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下文学 > 科幻 > 仙子很凶 > 第十一章 我有一剑!(78/405)

仙子很凶 第十一章 我有一剑!(78/405)

作者:关关公子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2-04-21 00:29:20 来源:言情小说
提示:若标题与内容不符,左下方点击“换源”,切换其它源即可解决。

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拜见老祖!”

随着双峰之间霞光亮起,剑台外的修士尽皆躁动,无数落剑山的弟子俯首作揖,鲍向阳等人,都露出几分恭敬。

随着人影出现,一股囊括整个宗门的强横气息,压在了在场每一个人头顶上,连所有风雨杂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啸山老祖的面容,看起来只是中年人,一袭布衣,腰间挂着把佩剑,没有多余配饰,眼神如同苍穹之上的鹰隼,不喜不怒却带着一股骇人威压。

这股压制力源自强横神魂,看不到摸不着,却能让凡夫俗子连站稳都是奢望,就像是左凌泉在栖凰谷初次见到上官老祖时那样。

不过,左凌泉被上官老祖居高临下看得太多了,对这让人不寒而栗的威压,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坦然对视,表情估计是除莲花冠老道人之外,最轻松的一个。

啸山老祖悬浮于盘龙壁上,打量着下方的白袍年轻人,并未第一时间开口。

能坐镇一宗担任老祖,对于山巅的规矩早就摸透了,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根本走不到这一步。

方才啸山老祖瞧见了左凌泉出剑,没能认出是哪家的‘剑一’,但看出左凌泉只是幽篁巅峰,甚至五行之金尚未圆满,算是幽篁四个半重。

在这种情况下,施展的‘剑一’,威势依旧强横如斯,超出了幽篁巅峰剑修的平均值,说明此子不光会剑一,甚至摸到了某些巅峰剑修才会接触的东西。

啸山老祖能走到现在,天资绝对是最顶流的一小撮,但悟出祖宗的‘剑一’依旧费尽心血,面对山巅之后的千里险峰,目前处于探路阶段,连方向都没确定。

下面这个小子,能摸索到这一步,啸山老祖有十成把握是某位剑道巨擘的嫡传,能教出这种徒弟的人,他多半打不过。

当场打死此子,对方师长杀过来,落剑山就除名了;不打死,这小子百年之后过来,落剑山可能还是除名了,对方有这个天资。

为了个瞎惹事的宗门废物,死磕到这种地步,从宗门利益上来讲,属于好言难劝该死鬼,比上任老祖叫板老剑神还作死。

因此,啸山老祖并没有怒言相向,而是面向所有人道:

“本尊刚听弟子说起了今日之事来由。落剑山恪守正道数千年,所作所为诸多道友有目共睹,但再大的宗门,也难免出几个败类,绝剑崖、道家祖庭也不能幸免,犯错不可怕,但要知错能改。韩松!”

盘龙壁下,韩松连忙双膝跪地,拱手道:

“徒儿教子无方,不该怀有私心。这就自行清理门户,去寒知峰面壁思过。”

在场众人听见这话,微微点头,觉得当家老祖还是明事理。

“杀忠心护卫以求苟活,本就是邪魔外道行径,死不足惜,包庇者同罪,哪怕是本尊嫡传,也不会偏袒半句。”

说到这里后,啸山老祖话锋一转:

“但事情一码归一码。宗门出了败类,自己清理门户理所当然,别人却没资格指手画脚。”

啸山老祖看向下方的白袍剑客:

“特别是阁下仗着修为,在集市藏拙,不表明身份,让小辈误判起杀心,从而借故杀人,可有理?”

左凌泉很坦然:“拔剑向人,从来都是生死自负,不知道这点,是宗门没教好,怪不得别人不留手。再者,我如果没这身修为,只是脾气倔,是不是就该死在多宝潭,身边女子被人欺负?”

