高昂地聊着天，林素一五一十的给家里人说着，她这半年的所见所闻。

清晨林素听着隔壁家公鸡的打鸣声中醒来，睁开眼，闻着被被子晒过后太阳留下的味道，她在床上拧了拧身体，把脸埋进被子里，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终于念念不舍地离开她的被窝。

洗漱完，她和林爸一起去进行晨练。

跑完步回来，远远看到自己屋子的烟囱中飘出的烟尘，林素一蹦三跳地往家奔去，“爸，你快跟上，回家吃早饭了。”

看到熟悉的木耳肉丝粉，林素在外漂泊浮躁的心顿时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