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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飞张着两条胳膊,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可台下的观众全都反应过来了,一个个别提笑得多欢乐了。
“师父!还没看明白吗?”
“我明白什么啊?你就光张着俩胳膊,这是要飞啊!”
其实于清已经反应过来了,只是没说话,这个包袱不能直接他翻出来,那样的话,效果不好。
“不明白,您瞧瞧,这马褂穿我身上叫马褂,要是穿我师叔身上,那是……”
“大褂!”
哈哈哈哈……
观众们就等着这个呢,听到于清说完之后,还朝着郭德强看了一眼,满脸无辜的模样,简直都要笑疯了。
萧飞和郭德强的身高跟“起高腔儿”一样,都是这爷俩之间绕不过去的梗。
萧飞身高一米八多,郭德强还不到一米七,俩人站在一块儿,萧飞能高出一头。
“还是的啊!就我师叔那个,我给他条裤衩,他都能改成喇叭裤穿了,这马褂穿他身上能合适吗?”
“这缺德孩子,我今个非跟他拼了不可!”
郭德强说着,就要绕过于清,去跟萧飞拼命。
于清见状,赶紧给拦下来了:“嘿!嘿!别动手,别动手,我跟他说去。”
安抚住了郭德强,于清又来找萧飞:“你甭管人家穿着像大褂,还是什么的,是人家的就得给人家。”
“不能给!”
“你这为什么啊?”
“我这马褂也不是从他手里借的啊!”
“从谁手里借的,也是人家的东西。”
“给我,给我!”
郭德强又闹了起来。
“你先别闹,我问清楚了,少爷,你这马褂是打谁手里借的?”
萧飞没说话先笑了,只是笑得……于清看着都有点儿瘆得慌。
“你这都什么毛病啊,问你打谁手里借的,你嬉皮笑脸是几个意思啊!”
萧飞收住了笑:“师父!我这马褂,是打我婶子手里借的!”
于清一听也笑了,看了郭德强一样,同样不怀好意。
“哦!打你婶子手里借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有你什么事啊!”
郭德强可不干了。
哈哈哈哈……
台下的观众又笑了起来,平时都是郭德强拿着于清的媳妇儿砸挂,今个这是怎么了?
于清要开始报仇了!
萧飞跟着郭于组合每一次同台,都能祭出来三样法宝,起高腔儿、比身高,然后就是替师父报仇。
今天看起来,萧飞也没把郭德强给饶了。
“你先别着急,我再给你问问。”
于清笑呵呵的,看他这表情,观众们就想笑。
“少爷,你给说说,这马褂怎么还是从你婶子手里借的呢?”
萧飞说道:“师父,今个不是咱们德芸社头一回的商演嘛。”
“对啊!”
“我就想着,头一回商演,我得穿的正式一点儿,大褂我家里是有了,可穿在外面的马褂却没有,想买一件吧,可家里的钱都给您交了学费了。”
“去,没有啊!”
萧飞也不理于清的解释,接着说道:“我就想着借一件,可现在谁家还预备这东西呢,诶,我一想就想起我师叔家了。”
“哦!这倒是对,你师叔家里确实有这东西,上回我在衣柜里还看见来着。”
哈哈哈哈……
于清真是逮着机会,就玩命的占郭德强的便宜啊!
“所以,我就上家去了,到家之后,啪啪啪一打门,打里面出来一人。”
“谁啊?”
“我婶子,您弟妹啊!”
“呵呵!”
于清说着,还擦了下嘴,台下的观众见状,顿时又是一阵爆笑。
“您怎么还擦嘴呢,这是馋了啊?”
“别瞎说,接着说你的!”