众人听见这话,微微点头,再垃圾的宗门,都知道摸不清底细就别招惹,自己先拔剑起杀心,还能怪对方道行高?这要是道行低,白袍剑仙不就交代了吗。

“落剑山确实教徒无方,已经清理门户,落剑山不会为其辩解半句。”

啸山老祖声音微沉:“但你作为高境长辈,晚辈已经报了家门,未铸下大错的情况下,你是不是该稍加惩戒管教,给晚辈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一言不发直接杀人,难道就没半点过分之处?”

这次,诸多修士面面相觑,意见出现了分歧。

白袍剑仙展现的道行,肯定接近玉阶仙尊了,这道行放在哪个宗门,都是核心师长。

如果按照正道‘教人向善’的理念,师长面对晚辈要宅心仁厚,哪怕不认识的别家晚辈,不爽也应该是管教,或者去打对方师父,打晚辈还下死手,就太没气量了,也降自己身份。

但这只是认识宗门之间的讲究,彼此不认识,一个小瘪三来找事,还拔剑起杀心数次冒犯,被打死不是活该吗。

总的来讲,就是白袍剑仙做法理所当然,但也有以老欺少、以大欺小的意味。

不过,左凌泉如果真是几百岁的仙家长者,确实有以大欺小的意味,但韩褚鹏的年纪,比他爹还大一轮儿!

韩褚鹏是小辈,他还不得是个宝宝?

剑台外,汤静煣、谢秋桃,乃至另一边的赵无邪,眼神都十分怪异。

左凌泉没有解释这个问题,而是道:

“那你想如何?”

面对仙家老祖不称呼‘仙长、仙尊’,是很冒犯的行为。

但在场所有人都习惯了,这白袍剑仙能用尊称,那才叫真稀奇了。

啸山老祖有所不悦,却没动怒,只是道:

“阁下此行所求理所应当,门户已经清理。但阁下漠视落剑山、对小辈下死手,也是真,本尊不与晚辈计较,但你至少应该对着剑门行上一礼,你说是与不是?”

说白了,就是互相认错道歉,今天这事儿就完了。

这个解决方法,在所有修士看来都没问题,但还是望向了白袍剑客,觉得这位头铁剑仙,不会向落剑山低头。

事实果不其然。

左凌泉根本没错,不愧对落剑山半分,方才没杀宋千机,甚至算留手了,他道什么歉?

“我要是不了?”

“喔……”

哪怕早有预料,此言还是带来了一阵骚动。

鲍向阳背负双手,摇头道:

“老祖都出来了,至少给人个台阶呀,这剑仙真是……真是霸气侧漏,但也得打得过呀……”

其他人想法如出一辙。

啸山老祖其实也料到这个年轻人不会服软,微微颔首:

“自认无错,我落剑山不会摁着阁下赔礼,但落剑山被冒犯也是真。剑客用剑说话,事情由韩松侄子而起,阁下和韩松打一场,你赢了,落剑山不再过问半个字,输了,你为此事赔礼,如何?”

围观之人都是点头,觉得这法子不错。

打擂算是剑宗解决矛盾最常见的方式,彼此对赌,愿赌服输,传出去也不丢人。

几个高境人物,甚至明白啸山老祖为何让韩松上去,而不是专门负责打架的执剑长老。

啸山老祖要的是台阶,对方不认错,落剑山直接算了,面子上过不去,而彼此打一场,无论输赢此事都能了结。

执剑长老上去,境界比左凌泉高,靠着‘剑一’的霸道,不出意外能一击必杀;左凌泉同样身怀‘剑一’,硬碰硬同样大概率换掉只攻不受的松长泣。那结果只能是死一双,或者一死一重伤,属于打红眼,根本没赢家。

啸山老祖即便能拉开二人,也没法保证一定不出岔子,伤了任何一方根基,都后患无穷。

而韩松是丹器长老,啸山老祖在旁照看,不担心把左凌泉打出事儿;即便韩松落败,不慎被左凌泉打伤,也不影响韩松处理宗门事物。

对于这个提议,左凌泉并没有意见,身形退到了剑台另一侧:

“一战过后,此事一笔勾销。”

“好。”

————

稍许后。

身着锦袍的韩松,表情稍显阴沉,缓步走上了剑台。

韩褚鹏被清理门户,哪怕咎由自取,韩松这当大伯的,又岂能没有半点怒意?

