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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啊!”见蒙军发现他们,全子才怒吼一声,挥刀前指。
宋军死士,奋力掀翻拒马桩,挥刀冲入缺口内。
破空之声陡然响起,值守的蒙军开始乱射了!
宋军死士身穿重甲,不避箭矢,直接撞向射箭的敌军,挥刀将他们砍翻。
蒙军大营内,窝阔台被喧哗声吵醒,穿上盔甲出去,正好遇见速不台,“大汗!”
窝阔台沉声问道:“什么情况?”
速不台道:“是被困在洛阳的宋军突围!”
窝阔台眉头一挑,城内宋军是他用来引诱宋军主力过来的人质,怎么可能让他们逃走。
若是宋军突围,那么赵泰和赵葵就不会前来救援,窝阔台便无法报复了。
想到这里,窝阔台勃然大怒,“不能让他们逃了!”
语毕,窝阔台翻身上马,正要出营指挥,调动人马把宋军赶回去,营内的蒙古人却忽然一阵哗然。
窝阔台一抬头,只见数千宋军,突破障碍后,居然不向西逃窜,反而直接向蒙古大营冲来。
“找死!”窝阔台不禁冷哼一声,“灭了他们!”
全子才一马当先,猛挥手中战刀,砍断身前栅栏,大吼一声:“弟兄们!跟我冲!”
语毕,他飞速奔跑,营地内正准备翻身上马,出营堵截的蒙古骑兵,突然看到一团黑影撞过来,不少人立即弯弓就射,可箭放出去,全子才却没有丝毫停留,飞快地冲到了他们面前。
“去死!”全子才猛地挥刀,一阵劲风刮过,蒙军躲闪不及,被拦腰斩断。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蒙军士卒被眼前血腥的一幕惊呆了。
全子才冲入敌群,战刀横扫,连人带马,砍死三人。
在他身后,三千死士紧随着杀入,他们身披重甲,手持横刀,乱砍一通。
蒙军没有料到已是瓮中之鳖的宋军会突围,更没想到他们,出城后不麻溜的往东逃窜,反而直接冲进蒙军营寨。
一时间,营地内的蒙军被杀得措手不及,竟然让宋军杀得节节后退。
在三千甲士冲入蒙古营地时,从城内冲出的其他宋军则向东发足狂奔。
窝阔台见此,嘴角抽搐,想让人去拦截,却见冲入营地的宋军,居然把没有准备的蒙军杀得后退。
他立刻意识到,宋军想用这批死士,拖住他的大军,以便其余人马逃离。
“既然你们找死,那本汗就成全你们!”窝阔台怒吼道:“怯薛军,给本汗先灭了他们,再掩杀逃敌!”
窝阔台一声令下,大批怯薛宿卫,便挥刀向宋军杀去。
这时蒙古从四面八方围上来,三千甲士只能结阵而战,宋军盾牌手在外,长枪手在内,疯狂刺杀靠近的蒙军。
速不台见此,当即喝令,“调一队弓手过来!”
一队蒙军弓箭手,跑步过来,然后立刻张弓搭箭,吊射结阵的宋军。
蒙军的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入宋阵中,宋军士卒虽然穿着重甲,防御力很强,但百密一疏,还是有不少箭矢,以刁钻的角度,破开盔甲,射进宋军的身体。
这时两军激烈厮杀,宋军士卒知道自己活不成,他们冲入蒙营的一刻,就没想过要冲出去。
蒙军士卒看见他们,身上插着箭矢,有被射成刺猬的依旧挥刀乱战,不禁有些胆寒。
全子才挥舞着战刀,连续砍翻多名蒙军,不在乎越来越多的蒙军围了上来。
这时虽着赶来的蒙军越来越多,全子才身边的士卒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被砍倒,而他本人也好几次也是险象环生。
密密麻麻的蒙军涌过来,将三千宋兵包围,突然一员宋将领着一队士卒冲过来,领头的将领一手拉住全子才,一手挥舞着横刀,大声急吼道:“相公!快走!”