萧飞继续:“我婶子看见我了,就问我有什么事?我就说了,想借一件马褂穿,要说还得是我婶子,真疼人,回屋就给我拿了一件。”
萧飞说着,又对众人展示了一遍。
“我得谢谢啊,我就说了,谢谢您,婶子,您放心,我穿的时候一定在意着,肯定不给弄脏了,回头等商演一结束,我就给您送家来。我婶子一听,别忙活了,这样,你什么时候不穿了,让你师父给我送家来就行。”
后面这番话,萧飞刻意的模仿王薇,也是模仿的惟妙惟肖。
很多德芸社的老观众对王薇都不陌生,之前德芸社演出的时候,要是缺演员了,王薇也得顶上去唱两段京韵大鼓。
于清听了一脸的坏笑:“嘿嘿嘿!好徒弟,回头想着点儿啊,我给你婶子送家去!”
“我去你的吧!”
郭德强在旁边听半天了,他刚才还在纳闷,萧飞为什么在后台的时候,提前跟着王薇托付呢,感情这臭小子,今天是真给他师父报仇来了。
平时他和于清在台上说相声,总占于清得便宜了,敢情人家一直憋着呢,就等着今天商演,当着2500人的面给他来个大的。
“你们爷俩别胡说八道的,小子,我也不用你送,更不用你师父送,现在你就给我脱下来。”
郭德强说着又要动手,但还是被于清给拦了。
“你看你这人,说的好好的,回头我给送家去,你急什么啊!”
于清把郭德强推开:“少爷,算了,是人家的东西,给人家就算了,回头师父不拿着马褂也一样去。”
哈哈哈哈……
郭德强那叫一个郁闷,刚才他跟着于清说《黄鹤楼》的时候,还在占于清的便宜呢,结果……
现世报!
“师父!您去不去的我不管,可这马褂还是不能给他。”
“为什么啊?”
“因为我穿着这马褂,对他有好处。”
“好处?”
“哪有好处?你给我租金了?”
郭德强也插了一句,满脸不忿的模样。
“那倒是没有!”
“还是的啊,少爷,你也不给人家租金,哪来的好处。”
于清继续刨根问底。
“师父!您接着听我说啊,我那天去借马褂了,我婶子给了我一件,我谢完了,正准备走呢,我婶子一把就把我给拉住了。”
“怎么呢?”
这个地方可不能出荤口,萧飞能拿着王薇砸挂,但是也只能往于清身上砸,如果往自己身上带的话,俩人差着辈分呢,那可不像话。
非但制造不出笑点,反而会让人觉得厌烦。
虽说相声是台上无大小,可那也得分怎么没大没小,拿着长辈的女性刨伦理哏,是绝对不行的。
“我婶子说了,小飞,婶子知道你是大学生,有学问,今个这马褂你拿走随便穿,但是有件事,婶子得托付托付你。”
“什么事啊?”
“唉……你师叔这个人啊,平时怎么都好,就是在外面跟人说话聊天,有时候说到兴头上了,云山雾罩,着三不着两,一回两回就让人家给问住了,回来就跟着我和大林扎筏子,我啊,就想求你件事,下回你师叔在外面要是还让人家给问住了,你帮着打个圆场。”
“师父!您说,我穿这马褂,是不是对他有好处。”
“哦!”
于清点点头,回过身又来找郭德强。
“德强,我问清楚了,我徒弟穿你这马褂啊,确实对你有好处,你这人口敞,在面外跟人聊天云山雾罩,着三不着两,总让人给问住了,我徒弟呢,帮着你打圆场,省的让你丢了面子。”
“谁啊!?”
郭德强瞪大了眼睛。
“谁云山雾罩,谁着三不着两,哪的事情,我用得着他帮我打圆场,起开!”
郭德强说着,把于清扒拉到了一边,走到了萧飞身边。
“你,还走不走了?”
萧飞瞧着郭德强,一甩头:“再待会儿也成。”
郭德强又靠近了一点儿,还帮着萧飞掸去了袖子上的灰尘:“要不怎么说,你这孩子脾气大呢,说的好好好,张嘴就要走,你上哪去啊?回头到外面找不着饭辙再给饿死了,好好的!”
郭德强说着,偷偷回头看了于清一眼:“这马褂……什么时候还我?”
“呃……明年!”
“明年?你活的到明年吗?告诉你啊,明天还我。”
“三个月!”
“一个月!”
“一个月零十天!”