不过能走到这一步的人,对生死早就看淡了,儿子没了都能再生,更不用说侄子,活了七十多岁也算喜丧,一切得以宗门和自身前景为重。

韩松幽精境初期的修为,从老祖口中得知对方确切境界后,并不缺乏自信。

但‘剑一’的威慑力太大了,同境无敌,越境的话,哪怕不能一剑瞬杀他,躲避不及也可能能重创。

不过好在韩松了解剑一的门道——全力以赴一击必杀,威力举世无双,但也只有一剑,一旦失手,想要蓄力出第二剑,间隔再短也要点时间,对手能躲开‘剑一’,这点间隔就能杀你千百回。

所以这一战,韩松并没有什么惧意。

韩松在剑台上站定,虽然是玉阶仙尊,依旧没摆谱,右手平伸,一道青光在掌心凝聚,逐渐化为了一把通体晶莹的利剑,斜指地面。

提前拔出本命剑,可见其郑重。

而剑台对面,身着白袍的左凌泉,依旧没太多反应,只是把手放在了玄冥剑的剑柄上,做出了‘拔剑式’的剑架。

台下诸人瞧见此景,有些疑惑,但不敢说话。

上方的啸山老祖,看出了左凌泉的境界,开口道:

“面对韩松,依旧不拔剑,阁下未免太托大。”

这个‘剑’,自然指的是本命剑。

本命剑和佩剑的区别,在于佩剑是外物,本命剑是身体的一部分,操控、感知、反馈等等方面的差别,就像是用手指摸东西,和用木棍摸东西。

人可以把木棍用到出神入化,但比起手指总有差距,而且更费心力,这点差距,对于剑客来说便是生死之别。

韩松本就境界占优,本命剑更是极品法宝,对手连本命剑都不掏,确实狂妄。

但‘正妻’太紧,不让他拔出来的事情,左凌泉总不能告知外人。

而且,左凌泉也没有动本命剑的念头,他握住剑柄,平淡道:

“不需要。”

“嚯……”

诸多修士发出些许嘈杂声,但已经对左凌泉极致嘲讽的语气习惯了,现在他们只想看看,这位白袍剑仙的那一式‘剑一’,斗不斗得过韩松。

眼见大战将起,游廊里的鲍向阳,摇头道:

“此战很悬。”

雅荷夫妇不是剑客,但巅峰剑仙的风采见过不少,雅荷开口道:

“不掏本命剑,哪怕拿的是仙剑,以方才的速度来看,对上韩松,胜算也不到三成。”

“是啊,天赋道行都惊才绝艳,但从气象来看,不到玉阶,有境界差距,‘剑一’很难压住韩松……”

……

其他人的想法也大同小异,石亭里的老道人,评价更直接:

“不掏本命剑,此战必败,掏了也是三七的局面,一境之差,天……”

老道人话没说完,瞳孔便是一缩,往前走出了一步!