一群亲兵一拥而上,他们迅速分为两股,十多人上前,帮住全子才挡住正面的蒙军,十多人则连拖带拽,将全子才送上战马,护着他往营地外冲。
“本帅不走!”全子才想要继续冲杀。
十多名亲兵却死死控制他,一边交战,一边往营地外撤。
“相公,淮西军不能没有相公!”士卒们急声喊道。
全子才被亲卫护送着杀出营地,他回头一看,冲进蒙营的数千死士,已经被蒙古大军包围,并在蒙军的围攻下,一个接一个的壮烈牺牲。
偃师县。
在得知中路军没有北上后,联军便止步偃师,没有继续向前进军,而是就地布置防御。
淮西军被围,联军很想去救,但自身实力却不足以击败蒙军,将被困的宋军救出。
因此赵葵只能采纳赵泰的建议,让全子才冒险突围。
虽说这会损失惨重,但总比粮食耗尽,被困死在洛阳要强。
这时在联军营地内,赵葵负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整个人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算时间,洛阳方面应该有消息了!”赵葵忧心忡忡,“也不知道,淮西军能不能冲出来。”
当初赵泰与蒙军做战,向两淮制置使司借兵,新到任的丘岳,不给赵泰借兵,是全子才给了赵泰几千淮西兵,赵泰才依靠他们,在徐州大败蒙军,杀了阔端。
有这份情义在,赵泰就这么坐视全子才被蒙军歼灭,心里也过不去,于是便沉声道:“偃师往西,地形以平原为主,不利于步军作战。要不我们率步军于此构筑工事,令骑兵西进,接应淮西军突围。”
赵葵停下脚步,不禁面露喜色,宋军骑兵不多,联军的骑兵主要是赵泰麾下兵马。
赵葵见赵泰愿意出动骑兵接应,当下大喜,“如此,就有劳国瑞调兵前往接应了。”
从赵葵的营帐出来,赵泰便让武仙,领着武卫和忠义两镇的精锐骑兵,火速西进,务必将全子才接应回来。
当下,武仙随即领着五千骑兵骑离了大营,往西飞驰,向洛阳方向靠近。”
五千骑兵向西奔驰,没走三十里,便遇见了零星的宋军。
武仙立刻上前询问,得知淮西军从洛阳突围,他们有的说全子才,为全军断后,率领三千死士冲入敌营,已经壮烈殉国,有得则说,全子才就在后头。
淮西军从洛阳突围后,窝阔台派遣骑兵追杀,宋军以步军为主,士卒虽然拼命逃跑,但是两条退终究跑不过四条腿,一路被蒙军掩杀,损失极为惨重。
武仙听到骑兵掩杀,就知道三万淮西军的情况并不乐观,他沉着脸,“你们继续向西,跑到偃师,进入大营就安全了!”
语毕,武仙随即领着骑兵,继续向西奔驰,而骑兵越往前走,遇见的溃兵便越多。
武仙不时询问,淮西军的溃兵逃的仓皇,却无法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被问起都是一句,蒙军追得很急,很多兄弟都倒在蒙古骑兵的弯刀下。
五千骑兵继续奔驰,再偃师以西五十里的石桥镇附近,终于撞见了追击的蒙军。
联军骑兵疾驰中,远远听到前方传来的喊杀声,武仙知道情况危机,必是蒙军在追杀宋军,但他还是一勒马缰绳,停了下来。
这时武仙左右张望,发现不远处有一座山丘,于是一挥马鞭,“去那边。”
五千骑兵随即离开官道,奔驰到了不远处的山丘上。
武仙随即又下令,让将士抓紧吃点干粮喝几口水,然后换马,准备冲击追击的蒙军。
就在联军慌忙吃喝,换乘马匹时,远处蒙军骑兵马蹄滚滚而来,在骑兵之前,一支宋军则正且战且退。
全子才被属下护住,他们一边狂奔,一边注意着身后蒙军,情况已经相当危急。
速不台指挥着蒙军骑兵追击,他们一路掩杀,已经斩杀了两万多宋军,他指挥骑兵,正要从两翼包抄,彻底歼灭眼前这支宋军。
武仙见此,当即取了弓箭,在马背上高高举起,朗声喝道:“将士们,随我冲!”
