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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起我的下巴,宣誓主权似的,狠狠吻了下来。侵入唇瓣,撬开齿贝,强势的吮取,直到我险些呼吸困难了,才肯罢休。
我捂住红潮乱泛的脸颊,强自镇定,尽量保持庄重矜持的站姿,略略怨他“皇上这里不比室内”
皇宫分为外朝和内廷两个部分,如今身处外朝,且在光天化日之下,若有有官员、侍卫等外男路过,撞见这一幕总不太好。迂腐保守的老学究看了,心里骂我不够持重也就罢了。就怕本来就反对我封后的人又借此大做文章。
“是朕欠考虑了,还是你太有本事了?总能让朕失去自控的能力。”翁斐依旧牵起了我的手,“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
说起来,入宫那么久,我还是头一次到府库里去。里头的财物珍宝、文书兵器数不胜数,单拎其中一件出去贩卖,都可抵半做城池。翁斐卖着关子,先命鸾煞现身,叫他翻找出了一副收拢的画卷,然后再在我面前徐徐展开。画上有长河落日,更有一身材伟岸之人站在山坡上指挥将士们开荒种梅树。心头有了某个猜想,迫不及待将目光瞬移至印章处。果然,是高祖皇帝的落款。我惊呼道,“这才是真正的长河湾开荒植梅图?”
翁斐闷哼一声,稍显得意地点点头。
“那宫外的那一幅画是赝品咯?可是这罗兰乃大家名士,父亲还是画圣。怎么会楚凤称珍,把伪物错认成真迹呢?他是配合尹锦作戏给咱们看?还是那幅赝品的作者造假功底实在了得?连他的火眼金睛都能蒙骗?”
“咱们去看看那幅赝品画得怎么样不就得了?”翁斐说罢,思忖半晌,有些犹豫道,“逢春,有个事朕想跟你商量一下,希望可以征得你的同意。”
没多久,翁斐就出宫微服私访了,只是,这次没有带上我,而是让尹锦伴驾。在尹锦别有用心的一招请君入瓮下,翁斐不但去了书寓鉴赏了传闻中的高|祖遗作,还将那春谢带入了宫,册封成了才人。只因春谢常以菊花自喻,翁斐便暂且赐她“菊”字,号菊才人。
缠绵病榻的太后听闻翁斐冷落了我,宠幸了个身份卑贱的妓子,本就不满。后来又听说礼部早前提议兴修凤仪宫的计划,也因翁斐的注意力在新人身上而迟迟没有点头拨款,更是不爽。正打算亲自找他谈谈时,猝然得知这个春谢竟是尹锦想方设法弄到皇帝面前的,终于对尹家忍无可忍。
她将尹锦传唤到宫中,各种敲打,望他尹家安分。尹锦则一脸恭敬孝顺,揣着明白装糊涂,死不承认春谢能入宫是自己精心设计后的结果。
太后见此,便假装暂时耐他不了,任他逍遥出宫了。实则背地里却开始酝酿起了大招
好一句,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啊。重阳节的前一日,翁斐在御花园设宴,与后宫众人共赏菊意芳香。春谢就算风头再劲,但位份也不高,所以内务局将她的位置安排在了席末。翁斐见了,示意她坐在跟前,惹得在场众人好一阵嫉妒。昆贵人、武玉书等人还好,能将心思隐藏下,素来喜形于色的海媛珠、赵姝环早就表现得龇牙咧嘴了。
御花园内西风飒飒,栽满了一盆盆菊花。翁斐随手摘下一朵,轻轻一嗅,然后旁若无人,对着春谢惋惜道,“这秋天啊万花枯槁,也唯有菊花姿态傲然了。菊花蕊寒香冷,反而让朕情有独钟。”
春谢微微动容,凝着翁斐的眉眼,险些失神,她因为虚荣心得到满足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可又隐隐不安,感觉自己在逐步沉沦逐步忘了自己入宫的目的起初,尹锦想借她用美色才名拉拢刘清慰时,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着,若不喜欢,拒绝了便是。可是万万没想到,她看上了男人,本来也说晚上要与自己共度**的男人最后却因为不速之客的出现没有看上她呵呵,但这又如何,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尹锦不又把那个令全天下女人倾倒,权势地位更高,一等一尊崇的帝王引见给她了吗?
同样都出身不好,没有拿得出手的家世财富,你能做皇后,我为什么不能做贵妃?想到这儿,春谢更有了奋斗前进的动力,隐隐露出得意的微笑,别有深意扭过头看我一眼。
是在炫耀吗?还是在叫嚣?总之,来者不善。
我回她一个笑容,尽量让举止端庄娴静,表情大度温柔。
翁斐将两人无声的眼神较量看在眼底,微微一笑,“春谢啊,朕忽然发现你与良妃的名字里都带有一‘春’字。一个叫‘逢春’,一个叫‘春谢’。逢春就不必说了,寓意美好。给人但逢春至,便有万物将萌,春意烂漫之感。而春谢,就多少伤情了些,总让人联想到红消翠减,春尽花残。朕,听着都觉得于心不忍啊。不若这样吧,春谢,既入了宫,告别了黯澹往日,来日之路便是大道康庄,朕替你重新取一个名字。京中人人道你是诗才高斗,咏絮之才,以后你就叫诗隹吧。”
皇上决议太快,春谢有些错愕,虽然皇上想帮自己改名应该是好意,但却从始至终没有征询她同意的意思。是自己太敏感了吗?春谢摇摇头,不想自己再多心。可入宫这些日子,就算被翻了牌子,皇上都以最近在服用清心丹延寿修炼为由,暂时没有让自己脱衣侍寝。每次皆是在腾龙殿小坐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就被送走,连留宿的机会都没有。外人只以为她荣宠正盛,却只有自己知道她已饥渴难耐。哎,往好了想,也许他服了清心丹还肯翻自己的牌子正是他心仪自己的最好证明呢?
此时,只听海媛珠不解道,“诗隹?诗,我倒是知道,诗词歌赋的诗嘛。可是这个隹是什么意思?”
嘴角流露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我用手帕擦了擦唇边的酒渍,“隹字,乃巍隹的隹,有高大的意思。皇上给菊才人取名诗隹,是在赞誉菊才人呢。”
明日翁斐就要去皇陵祭祖了,而我则需要留在宫中照顾太后。木槿见菊花宴散了之后翁斐也没有来漪澜殿的打算,于是有些焦急的提醒我,“娘娘,皇上明日就出宫了,咱今晚好歹也该想想办法让他留宿一宿吧。而且,这些日子皇上很是宠幸这个菊才人,刚才还给她封了个很好听的新名字呢,是什么才高八斗的意思。皇上对她的赞誉这么高,娘娘您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你可知道‘雉’是什么意思?”我答非所问,并拉起木槿的手,摊开她的手掌,在她的手心上写了一个‘雉’字。
“雉?”木槿想了想,“不就是野鸡的意思吗?”
“是啊,雉,左边一个矢,右边一个隹。矢、隹,组起来就是野鸡了。”
木槿终于开窍了,恍然大悟道,“哦?!矢隹的读音不就是诗隹的同音吗?”