------

暑苣峰外,万人肃立,寂寂无声,死死盯着距离百丈的两道渺小身影。

森冷剑意节节攀升,从剑台往外扩散,逐渐让低境修士胸口发闷,本能往后退避。

韩松手持剑锋斜指地面,稍许又变成抬起本命剑,左手竖剑指按着剑锋,双脚蓄势待发,已经是最完美的御敌姿态,攻守兼备,盯着远方的白袍剑客。

左凌泉这么多天来,目光首次露出了认真,认真到没有一丝杂念,同样盯着韩松。

出剑前展开剑意,是为了干扰对方心神寻找破绽。

左凌泉没法掌控神魂之力,知道他一动,对方就能提前应对,所以必须以弑神剑意威慑对方,让对方分神,从而找到出剑的机会。

但韩松再怎么也是玉阶,出生剑宗,可以说是从小在擂台上长大的,对于这种博弈,早已经司空见惯。

韩松人如其名,身若苍松纹丝不动,连气息都均匀到极致,强横的神魂,甚至反向干扰到了左凌泉。

左凌泉没法掌控神魂之力,神魂强度却不弱,没有被对方震慑心神,但还是出现了些许心浮气躁。

长时间对峙下去,左凌泉不用出剑就输了。

知道镇不住对方,左凌泉心念一动间,腰间玄冥剑,已然离开了剑鞘。

飒——

几乎没有人能看清左凌泉如何出剑,韩松也一样。

但韩松依靠神魂之力锁定左凌泉全身上下,在神魂波动朝手臂蔓延的刹那,就已经出了手。

在外人去,剑台之上,韩松先发制人,化为一道青色魅影,直接到了剑台中央。

而此时,一袭白袍的剑客,才如同上次一样,化为了一道璀璨剑芒,冲向对手。

虽然大部分修士看不出区别,山巅高人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剑客搏杀,一步之差就是生死之别。

悬空的啸山老祖,瞧见此景眼中便显出几分轻蔑,知道左凌泉输定了。

韩松先发制人冲出来,就已经知道了左凌泉出剑的时机与方向——剑指的是他的右胸。提前冲出数步,对手才堪堪动手,这要是还防不住,那就见鬼了。

至于对方会不会虚晃一枪,韩松完全不担心,因为神魂波动对方没法遮掩,做什么都会提前显出征兆,根本不怕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

刹那之间。

白袍剑侠推着古朴宝剑,化为一道璀璨剑芒,朝韩松袭来,剑气如墨蛟,所指之处正是韩松心脏。

而韩松身体提前侧移,手中利刃点在左凌泉剑锋侧面,强行偏移剑势的同时,刺向左凌泉右胸。

剑势刚猛迅捷到这种地步,根本就不可能拐弯,哪怕能强行偏移些许,也最多在韩松胸口开一条血槽,根本不会致命。

可以说在两人动手之前,胜负就已经注定了,哪怕是一境之差,玉阶对半步玉阶的压制力,也强到让人想不到任何反手的机会。

啸山老祖甚至开始分析局势——韩松没有上头直接下杀手,白袍剑客也打不死韩松,不用出手拉……

连韩松脑子里,都闪过了一点杂念,想着待会该怎么嘴臭对方,以解心头怒火。

但韩松杂念刚刚升起,马上就化为了震惊。

因为意料之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而且让人想破脑袋,都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

韩松全神贯注之际,忽然发现,对方发觉刺不到后,身体又传来了剧烈神魂波动。

此类波动很奇葩,就好像一瞬间撕裂了魂魄,从手臂上硬扯出来了另一条胳膊。

人就两条胳膊,把神魂扯碎也是两条,出现第三条那就是妖怪了,身体也办不到。

但韩松却明显感知到,有两条右臂,握着两把剑朝他刺过来,另一把还是指着胸口!

韩松确认左凌泉只有一条右臂一把剑,因此根本推断不出对方怎么出剑,甚至提防起左凌泉腰间的那把剑。

而很快,异常神魂波动的下一步动作就来了。

白袍剑侠已经近身,古朴宝剑带着能刺穿天地万物的锋锐刺来,却被韩松的剑击中侧面,往外偏移。

韩松推着凝聚浩瀚剑气的玄冥剑擦肩而过,躲开了这一式‘剑一’,但推到一半时,难以理解的情况出现了。

韩松与宝剑本命相连,首先感觉剑尖一空,那把刺来的古朴宝剑,似乎凭空消失了。

但裹挟着强横剑气的玄冥剑,在视野中依旧在前刺,剑气并未消散,因为这一剑本来就是真的。

韩松正茫然之际,就发现身前白衣剑侠的胳膊,出现了模糊之感,另一道不逊色半分的凌厉剑势凭空出现,以无坚不摧之势,指向了他的右胸,已经到了面前。

这他娘?!