话音未落,武仙已经骑马奔出,他在奔驰中张弓搭箭,将弦扯得浑圆,瞄准蒙军骑兵“嗖”的一箭射过去,远处一名蒙军千户应声坠马。
从山丘上冲下来的五千联军骑兵,立时纷纷放箭,蒙古骑兵猝不及防,纷纷坠马。
速不台正指挥军队,想要围歼逃跑的宋军,可他从两翼包抄的人马,却忽然遭受联军骑兵的突袭。
追击宋军的蒙古骑兵,见此只能一拔马缰,舍弃宋军溃兵,直接迎接上了从山丘上冲下来的武仙。
一时间,两股钢铁洪流撞击在一起,双方长矛突刺,钝器挥打,两军骑兵连连坠马。
联军骑兵换了战马,马匹脚力正盛,又是以高冲下,立时就将蒙军骑兵冲开,而联军骑兵贯阵而出后,却不与蒙军骑兵纠缠,迅速奔驰到令一边,然后一个迂回,撞向另一边,又将那边正追杀的蒙军骑兵,也来了个贯阵而出。
一时间,追击的蒙古骑兵,被联军骑兵搅乱,被追击的宋军步军,见此大喜,连忙加快脚步,迅速向东脱离战场。
“元帅,敌军接应的骑兵到了,我们还追不追?”一名蒙将见此不禁询问。
速不台看着突然杀出的联军骑兵,没有似乎犹豫,“追击!给一直追到开封,把他们杀光!”
当下,被联军骑兵冲懵逼的蒙古骑兵,得到命令,立刻重新开始追击。
战马速度快,宋军步军跑得慢,没一会儿功夫,蒙古骑兵又追上落后的宋军,将后面的人一一砍倒。
武仙见此,只能一扯马缰,喝道:“弟兄们,再随我冲一回!”
语毕,武仙扬起大刀,身后骑兵紧随其后,亦步亦趋的再次冲向追击宋军步兵的蒙古骑兵。
就这样,宋军士卒拼命的往前跑,联军骑兵则不断冲击追击的蒙军骑兵,不许他们追杀宋军步军。
一时间,两军骑兵不断撞击,而每次对冲后,身后都散落着无主的战马,坠亡的尸体。
“不想敌军的骑兵已经强到,能够正面与我蒙古勇士对冲十多个回合了!”速不台不禁感叹。
“都元帅,宋军跑了!”正当速不台惊讶联军有能够与蒙军骑兵对冲,而不落下风的骑兵时,身边部将忽然提醒。
速不台抬眼一看,只见被追杀的宋军,趁着蒙古骑兵被缠住,已经跑开,他当即喝令,“给我追击!”
这时蒙军骑兵,一路追击,终于接近偃师,临近联军大营。
不过,蒙军已久穷追不舍,被追击的宋军,阻止蒙军追击的联军骑兵,都损失颇大。
这时宋军步军在前头跑,蒙古骑兵在后追,每当快追上时,联军的骑兵就冒死向蒙军骑兵发起冲锋,干扰着蒙军的追击。
“都元帅,您看!”一员蒙将忽然指着前方。
速不台抬头望去,只见地平线上,出现一道黑线。
这时追击的蒙古骑兵,一个不注意,前方忽然腾起一片箭矢,如飞蝗般遮蔽天空,然后迅速坠落。
宋军步军刚跑过去,漆黑的箭群便落下来,前头的蒙军骑兵顿时栽倒一片,被射中的骑兵,连连坠马,被射中马匹的,则骑兵和战马一起凌空翻滚,然后重重落地。
一时间,追击的蒙军骑兵,连忙勒住马缰。
不过骑兵速度快,一时间无法停止下来,而宋军这边的弓弩手,很快脚蹬弓弦,然后再次射出一箭。
面对天空中腾起的飞蝗,蒙军骑兵连连拔马后退,许多来不及后退的,都被射成刺猬。
这时,速不台骑马过来,目光扫视前方,排列成墙的联军,不禁黑脸道:“该死,敌军的援兵到了!”
“都元帅,现在怎么办?”部将勒马询问。
速不台想要一鼓作气冲过去,但速不台看见,联军已然有备,且排好了阵势,骑兵冲击的话损失很大,便只能摇头,“算了!等大汗来了再说!”
蒙古骑兵停止追击,宋军溃兵,遂即仓惶逃入联军阵内。
武仙率领的联军骑兵,也分成两股,逃到军阵两翼。
列阵接应的联军步兵,见宋军溃兵,全部逃进军阵,遂即调整阵型,封闭通道,刀矛向外,弓箭上弦,对准了远处集结的蒙军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