“就一个月!”
“一个月就一个月,那我一个月之后夜里十二点给您送家去!”
“我有病啊!大晚上不睡觉,半夜等你送马褂?一个月之后的中午十二点。”
“一个月之后的下午三点!”
“我再让你一步啊,一个月之后的下午两点半!”
“两点三十五!”
“两点三十四!”
“两点三十四分半!”
俩人矫情起来没完没了的,台下的观众看着俩人鸡贼的样子,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扒马褂》是个老段子,别说在德芸社经常演,电视上也经常能看到,前些年侯三爷、石先生还有师圣洁就曾在央视表演过这个段子。
当时负责腻缝的正是侯三爷。
“两点三十……”
“行啦!”
于清都看不下去,这俩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啊!
“就这么一分半分的俩人还捯饬呢!”
说完,又把郭德强给拉了回去。
“于老师,不是我矫情,是您这徒弟实在是不像话,上台说没两句,就闹着要走。”
“嗐!小孩子不懂事,回头我说说他!”
“那行,师哥,也就看您面子,行了,咱们哥俩聊会儿。”
“诶!咱们哥俩聊!”
“实话跟您说,一件马褂,我根本就不在乎,家里有钱,多了不敢说,就这样的马褂,我家里有三万多件呢!”
“嚯!您家里存这么些马褂干什么?”
“这都是小钱,不怕您眼红嫉妒,我们家的钱都花不完,站着房,躺着地,要什么有什么。”
“哦!”
于清一晃悠脑袋,马上就要进正活了。
“那您给说说!”
“知道我们家住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
“你们家住房,都住楼房,要么就是平房,我们家住四合院。”
“哦!四合院!”
“您是老京城,肯定知道,四合院都分几进。”
“对!多一进就多一套院子,那您家是几进?”
“我们家,七百多进!”
“嚯!这就来了。”
郭德强说的上头:“七百多进的四合院,占地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好几百条高速公里,不带着指南针,我在院里都能迷路了。”
“诶!诶!打住,打住!”
于清拦了好几次,才总算是把郭德强给拦住了。
“好嘛!七百多进,我都没听说过,还占地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照您这么说,我们都是您院里的人?”
“你那是孤陋寡闻,告诉你吧,我们家有钱。”
“哦!有钱!”
“不过,总住市里,我嫌乱。”
“要不然呢?”
“最近我就搬家了。”
“你那不叫搬家,叫出国!”
哈哈哈哈……
院子就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搬家的话,可不就相当于是出国嘛!
“出国干嘛啊!搬家,找个清静的地方。”
“好!”
“城市里太闹腾了,还是乡下好,清静,而且,空气也好,水也好!”
“这话倒是没错!”
“在城里喝水,都喝的什么,自来水,好一点儿的喝矿泉水。”
“您呢?”
郭德强一拍胸脯:“井拔凉!”
“这都什么词啊?井拔凉!”
“不懂,就是在自家院子里打井,井拔凉水!”
郭德强不解释一下的话,恐怕在场的观众还真有人不知道呢。
“哦!井水!”
“没错!环境好啊!可也有一点不太好!”
“怎么呢?”
“农村人太少,房跟房都不挨着,太空了,尤其是一到了晚上,风还大,您可不知道这风大到什么程度。”
“您给说说!”
“就昨天,我正在屋里睡觉呢,就听见外面,唔……刮起风了,风这个大啊,结果转天我起来一看,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
“这风大到,愣是把我们院子里的那口井给刮到墙外面去了。”
问题出来了。
“诶!诶!赶紧打住!”
于清赶紧拦住了还在形容风有多大的郭德强。
“您这就叫云山雾罩。”
“我怎么云山雾罩了?”
“风大,把井给刮到墙外面去了,这根本就不可能,胡说八道啊!”
“您不信?”
“不信!”
“不信的话,您问您徒弟去啊,他知道啊!”
“我徒弟知道?”
“他亲眼看见了!”
“哦!”
于清哈哈一笑,转身找到了萧飞。
“少爷!题目可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