韩松整个人都麻了,修行一辈子看过太多山巅人物的风采,但这场面是真没见过。

韩松知道对方出了两剑,但肉眼看去,两道剑影几乎分不出前后,在他推开第一剑的同时,第二剑已经到了胸口;如果不是他提前察觉神魂波动和剑尖触感,绝对会误认为是第一剑分叉了。

天上的啸山老祖满眼惊愕,他能看清一切细节,但依旧难以置信。

‘剑一’本就是倾尽所学全力以赴,有余力就算不得剑一,在没法提升自身‘剑一’杀力的情况下,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其中最容易想到的自然是‘一剑不够,那就再来一剑’。

啸山老祖也曾尝试过,发现间隔不可能缩短到极限后,就放弃了这条路,没想到世上真有傻子会这么做,而且还真能练成!

虽然依旧能分辨出是两剑,但分辨出来也毫无意义,第一剑和第二剑间隔短到忽略不计,人家能出剑,韩松却没那么大本事再次回防,等同于必杀之技。

一剑必杀是‘剑一’的核心,你哪怕了解所有底细,知道全部门路,身体上限还是注定了你不可能避开,这就是‘剑一’的精髓,而这一剑,明显比同境一剑破万法的‘剑一’更强!

啸山老祖眼中的惊艳不加掩饰,完全没想到在今天,在这种场合,能从一个不知名的年轻小辈手中,看到这种剑道之巅最璀璨的光辉。

虽然处于敌对状态,但身为剑客,啸山老祖心底深处,还是出现了荣幸之感。

因为只有山巅的剑客,才明白这一剑的不易。

不说悟出,哪怕是瞧见,都能说上一声此生无憾!

唯一可惜的是,在场能看懂这一剑风采的,只有啸山老祖。

石亭中的老道人,不走剑道,所以眼中显露的是惊艳与疑惑。

而其余芸芸众生,不过是这一道剑芒之下的陪衬而已!

在无数旁观修士的眼中,场景和对阵宋千机毫无区别。

先是韩松剑光一闪,继而白袍剑客化为一道剑芒穿过百丈剑台。

咻——

剑鸣如沧海龙吟,不过这次比上次多了点杂音,没有那么清澈。

等所有人再次看清台上的人影时,场景如出一辙。

白袍剑客站在盘龙壁前,抬眼望着上方的啸山老祖,手中的古朴宝剑,慢条斯理收入剑鞘,浑身不沾半点烟尘。

嚓~~~咔——

长剑归鞘。

韩松和宋千机一样,站在讲台中央,胸口多了个剑孔。

韩松脸上甚至不是惊悚和震惊,而是满眼茫然,低头看向胸口的剑孔,似乎是在疑惑这个剑孔是怎么出现的。

所有人眼神呆滞,可能猜到韩松会输,但没猜到韩松的输法,和宋千机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一剑瞬杀。

在他们印象里,‘剑一’也不该霸道到这一步才对,这已经违背了常理。

而千山万水之外,一座剑气冲霄的白池边。

白发老翁手持鱼竿,目光放在下方的池水里,眼神平静,却很专注。

老翁后面,四个装束各异的男子或站或坐,彼此交谈:

“好快的剑!”

“此子是谁?以前没听说过。”

“老祖,您觉得此子如何?”

钓鱼老翁没有太多表情,只是随口点评了一句:

“未入红尘已入圣,姿胜天人却近妖。尚可。”

“这还尚可?!那我们几个……”

“你们是废物。”

“额……”

————

话说回来。

暑苣峰剑门之外,静默良久,才爆发出轰鸣,有错愕有惊叹,嘈杂话语响彻落剑山,遥遥听去犹如蝗虫过境。

韩松心脏伤没伤不知道,剑心肯定伤了,愣在原地始终未曾回神,直到师弟过来治伤,才保持茫然之色被扶下去。

赵无邪因为没看清细节,感受和第一次一样,反倒没什么区别,无非继续黯然神伤。

而和剑客无关的人,反应就只剩下惊叹了。

女修雅荷已经无话可说,只是在小声道:

“这剑仙也太……相公,要不你去打个招呼?乐府里有几个独身的丫头,虽然高攀了人家,但姿容在华钧洲无人不知,当个暖床叠被的小妾,人家应当不会拒绝。”

伯邺子摇了摇头:“这种旷古烁今的剑道奇才,必然性格淡漠爱剑如痴,岂会对美人感兴趣,别上去自讨没趣。”

鲍向阳本来想说这剑仙身边有两个姑娘,但他又不是千秋乐府的人,让千秋乐府用美人计把这位剑仙勾走了,回头打他八臂玄门,他不得在祖师像前自裁谢罪,所以只是道:

“这种天骄,前途我都不敢想,强势到这种地步,未来的十仙君,必有他一席之地,也不知是哪家的老祖运气这么好,捡了这么大个便宜……”

……

而作为今天的背景板,落剑山众人已经无言以对。

啸山老祖不知什么时候,从天上落了下来,站在盘龙壁前的台阶上。

修行道就是如此,你有相应的实力,就有平等说话的资格,辈分不是老祖给的,是自己打出来的。

啸山老祖比左凌泉强出许多,但看出了对方的潜力,目光也从看小辈,变成了只比他境界低一些的道友,这不是欣赏、尊重,而是本该如此。

“小友剑术,当得起‘登峰造极’四字,今日之事就此了结,日后永不再提。另外,小友在我落剑山扬名,也算不打不相识,日后如有机会,随时可到落剑山做客。”

啸山老祖朗声开口,压下了满场喧嚣。

看了场惊天大戏的万余散修,都是含笑点头,此次风波这般收场,已经算是完美的结局了。

剑台上讲道理,白袍剑仙讲赢了,完成目的,得了声誉、面子。

落剑山利落认输,该死的人也死了,虽然吃了点亏,但这么大个剑仙在他家门口扬名立万,哪怕当背景板,也是荣幸,以后说不定还会这么吹——左剑仙在我落剑山扬的名,天下剑宗如云,你们就不想想左剑仙为什么专挑我落剑山?

至于秋后算账,落剑山只要脑子没毛病,都不可能因为一个败坏门风无故结仇的废物,跑去和未来的剑道枭雄算账。

无论如何,事情就此结束。

在众人看来,白袍剑客哪怕再横,也该就此罢手,潇洒离去,旁观的修士,都准备欢呼恭送了。

但……

剑台之上,左凌泉表情谦和了些,进落剑山之后,第一次拱手行了个礼,开口道:

“此事确实了结,不过我还有另一件事儿,需要讨个说法。”

“……”

此言一出,满场直接寂静。

含笑的萧山老祖,脸直接黑了;背后的掌门长老,表情僵硬。

远处的鲍向阳,直接摊开手:

“这算啥?当啸山老祖袁啸山,真是只会在山上叫的猿猴?”

此话被啸山老祖听到了!

啸山老祖只是往游廊瞥了眼,鲍向阳就是一声闷哼,连忙拱手作揖:

“晚辈得罪,前辈见谅。”

啸山老祖目光转回来,依旧是云淡风轻之色,温声道:

“小友还要讨什么说法?如有旧怨,刚才就该提了。”

左凌泉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平淡嗓音道:

“我出生东洲,前些时日,听闻落剑山对外宣称,‘东洲剑学皆旁门左道’……”

“哦?哦!哦!!……”

话都没说完,围观修士已经响起雷霆般的躁动。

少数东洲过来的修士,直接发了狂,震惊稍许后,就开始捶胸顿足,原地乱叫,虽然形容不恰当,但却是开心得像个狒狒!

左凌泉话语都被打断了下,继续道:

“我对剑道小有兴趣,听闻此言,心痒难耐,特过来向落剑山问剑……”

“……?”

满城又是一静,震惊地望着那个温文儒雅的白袍剑仙。

问剑?

你问几把!

宋千机和韩松都抬下去了,老祖都站地上了,你还问剑?

你准备问谁?

啸山老祖都懵了。

生气倒不至于生气,毕竟话是自己徒弟放出去的,人家客客气气登门问剑,理所当然。

但按规矩,问剑得打满三场!

韩松都躺了,落剑山人才凋零,能上场的就剩下四大长老,加一个掌门,再被打残三个,接下来几年,啸山老祖恐怕要自己抛头露面,去和小辈谈生意、联络宗门友谊了。

可身为剑宗,人家登门切磋问剑,找不出人来接战,牌子就算砸了,以后落剑山只要在,就有人拿这事儿嘲讽。

啸山老祖负手而立,一时间真不好应答。

左凌泉并非咄咄逼人,而是落剑山嘲讽一洲修士,并以此增加名望,就该知道有进退两难的一天。

说东洲剑学皆旁门左道,是连他一起骂了,那他就需要用最正大光明的方式,让落剑山明白什么叫‘天高地厚’。

你觉得打输了,无非承认‘东洲剑学不是旁门左道’,那你接啊?

“接啊!”

“派人上台啊,旁门左道来问剑,难不成落剑山看不上?”

“是啊是啊……”

……

玉瑶洲过来的少数修士,就和疯了一样,也不怕被打死,使劲儿煽风点火,可算是出了口恶气。

啸山老祖知道今天这个坎过不去,还没啥太好办法,只能道:

“徒弟不知天高地厚,说话确有不妥之处,小友来问剑理所当然。小友已经打了两场,无需再证明实力,这第三场,就一局定胜负。小友想向谁问剑?”

登门问剑,前两场过门神,最后一场见真佛,正常都是执剑长老、当家青魁上场。

啸山老祖此话的意思,是让左凌泉随便挑一个长老出气,这事儿就算完了;真挑执剑长老,那是左凌泉自己找刺激,怪不得落剑山刻意安排人持强凌弱。

所有人都知道最后一场是逢场作戏,落剑山已经怂了,没啥看头,但还是想再看一次白袍剑仙一剑瞬杀的恐怖场面,目光都集中在白袍剑仙的眼神上。

但白袍剑仙的眼神,很……很让人惊悚!

先左看看,又右看看,然后落在了中间……

鲍向阳瞪大眼睛,忍不住抬手道:

“诶?诶?诶?!剑仙你……我的娘诶……”

一拍脑门!

其余人反应差不多,老道人都弹了下莲花冠,一副‘今天算是长见识了’的模样。

众目睽睽之下,白衣如雪的年轻剑仙,目光扫过盘龙壁后,又落在了一袭布衣的啸山老祖身上。

白袍剑仙的左手,从古朴长剑,移动到了另一把青鞘长剑上,声音平和,却从未让人如此胆寒:

“我有一剑,练成之后从未示人,不晓得杀力如何。今日啸山前辈在,正好让您老掌掌眼,如有不足之处,还请指教。”

“……”

全场鸦雀无声。

啸山老祖人都麻了!

啸山老祖负手而立,山巅老祖的心境,也压不住脸上的欲言又止、止有欲言。

你还有一剑?

都出两剑了,第二剑就能傲视山巅惊掉老夫下巴,第三剑是啥?

准备把长生道捅开?

还让老夫掌掌眼?我看你是想用剑划老夫屁股,让老夫开个眼!

还有这把剑咋回事?

刚才那把都像是仙兵了,这把还能是天官神剑?

那你本命剑是啥东西?神剑太阳?

啸山老祖满腹牢骚片刻,又觉得不是没可能。

此子背景神秘天赋恐怖,都不知道裤裆里还藏了多少乱七八糟的玩意,真把神剑太阳掏出来也说不准。

至于论剑?

啸山老祖先不说境界高太多,出手就丢人,万一这小子又摸出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给他来一下,事儿就大了。

比刚才那一剑还诡异的话,一时不慎中招,可能伤到他的金身。

落剑山人才凋零殆尽,就靠啸山老祖撑着,他受伤,外面的狼可就闻着味儿来了,根本不能做这种意气之争。

但不接也不行,总不能来句:“你配吗?”

以这小子的暴脾气,肯定把所有长老打一遍,然后再来找他。

啸山老祖纠结良久,只能苦笑道:

“小友好胆识。不过修行道讲个辈分,你不愿透漏师承,老夫便只能怪把你当晚辈看,指点尚可,出手就免了。”

左凌泉握着青色宝剑,转而望向后面的执剑长老:

“此剑练成,从未示人,不清楚杀力。松长老能赐教最好,但在下不能完全掌控,若失手伤了性命,还望啸山前辈勿怪。”

“……”

瞧瞧这话说的,多礼貌,绝对不是威胁。

全场表情怪异,看着落剑山众人。

执剑长老松长泣,面对第二剑就惊为天人,到现在都没缓过来,还接个锤子第三剑,心中毫无战意,脸色比啸山老祖都难看。

啸山老祖怎么可能让扛大梁的徒弟,跑去试对方的剑快不快,见左凌泉专挑宗门支柱点名,他稍微沉默后,还是妥协了:

“论剑切磋,意在互相请教,见血便伤了和气。既然长泣胜算不大,也不必做无谓之争,此次问剑,落剑山认输。一洲剑道不敢妄下定论,但阁下的剑道,确实比落剑山技高一筹。”

此话说出来,啸山老祖也没什么不甘,剑宗用剑说话,对方展现的剑道造诣,第二剑就能力压落剑山满门,上任老祖、开山祖师或许能掰手腕,啸山老祖确实不行,这不是技高一筹是什么?

听见落剑山不战而降,玉瑶洲的修士又变成了开心的狒狒,“嗷嗷~”乱叫。

华钧洲修士也没觉得不甘,因为这位剑仙实在太恐怖,他们心服口服,就是有点遗憾没看到‘第三剑’的风采。

左凌泉达成目的,自然不再多说,手从正妻身上松开了,按着玄冥剑的剑柄:

“承让,告辞。”

话落,转身往剑台外走去。

“剑仙慢走!”

“恭送剑仙……”

暑苣峰下的修士恭敬而热切,左右让开了一条大道,齐齐恭送,直至那位白袍剑仙,走到人群边缘御风而起,穿过护宗大阵,隐入了天外的秋雨。

啸山老祖站在盘龙壁前,负手而立,始终没有露出什么怒色,只是有些唏嘘地回头,看了几个不争气的徒弟一眼。

哪怕不想承认,落剑山也确实掉队了,和当今剑道已经不属于一个时代。

如今还算二流,等他一死,落剑山必然沦为三流、四流,毕竟靠这几个货色,怎么和这类天之骄子争锋?

其他人反应各异,目送半天,才逐渐散去。

鲍向阳仅仅遇见这个剑仙不过三天,没说过一句话,心里面便被这风采折服了,想要认识,又觉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最终也只能摇了摇头,和同样不好意思上去招婿的雅荷夫妇一起离去。

所有人中,只有一个头戴花簪的少妇,站在修士群中,脸色和所有人都不同——插着小腰很是恼火,嘴里还在碎碎念,如果有人能听见,说的是:

“这算什么?本尊又是暗中布阵,又是吃丹药准备法宝,就等着出场血拼,落剑山怂了,我岂不是白干了这么久?他都不知道我做了这么多……”

“自作多情。”

“嘿?我……本尊乐意!”

……

——

一万字or1。

多谢【雾里流苏】大佬的五万赏!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